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和樂浪沒什么共同語言,慎民幫他把東西擺好后就走了出來。走到后院,看到少卿還坐在大廳中椅子上,都沒有挪半步,看向她的眼神不由有點玩味,旋即走了出去。
看到他這樣子,少卿對跟著走出來的樂浪問道:“慎民怎么啦,感覺怎么怪怪的。”
“不要管他,他就是這么神經兮兮的。”他的話險些讓剛剛走過門檻的慎民一個踉蹌摔了下去。
“哦,”少卿聽了輕輕的問道。
把柿子都拿出去曬后,樂浪又開始洗起衣服來。少卿拿著一袋零食,坐在椅子上吃著,默默的看著他洗衣服。這種感覺,真好。
樂浪默默的陪了少卿三天,三天后她那地方才恢復如初。三天中樂浪沒有對她做出任何出軌的舉動,晚上也只是抱著她入眠,一切一切讓少卿很是感動,女人都是感姓的動物,看到樂浪為她所做的一切,一顆心早已經滿滿的被他所占滿,再容不得他人分毫。
當樂浪把家中的鑰匙交到她的手中時,她已經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即使兩人還沒有正式結婚。
今天是猴子的大喜曰子,要在南州大酒店大擺宴席,樂浪早先就說了要去,所以吃完早飯,就早早的帶著少卿和三郎叫了村里一個開私家車的載了過去。
福建多山,南州亦然。因為從小就在群山的懷抱中長大,所以樂浪看到山就有股莫名的親切感,相反如果到了平原地帶,他就會感到空落落的,無所依憑。
小溪村是地處邊緣的山村,距離南州有點遠,所以即使他們早早趕路,來到南州也快將近十一點鐘。于是就叫同村的司機載著他們到一家飯店吃飯,阿聰已經在那邊等著。
南州有一道地方菜很是有名,那就是“鹽雞”,鹽雞是在八十年代由潮州的一個老師傅傳入南州的,后來由本地一個師傅蔡松圳精心研究創新,并且發揚光大。現在鹽雞這道菜的名聲已經名傳四方,可能是那個把鹽雞做法傳進來的老師傅所意料不到的。
鹽雞的做法去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光雞的身上抹上一層秘制調料,然后把雞趴放在用粗鹽鋪底的鐵鍋上,然后再在上面鋪上一層竹葉,最后再用鹽把雞通通包住,蓋上鍋蓋,然后才開始燒火。鹽鹽雞的時候最好是用柴火,而且要用荔枝木燒,因為這樣做出來的鹽雞最香。
做鹽雞這道菜最重要的不是其它,而是調料和火候,燒火的時候不能用猛火,一定要用中火,最后再用柴火的余燼慢慢的燒。
用土灶燒著柴火,等到鹽雞香味撲鼻的時候,就要開始撤掉灶中的柴火,然后用灶中柴火的余溫慢慢的鹽著,等一會兒,再掀開蓋子,取出雞。這時雞已經被鹽熟,撲鼻而來的是一股糅合著雞、竹葉、鹽和調料的香味,讓人胃口大開。
吃鹽雞的時候最好是要戴一次姓手套撕著吃,那種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覺,讓人心情舒爽,有的人能一口氣吃掉五只左右的鹽雞,主要是用來鹽的鹽雞都是只有一斤左右的童子雞,而且剛剛出爐的鹽雞非常的好吃,讓人忍不住胃口大開。
以前做鹽雞的店都在南州市郊區的一座叫云洞巖的山上,后來政斧覺得這些店破壞了山上的環境,就把這些店拆了,有二三十家之多,后來就只剩下幾家在山下開了起來。但因為生意火爆,偷工減料,現在的鹽雞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味了。
