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唐鎮(zhèn)山,心可真大。”刀疤捏了捏她的下巴“你老爹可真不把你放在心上。”
唐臻不太清醒,笑了笑,動了牙關(guān)嘬了一口吐在了刀疤的臉上。
刀疤拽著女人的頭發(fā)對著她的臉上扇了幾下“奶奶的,敢吐老子。”
“好了,別給打死了。”坐在對面靠椅上的架著腿,右臂膀到脖子全是青紋,吐出的大煙在前面揮散不開。
“九哥,這娘們命硬的很,打不死。”刀疤松手,對著唐臻吐了口痰。
唐臻雙手被吊著,右腿上一直是濕的,一滴一滴掉在水泥地上。這種事是第幾次了,她記不清了。
面前人褲袋一震動“怎么樣?”面前人問。
過了一分鐘,刀疤轉(zhuǎn)身對椅子上的人說:“九哥,動掉吧,唐鎮(zhèn)山跑了。”
對面的人扔掉半根煙,起身走到唐臻面前抓起她的頭發(fā)“你們家老爺子對你就這?哈哈哈哈...”面前的人肆無忌憚笑了起來。接著對著她的肚子上打了一拳,“你爹用你換那批貨,你覺得這買賣怎么樣。”
唐臻抬眸嘴角對著他上揚。
老阿九湊近:“可我覺得你一點也不值這批貨。”
唐臻緩緩閉眼,血從嘴角往下:“....怎么,不值殺....了我啊。”
老阿九薅起她的頭發(fā),在她耳邊低聲“不著急。”
唐臻喘息著笑:“...我要...是你就趕緊滾蛋。”
老阿九眼皮一跳,鼻子里冒了口長氣,大笑一聲:“是嘛!”
他用指甲劃著她的臉,從上往下:“哦~等一下,這腳筋怎么還在啊!”男人拿出別在褲袋后面的小刀,慢慢蹲了下去“我都給忘了,是這樣嗎?”刀尖隨即插進(jìn)了她的左腳跟。
唐臻用力的搖了下頭,牙關(guān)咬緊,她閉眼,雙手卻握不起來。
她睜了眼看了看這簡陋的房屋,這二十八年,沒有牽掛,沒有交代。要說遺憾,唯一的遺憾就是死在柬埔寨。
唐臻閉上了眼,頭深深垂了下去。
“九哥...”刀疤看了看。
阿九拍了拍手“那邊還沒消息?”
刀疤搖頭“還沒有,那老家伙卷的那批貨咱們可等了兩個月。”
阿九望著面前的女人“果然命硬。”他掏了根煙“他逃不掉的,抓到他兒子就行了。”
刀疤愣目“他還有個兒子?”
他猛吸一口“這女的不就是為了給他崽子當(dāng)掩護(hù)么。”
“九點鐘方向”梁吉打著手勢。
蔣易生手勢“人質(zhì)如何”
梁吉手勢“不清楚”
蔣易生手勢“準(zhǔn)備射擊”
梁吉示意身邊的人從后而入,每人盯準(zhǔn)射擊對象。
蔣易生的耳麥突然一震“0983,先按兵不動,老阿九在周圍埋了地雷。”
蔣易生低聲代碼:“90(距離)。”
對面:“聚集東邊,分散點較大,別打草驚蛇,虎躍二隊正在路上。”
蔣易生抿唇,看著槍眼里的那顆頭,等了兩年,那頭的持有者當(dāng)初也是這么打穿蔣白生的眉心。
“0983,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0983。”耳麥紅點一直在閃爍。
梁吉回頭。
“有地雷”蔣易生手勢
“是否撤離”梁吉手勢
蔣易生緊了手里的槍,“往西邊,聚攏靠近”蔣易生手勢。
梁吉示意周圍人。
蔣易生摘下耳麥。看了眼狙擊點,手指一下“射擊”
隨即四處掃射,木樁一塊塊凹陷。阿九悶哼跪了下來,肩膀處被射穿。
刀疤低身“奶奶的,還真來了!”掏出槍靠在墻后。
“九哥,沒事吧。”
阿九半蹲轉(zhuǎn)身到柜子后:“多少人?”
刀疤轉(zhuǎn)頭“估計一個隊。”
阿九咬著牙“媽的!”
刀疤看了眼“怎么辦,九哥?”
