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82A...1...”從下車就一直保持沉默的公冶榮軒毫不客氣的從厲正身邊擠過,把沉重的狙擊槍從博文的手中奪過來,“你不懂。”
博文的眼角跳了跳,深呼吸一口之後,狠狠的憋住聲,嘟囔道:“什麼叫我不懂...”
公冶榮軒將槍熟練的架起來,然後試著瞄了瞄,“很好!正品,我喜歡!”
“可是...”那錦這時纔有機會開口,“這把槍,它沒有算在十萬美元裡,這是我剛剛到手的,準確拿去打獵...”
“打獵?”公冶榮軒眼睛瞪的老直,差點沒凸出來,“你用反器材狙擊槍去打獵,你打到的東西,能吃否?”
“我又不是要吃!”被公冶榮軒這麼惡狠狠的質問,那錦居然好脾氣的沒有發火,學生臉上滿是小委屈,“我只是喜歡象牙而已...”
“打住打住!”厲正怕他們鬧到不可收拾,雖然那錦看起來是個學生臉,但好歹人家也是一個大大的軍火商,絕絕對不會像他此刻表現出來的如此無害,凡事還是留一線的好。
不過看公冶榮軒的表情,好像很不願意將手中的長槍放下,厲正皺了皺眉頭,對那錦道:“大老闆,你看,這把槍,能不能割愛?”
“割愛?”那錦看了看厲正,又看了看被公冶榮軒緊緊抱住的巴雷特,最後擺擺手道,“罷了罷了,我拿去打獵,對不起這槍,你們拿去吧!”
公冶榮軒臉上一喜,也不等厲正說話,就開始將木箱裡的其他配件一一的安裝到槍身上,一眨眼的功夫,完成版M82A1就出現在衆人面前。
“看來我還真不是這槍的好主人!”那錦搖搖頭,對著厲正攤開右手,“加錢!”
“什麼?多少錢?”厲正一愣,才反應過來,那錦是要他額外支付巴雷特的錢,不過這也沒有錯,軍火商也是商,也是要賺錢的。
那錦拿出一個計算機,滴滴滴滴的亂摁一氣,最後拿給厲正看。
“什麼!這麼貴!”探過頭來的博文,看到計算器上顯示的數字,差點沒有跳起來。
要知道,昨天晚上他們拿到的全新AK47,算下來價格也才1200美元一把,而且這還是因爲最近戰爭頻繁導致價格上漲的因素,可現在,那錦出示的巴雷特價格,足足可以購買20多把AK47,這簡直就超出了博文的預計。
厲正的眉頭也微微皺起來,他倒不是因爲心疼錢,而是因爲他不知道這樣商品的具體價格,不怕出錢,怕被坑爹。
反倒是抱著巴雷特的公冶榮軒在瞧過數字之後,點了點頭,“這個價格能夠買到,還算是公平!”
那錦有些得意的將計算器收起來,“看到沒有,行家說話就是不一樣,你們兩個,嘖嘖,就算是老闆,一樣是外行!”
他提供的價格是兩萬五千美元!
厲正詢問的眼光落到公冶榮軒的臉上,“你確定?這玩意兒我看一般人也用不上,就是專門買給你用的!”
公冶榮軒點點頭,“出廠價格是一萬兩千美元,當然,前提條件是正常渠道。”
他這麼一說,厲正就明白過來。“成交!馬上就給你轉賬!”對著那錦點了點頭,厲正表示自己絕不賒欠。
那錦笑著拍了拍公冶榮軒的肩膀,“遇到這樣一個好老闆,我都有些羨慕你!”
博文陰陰一笑,“老闆,是不是用他的工資來抵呢?”
當然,這只是博文的一個玩笑。
伊斯陪著那錦的手下開始搬運武器,厲正在與那錦結束交流之後,決定將自己海事衛星電話的號碼告訴那錦,同樣,他也在那錦哪裡得到了一個可以直接聯繫的方式。
“你說,你是住在富克拉區?”臨走時,那錦握住厲正的手問道。
點點頭,厲正道:“嗯,暫時打算在哪裡發展發展!”
衝著厲正豎起大拇指,那錦的臉上滿是欽佩,“你知道麼?整個剛果,你選擇了一個最艱難的地方發展,佩服!”
“你這是在諷刺我呢,還是在誇我?”厲正苦笑著,跟那錦揮手告別。
“今天這個那錦不錯,給的都是好貨色!”上車之後,博文還望那錦所在的方向揮了揮手,好像跟人家很熟似的。
厲正剛一上車,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扭頭望著身邊的韻,“這個那錦,你是怎麼聯繫上?”
今天晚上,姜睿沒有跟來,而是韻跟著來的。只是她一直都沒有下車。
“這個那錦在金沙薩的軍火行業,還是比較有名氣的,只要用心一點查,就能查的到。”韻的語氣如同她的表情,平淡到五味,厲正瞪著一雙眼睛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異樣來,最後長出一口氣,作罷。
“老闆啊,難道有什麼不對?大家都是中國人,這個那錦還是夠耿直的,連自己買來打獵的槍,都捨得轉讓出來!”博文說著,指了指坐前排的公冶,“倒是便宜公冶了!”
