三爺這邊剛將信裝好,那邊蕭朝海已經推門而入,一進門就哈哈大笑道:“都在這呢!”
幾個字一說完,大步走向三爺,到了三爺面前,一伸手就向三爺肩頭上摟去,口中笑道:“老三,你這就不夠意思了,你說你們來我地盤,怎么不跟我打聲招呼呢?讓俞靜之來出這風頭,你這不是打我臉嗎?我難道出不起這個錢?”
三爺微微一側身,閃開他的手臂,微笑道:“你也說了,這是你的地盤,我這不是怕你誤會嘛!一大幫人呼啦啦全拉來南京了,萬一你心眼一小,再以為我們是來南京搶地盤的,對我們一翻臉,黑白兩道一招呼,我們可就沒法混了,連個落腳的點可能都沒有了。”
我見三爺一躲閃,就知道三爺心里是忌諱蕭朝海的,不過這番話,綿里藏針,倒是不亢不卑。
蕭朝海一把摟空,臉上一尷尬,隨即哈哈笑道:“拉倒吧!你是干大事的人,小小一個南京,你怎么會看得上,再說了,就憑你我的交情,你也不用搶啊!招呼一聲,地盤都給你就是,難道你還能不給我分紅?我還樂得清閑呢!”
一句話說完,一轉頭看向剛走進門的翔子,大手一伸道:“你別以為我會忘了,五塊錢拿來!”
翔子笑了一下,掏出鼓囊囊的皮夾子來,掏了張一百的,隨手遞給蕭朝海,笑道:“海爺,咱再賭一局,還是五塊錢的,敢不敢賭?”
蕭朝海一聽就樂了,大笑道:“這世上還有我不敢賭的?賭了!你說賭什么吧!”
翔子一雙眼睛頓時樂得都瞇了起來,說道:“我賭海爺你不會請我們這么多人吃飯!”
蕭朝海手剛接到錢,聽翔子這么一說,頓時笑罵道:“你這小子,這不是坑我嗎?這么多人吃喝一頓,得多少的?還都能吃能喝的,往少里說,大幾千跑不掉,就跟老子賭五塊錢的,虧你小子想得出來!”
翔子笑道:“海爺,話可已經說出去了,只要說出賭了兩個字,就得算數,對不對?”
蕭朝海一點頭道:“那是當然!”
四個字一出口,隨即一轉頭,看了大家伙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三爺身上,笑道:“老三,你得給個面兒,你知道我的,啥事都可以商量,唯獨賭這方面,從來不肯認輸,咱老哥兩也好久沒見了,給個機會,讓我做個東,咱邊喝邊聊如何?”
我看了三爺一眼,自古以來,宴無好宴,這蕭朝海多日不見,又有深井老大的重大嫌疑,現在我們剛在南京設立總部,就上門請客來了,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已經找上門了,不去反而顯得我們示弱了,拒絕也不是辦法。
這時三爺淡然一笑道:“好!”
三爺這個字一出口,我就知道暫時我走不掉了,我必須留下來,萬一蕭朝海真的是深井老大,可只有我能擋得住。
陌楠這時笑道:“海爺,我們初來南
京,你可不能小氣,一定要請我們去最繁華的酒店,吃最貴的菜!”
蕭朝海頓時哈哈大笑道:“海爺什么時候小氣過?走走走!翔子,準備一桌酒席,要最好的飯店,最大的包間,每一道菜都給我挑最貴的上!”一句話說完,拉著三爺的手就往走。
我和陌楠對視了一眼,馬上明白了陌楠的意思,最繁華的酒店,也就代表著人多,就算蕭朝海有心搞鬼,在太多人的情況下,也不至于亂來。
大家出門下樓,車隊俞靜之配好了的,分成三輛車,跟隨著蕭朝海的車,一直開到一個大酒店門口,一下車一看,確實氣派,大廳之內金碧輝煌,門口還有兩個漂亮的美女。
幾人隨蕭朝海直入酒店,上樓進了包間,分賓主落座,翔子當然作陪,不一會酒菜就上來了,果然如蕭朝海所言,每一道菜,光看就知道不便宜,這一頓吃下來,四位數打發不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蕭朝海就站了起來,手一伸端起酒杯來,對三爺笑道:“老三,來,這一杯我敬你,祝賀你終于開竅了,知道進入這花花世界里享受了,這可是大好事,以老三你的能耐,要不了多久,這整個金陵,絕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三爺淡然一笑道:“老海,你多心了不是,我們爺幾個,就是在三十六門被人逼的連個落腳的地點都沒有了,這才來南京尋個落腳點而已,不會跟你爭地盤的。”
蕭朝海哈哈大笑道:“老三,你看看你說的,什么我的你的,你我要分這么清楚干什么?要分這么清楚,你也不來金陵了,中國這么大,哪個城市不能落腳,對不對?何況,這金陵的地盤歸了你,還能少了我的?來來來,喝酒!”
