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厲正是聽過書名，不過好像還從來沒有翻開來看過。“我書房裡好像有這本書，但我從來沒有認真的看過！想法麼，倒是跟你說的有些相同，完全是一個神話故事一樣的書籍，我沒有多大的興趣，但是你跟山海經又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想說，山海經當中的那些神奇故事，都是真實的吧？”厲正感覺自己已經越來越習慣於被玉邊雲驚嚇，對於那些匪夷所思的、發生在玉邊雲身上的事情，厲正已經有些習以爲常的感覺。

“也不是說它裡面的事情就都是真實的，只是很接近，很接近。”玉邊雲一聲嘆息，“不怕嚇著你，其實我也不清楚自己應該是多少歲，我只是知道，我好像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經歷了無數的春秋歲月，現在你知道爲什麼我不敢談感情了嗎？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經跟女人相戀相愛過，但我卻無法讓她跟我一樣，一直這樣活下去，所以...愛的越深，我痛苦的時間就會越長，到最後爲了讓自己不再品嚐這種痛苦，我只能選擇冷漠，因爲我真的怕了，不敢有友情，不敢有愛情，更不敢有...親情！”

不知道玉邊雲這種算不算永生，至少可以算是超級長生吧。厲正稍稍思考一下，就能設想出這種人生的痛苦，那是一種由骨子裡透出來的孤獨。

永生不一定就是幸福，一切都會有結束的時候。或許有人會說，讓自己愛的人跟自己一同永生下去，那不就一直幸福下去，但事實，真的是那樣嘛？

“老雲，這樣說起來，你還真的是人嗎？”厲正說這句話，並不是真正的在研究厲正是不是人，只是一種誇張的表現形式，讓而老雲一瞪眼，“是人！我一直都以爲我是個人！”他的模樣讓厲正非常驚訝，好像還從來沒有看到玉邊雲因爲某句話而反應如此激烈，難道說，自己這句話點中了老雲的死穴？那豈不是說...

厲正腦海中的念頭還沒轉完，就看見玉邊雲突然像個破了孔的氣球般，蔫了下去，“哎，其實，這個問題我一直在迴避，既然你今天說起了頭，我就承認吧，當年我跟你祖爺爺一起的時候，我也承認過，我不是人，所以，我纔會問你，對黃曼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真要算是起來，黃曼至少還有個人的大腦，而我，應該全身上下沒有一點跟人類相似的基因吧！”

“啊！”厲正聽到玉邊雲說他不是人的時候，就已經驚恐的站了起來，到後來他不自覺的退後兩步，“老...老雲，你可不要開玩笑，這種事情不要亂說！”

“亂說？”玉邊雲瞅了厲正一眼，神情中透露出一種悲傷，“我就知道，哎，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接受跟一隻妖怪做朋友呢！”

“妖怪！”

厲正感覺自己今天的心臟有好幾次都差點蹦出了胸口，難道說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妖怪？那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是啊，妖怪啊，如果是黃曼是人造的妖怪，那我就是天生的妖怪，跟我比起來，她還差的太遠太遠了！有妖怪，很奇怪麼？”與玉邊雲反問厲正道。

“奇...不...奇怪，我也不知道！”遠遠的望著玉邊雲，厲正不知都該怎樣回答，整個人的腦子都已經亂了。

兩人暫時停止了說話，玉邊雲喝著悶酒，而厲正則是一直沉默的站在那裡，像是一尊雕像。

很久之後，厲正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雲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玉邊雲很坦然的搖著頭，“沒事！別說你不能接受，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聽到我說這些，而能夠接受的人，還真沒有！哈哈，從古至今，都沒有！”

“那我祖爺爺呢？他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反應是怎樣的？”厲正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嘿，他的接受能力可沒有你強，”玉邊雲眼神投向遠方，顯得有些悠然，“我記得很清楚，當年他在聽到我的故事之後，一開始是完全不相信，我整整說了一天，從什麼三皇五帝講到反清復明，他都不肯信，後來終於讓讓他相信了，結果他又無法接受，整整灌了自己三天的酒，要不是我還懂點醫術...”說到這裡，玉邊雲眼神上下打量厲正，“他要當年真是醉死過去，恐怕也不會有你了！”

這種邏輯，厲正是最不喜歡聽的。“那你能不能說說，你到底是隻什麼妖怪？”畢竟厲正自己已經算不上是個正常人，接受起來還是相當的迅速，而且現代人不比厲正祖爺爺那個年代，對於新鮮事物，總是很快就會有免疫力，在考慮問題的時候，更多的也是考慮跟自己的關係，而不是社會效應了。

“我是什麼妖怪？”玉邊雲聽到厲正的問題，有些愣，“這是什麼意思？妖怪就是妖怪，難道還有種類之分？”

“額？”這下輪到厲正驚訝了，“妖怪不分類？”

“當然不分！”玉邊雲非常乾脆的回答厲正，“人類有幾種分法？男人，女人，非男非女的人？還是中國人，外國人？黑人。白人？不都是人啊，妖怪也一樣，總的來說都是妖怪，當然，長相不同罷了！”

“不是吧？”厲正猛搖頭，“不是說有豬妖、牛妖、魚妖、蛇妖，這些不同種類的妖怪麼？”

玉邊雲一聽厲正這話，樂的拍起桌子來，“我的天！你居然有這樣的看法，好吧，我來給你上上課，第一，你說的這些東西，我都沒有見過！第二，就算你要這樣認爲，我也只能說，那些東西叫精怪，不能叫妖怪，有著本質的區別！”

“精怪？妖怪？”厲正被玉邊雲說的越來越糊塗了，怎麼都覺得自己是在看神仙故事，“老雲，我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喝多了，腦子暈乎乎的，想事情也轉不過彎了，你能不能說的簡單一點？”

玉邊雲翻翻白眼，“好吧，對於你這種智商偏低的人來說，太複雜的事情只會讓你無法理解，簡單點說，那些什麼成精的故事，都只是故事而已，而妖怪，其實就是跟人類有著本質區別的一種生物，嗯，極少數生物，現在，你明白了？”

厲正終於點頭，似懂非懂，“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精怪，最多就是像你這樣的妖怪？”

“噗嗤！”玉邊雲剛剛含進嘴裡的一口酒杯厲正一句話逼的噴了出來，“咳咳，什麼叫最多就是想我這樣的妖怪，我在外面可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妖怪，另外，這麼多年，我好像也沒有見過其他妖怪，至少在我認知範圍內，我是獨一無二的妖怪，好不好？”

“獨一無二的妖怪？”厲正輕輕的敲著自己兩邊的太陽穴，不知道是因爲酒精的緣故還是因爲今天晚上接受的信息實在是太多，厲正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無法運轉，難道說，玉邊雲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隻妖怪，這樣說來，自己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只有一隻妖怪，比到處都是妖怪，厲正更容易接受後者，畢竟怎麼說，地球還是一個人類主宰的世界，無論他玉邊雲的能力有多麼強，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畢竟他是唯一的，妖怪。

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玉邊雲和厲正都沒有離開酒店，事情說開了之後，厲正好像對玉邊雲已經全無隔閡，不停的向玉邊雲打聽那些歷史上的軼聞。正好，玉邊雲就如同是一本歷史書，活的歷史書，想了解什麼，只要玉邊雲知道，那就絕對是真實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