“叫我榮軒,或者公冶榮軒!”
他們兩個是老交情了,到不至於會因爲這點事情鬧彆扭,不過也談不上融洽,公冶榮軒不善言辭,偏偏博文就喜歡逗他說話。
厲正嘆口氣,這兩個人,一個沒有什麼心機,一個是鋸口葫蘆,都不是討論的好對象。“我說,博文,你在非洲待的日子也不短了,怎麼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呢?他說是用來打獵的,你就那麼肯定人家不是專門送給我們的?”
“送?”博文訝異道,“兩萬五千美元,老闆,這樣也叫送?”
“白癡!”前排的公冶榮軒終於找到機會,咬了博文一口。
“你口吃!你說誰白癡呢!剛剛說我不懂,我就認了,現在你又罵我白癡!”博文撩起襯衫的袖子,就要去捶公冶榮軒。
厲正一擡手,將博文攔下來,“說你白癡,你還真不動腦子啊,我問你,剛剛公冶說的行貨價格是多少?”
“一萬兩千多美元!”博文想了想,說道。
“我再問你,軍火商是不是掉腦袋的生意?”
“那肯定!私自兜售武器給不具備持槍資格證的個人,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是犯法的!”博文點了點頭。
“看過《資本論》沒有?”厲正睨了博文一眼,其實他可以肯定這傢伙沒有看過,果然,博文很茫然的搖頭。
“馬克思,總該知道吧?”
這次博文很快就點頭了,“那肯定,他誰不認識啊!”
“他曾經說過,如果有10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挺而走險;如果有200%的利潤,資本家們會藐視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潤,那麼資本家們便會踐踏世間的一切,那你認爲,走私軍火,在混亂的地方兜售有著巨大殺傷力的軍火,這種資本家,鋌而走險,藐視法律呢,還是踐踏時間的一切?”玩味的望著博文,厲正臉上帶著隱隱的笑。
“這個...”不僅僅是博文,就連公冶榮軒都回過頭來,等待著厲正繼續講解。
“成本價一萬二千美元,難道他買出來,就不要多花一點?然後還有運費,這玩意兒難道你是想在美國通過快遞公司空運到非洲麼?”
經過厲正這麼一說,博文突然發現,那錦收他們二萬五千美元,根本就是成本價嘛,“是啊,老闆,他這樣賣,好像是不符合資本家的本來面目啊!”
厲正轉頭,望向仍舊面無表情的韻,緩緩道:“資本家的本來面目,就是逐利,最大限度的逐利,所以我敢肯定,他這把槍雖然沒有收我們的現金,但肯定會在另外一個地方爲他帶來利益...”
“那是在什麼地方呢?”博文趕忙接著問道。
“這個問題......”又深深的望了韻一眼,厲正才慢慢搖頭道,“我現在還看不出來,無法回答你!”
一直被厲正死死的盯著,就算是塊木頭,也會開出花來了。
韻微微扭了扭身子,“伊斯,還沒有到麼?”
“快了,韻小姐,應該還有五分鐘就到了!”伊斯繼續開著車,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有什麼事嗎?爲什麼一直盯著我看?”韻終於與厲正的視線對上。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能夠幫我找到像那錦這樣的軍火商人,實在是我們的幸運,我剛剛算了算,他賣個我們的軍火,比從伯克哪裡拿,要劃算一半。等博文回去檢查過後,只要沒有問題,以後我們的貨,主要都從那錦這裡拿吧!”
“那是你的選擇,跟我沒有關係,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當了箇中間人而已,放心,我沒有吃回扣!”韻很冷淡的說道。
“就算吃點回扣,那也是應該的!我可沒有答應要支付你工資。”厲正聳聳肩膀,笑了。
深深的望了厲正一眼,韻乾脆將眼睛給閉了起來。
“師傅,你們終於回來了!”
汽車一進院子大門,姜睿就從房子裡跑出來,看到厲正幾人完好無損的回來,她心中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
“真是太好了,剛剛我一直在門口望著,本想給你打電話,又怕影響到你!”
厲正笑了笑,任由姜睿挽著自己胳膊進到屋子裡,“你是不是差點都成望夫崖了?”
姜睿鼻翼一皺,輕輕的在厲正腰間擰了一下,“就是!那又怎樣麼!真要說望夫崖,哼哼,某人可以看到有復活島上那麼多!”
“喲,知道的還不少嘛,快點,去給我煮方便麪去,孃的,在非洲,也只有方便麪吃起來最有味道了!對了,你們要不要?”
除了厲正,估計其他人並沒有這種愛好,博文搖頭,他要跟伊斯一起去卸貨,至於公冶榮軒,徑直抱著芭蕾提,回屋子裡去了。
“切!不知道享受!”厲正不屑的噴出個鼻音兒,轉頭卻看見韻還在。
“你要吃?”
韻搖搖頭,“我只是想說,以後沒必要當著那麼多人來試探,我想告訴你的,我會說,不想告訴你的,試探也沒有用!”
PS:感謝少帥鼓勵,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