我心中暗想,果然,這是拿話擠兌三爺來了,話里話外,都是想趕我們走,果然是宴無好宴。
三爺卻端起酒杯來,一口飲盡,淡然笑道:“老海,你這話說的,我聽的咋感覺刺耳呢?你還真的以為我是來搶你地盤的?我徐關山一輩子雖然沒見過多少錢,可也沒把錢看在眼里過。”
“既然你這么不放心,我倒是想出一個辦法來,這樣你也安心了,我也省得想辦法掙錢糊口了,你也知道,這城里不比我們農村,自家種點菜種點糧就餓不死,我們在這伸手就要錢,你知道的,錢這玩意我們沒有啊!總不能去偷去搶吧!”
“你剛才也說了,讓俞靜之花錢給我們整個落腳點,你覺得丟了份,我倒想了個不丟你份的主意,你看我們這一大幫人,要吃要喝吧?就由你來負責如何?這樣一來,你就成了我們的金主了,我總不好意思再搶你的地盤了吧!你不就安心了嘛!”
蕭朝海頓時嘴角抽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老三,你就跟我見外吧!需要錢說一聲就是,我蕭朝海眉頭皺一下都算我不懂情義,翔子,讓人送錢來。”
一句話說完,又轉頭看了眼三
爺道:“老三?多少合適?”
三爺也沒說話,一伸手掌,對他比劃了一下,蕭朝海馬上說道:“五百萬!”
我頓時一愣,三爺明擺著是要占蕭朝海的便宜,不管他是不是深井老大,掏他點錢都沒什么,可蕭朝海這是要干什么?還真的準備把我們包養起來啊!一出手就是五百萬,這手筆可不小啊!
蕭朝海話一落音,翔子伸手就摸出手機打起電話來,就在這時,包間的門一下子打開了,一個壯漢手里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蕭朝海頓時面色一變,伸手一拍桌子,沉聲道:“誰讓你進來的?沒看見我在招待貴賓嗎?”
那壯漢一聽,頓時一點頭,伸手提著那男子又要退出去,三爺卻笑道:“老海,剛才你還說我跟你見外,現在你跟我見外了不是?有事要處理,就處理嘛!咱們又不是外人,還能笑話你是怎么的?”
蕭朝海嘿嘿一笑,隨即說道:“說的也是,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客氣了。”
說完面色又是一變,沉聲對那壯漢道:“說吧!怎么回事?”
那壯漢嗡聲說道:“這個家伙是一個小偷,還專門在醫院門口偷,偷的都是救命錢,上回海爺你吩咐,說都是道上的人,不為難他,給他點錢,讓他離開南京,誰知道這家伙錢拿了,人卻不走,依舊在幾家醫院門口流竄,今天被我抓了個正著。”
我一聽,好家伙,這唱戲給我們看呢!怪不得一張口就給我們五百萬,是要我們拿錢走人呢!
蕭朝海這時一張臉已經面沉似水,對那男子道:“兄弟,大家都在道上走,玩的是義氣,講的是信用,你在我的地盤上為非作歹,我沒收拾你,還給你錢讓你走人,這是義氣,你收了錢又不走,這可就是不講信用了,我剁你一只手,不算過分吧?”
一句話說完,手一伸,那壯漢已經從腰間抽了一把刀出來,遞給了蕭朝海,蕭朝海另一只手一把抓住那男子的手臂,隨手一拉,嗖的一刀,頓時血光四濺,那男子的一只手臂,已經齊肘而斷。
那男子頓時抱著手肘,殺豬般的嚎叫了起來,蕭朝海卻像沒事人一樣,隨手將刀遞給了那壯漢,一揮手道:“拎出去吧!送去醫院,留他條命,手臂別給他接了,偷了這么多昧良心錢,就當他還債了!”
一句話說完,轉過臉來,瞬間換上另外一副面孔,哈哈大笑道:“見笑了!見笑了!都是些小事,現在世道不一樣了,不講信用的人越來越多,不給點厲害,以后就翻天了!”
那壯漢卻拎著那男子,撿起地上的斷手就出去了,翔子則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改變一下,好像這種事情,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一般。
我心里冷笑,這倒是出好戲,先給我們五百萬,又送上一只手,利誘威逼都耍盡了,不知道接下來,還有沒有什么花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