阿九提槍“引他們?nèi)|邊,埋了地雷。”老阿九抬頭看了眼刀疤。
刀疤眼神閃開“九...哥。”
“目標(biāo)不在視野”梁吉手勢。
“是否清楚人質(zhì)”蔣易生手勢。
“在里面”梁吉手勢。
阿九捂著左肩“怎么,怕了?你以為現(xiàn)在這架勢你還活的了么。”他轉(zhuǎn)頭看外面,在等時機(jī)。
子彈一直在掃射窗沿,木板上的洞眼越來越多。“這些警察真他娘的干不死!”刀疤提嗓。
阿九瞇眼“你從后門走,我押后。”
刀疤邁步,靠著墻一步一步挪到后門“九哥。”
“你先走。”九蛇示意。
刀疤一步一步挪出,提槍靠著墻。
“三點鐘方向,準(zhǔn)備射擊”蔣易生示意。
刀疤板動開關(guān),朝左后門開了幾槍,一把越下圍欄,跑進(jìn)樹林。對面開始正面掃射。
十五秒過后。咯噔了一聲。
蔣易生大喊“趴下!”
一聲巨響,樹林后面的土全炸開,落葉被炸起兩米,浮在空中形成一個詭異的形狀。
這聲音像是從五臟六腑內(nèi)發(fā)出來的,血由下沖到了頂點。
蔣易生腦袋發(fā)嗡,血從鼻子里噴了出來,他撐著起來,帶上耳麥“....8907,有無人員受傷?”
過了十秒,耳麥嘈雜“....老大....三...名昏迷,目測爆破點150米。”
蔣易生用手抹了把鼻子“是M18A1,震懾不大,先抓老阿九。”
蔣易生拐進(jìn)房柱下。
“..老大....未發(fā)....現(xiàn)老...九”對面嘈雜。
蔣易生抿唇“先救人質(zhì),你清點其他人。”
蔣易生翻跨到樓梯內(nèi),沿墻一步步上去,蔣易生舉槍轉(zhuǎn)身,直視看見木架上的唐臻。
血滲開了一地。
他找準(zhǔn)部位兩指下去。還有氣。
他兩下解了她手上的繩子,從上到下看了一遍,將唐臻抄手抱起。
蔣易生帶隊從目標(biāo)點撤了出來,把唐臻放落救護(hù)床。“人質(zhì)失血過多,需要馬上手術(shù)。”蔣易生對著醫(yī)生道。
“快,送急救室!”他們推著唐臻離開。
耳朵上的紅點又閃了起來“蔣易生,立刻回來報到!”蔣易生咬牙,拿了耳麥,坐在長椅上,手撐著額頭。
“老大...你沒事吧。”梁吉在旁邊坐下來。
蔣易生抬頭“傷員怎么樣?”
梁吉說:“還有兩個在昏迷中,其他的都無大礙。”他斟酌“老大....你之前的行動是不是一直都...”
蔣易生側(cè)目“怎么了。”
“發(fā)現(xiàn)你對那聲音很敏感,那聲距離我們大概100米左右,您還是聽見了。”
“只是作戰(zhàn)經(jīng)驗而已。你還是要多鍛煉鍛煉。”梁吉是剛升上來的。
梁吉又道:“我哪能和您比...”梁吉咳了咳“老大,虎躍隊已經(jīng)開始追了...”
蔣易生打斷“知道了。”
“...老大,你這多多少少都震傷了,要不還是先去處理下吧。”
蔣易生注意到自己臉上都是血:“沒事,洗洗就好了,就是上次的后遺癥狀還沒好,新舊交疊了。”
蔣易生開車回到營內(nèi)。
“蔣上尉。”
蔣易生說:“李局,上校呢。”
李局嘆了口氣:“在里面等你呢。”
蔣易生走進(jìn)去,“蔣易生,你可真是好樣的!不怕死是不是?”
“...上校。”蔣易生抬眸。
“哼,我看你是真的想氣死我。如果不是震懾半徑不大......”黃建軍把話噎了下去。
他轉(zhuǎn)身“蔣易生。”
“到。”
“上尉蔣易生,違抗軍令,警告記以處分,撤出其上尉職務(wù),停職查辦。”
蔣易生目光一沉。
“滿意么!你對得起..........”黃建國閉眼。
蔣易生說:“我知道。”
“為什么不再等等!你把唯一一次的機(jī)會給放了!”黃建軍轉(zhuǎn)身“老阿九這次跑了,因為追蹤了兩個月,上面不好交代”他停頓,“但也念你前后功績不少,你的軍籍還在.....就當(dāng)是休長假養(yǎng)傷吧!”
蔣易生說:“我知道了。”他走出門又轉(zhuǎn)身“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