阿聰來的這一家其實也是在山上,不過不是原來的山,而是在旁邊的一座小山上,山上蓋了幾間瓦房,圍了一個大大的院子,里面種著幾棵荔枝,荔枝樹下擺著幾張桌椅。樂浪他們走進來的時候,阿聰已經坐在一張桌子上泡起了茶和旁邊一個老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其實這里也不算是店,人家老板在這山上種了一大堆的楊梅和竹子,每年都能收到一大筆的錢,開店只是他的副業。而且他這邊也沒有招牌,起初也只是有人到這邊來玩,請他幫忙做飯菜來吃,慢慢的這個地方才傳了開來。
在楊梅和竹筍出產的時節這老板不作生意,因為山上的果子都照顧不過來哪還有空給你煮東西。
他這里的雞都是自家散養的,味道要比飯店里的那種半飼料雞味道要好的多,連那青菜也是他自家種的,也只有家里的東西賣光了他才會到菜市場去買菜。至于誰可以吃到地道的農家菜,那就只有看運氣了。阿聰的運氣顯然不錯,今天的幾只鹽雞都是他從后面散養的雞里面挑出來的。
樂浪他們走到椅子上坐下。老板看到人都齊了,就把準備好的菜端了上來,是鹽雞、炒青菜、炸泥鰍還有一個菜脯燜小黃魚,都是不錯的地道菜肴,這里的老板也就這幾個拿得出手。
看到鹽雞上來,樂浪戴起手套給少卿和三郎一人撕了一個大雞腿,自己也撕了一個翅膀吃了起來,讓一旁的阿聰直接傻眼。就這幾下,一只雞就差不多讓他們給吃了,不過讓他安慰的是,他一共叫了三只鹽雞,所以不怕沒得吃。
不過這東西可是手快有手慢無,沒看到三郎三兩下一個雞腿就快吃完了嗎,他連忙抓起另外一個雞翅膀吃了起來。
老板夫婦是一對六十左右老人,兩人坐在門口看到幾人狼吞虎咽的樣子,開心的笑了起來。
吃完飯,離猴子的喜宴還早,樂浪就提議著讓阿聰載著他們到處走走。好久沒來了,很多地方都變得有點不一樣。
阿聰開的是一臺悍馬,強勁的動力,狂野的外表,給人一種很彪悍的感覺。阿聰開著車,帶著樂浪在四周穿梭,這里是龍文區,九七年建區,這個區在老百姓里的名聲不佳,當地的老百姓一說起這個區就稱它為“狼狽區”。在閩南,“狼狽”這個詞不僅是窮的意思,還帶著點嘲諷。
阿聰開著車帶著樂浪他們四處逛了一下,來到一座橫跨在江面上的橋停下。幾人下了車,橋下是滔滔的江水,不遠處就是入海口,所以江風颯颯,把少卿的頭發吹的神舞飛揚。
這條江是九龍江的一個支流,叫做“西溪”,腳下這座橋叫“西溪橋”。
站在橋上,呼吸著風吹起的些些江水的氣息,樂浪不由感慨的說:“幾年沒來,都變了。”
“變的是這座橋,不變的是人。”樂浪走的時候這橋還沒個雛形,而現在卻已經是康莊大道,所以阿聰才會這么說。
“人,老嘍!”樂浪自嘲的笑笑,扶著欄桿,望著下面不止息的江水,一時沉默。少卿看到他這樣子,悄悄的走過去,摟著他的手,樂浪看了,拍了拍她,示意沒事。
忽然,他看到下面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吵雜的聲音順風傳入他的耳中。放眼望去,原來是下面的一個村子里有人在建房子,有一群黑皮城管要拆房子。只見黑鴉鴉的一群執法城管,圍在那棟已經蓋了一層的房子周圍,把房子圍的水泄不通,不讓人進去,四周圍了無數圍觀的村民,十幾個拿著大錘的執法在上面敲著水泥板面。
就在這時,一個老年婦女沖到一個好像官員的大胖子面前跪了下來,淚流滿面,竭聲斯底凄涼的叫著說:“不要啊,不要啊,求求你了,不要啊”
那官員顯然無動于衷,叉著手大聲的叫著說:“拆,給我拆。”
樂浪看到這一幕,拍著鐵欄桿氣憤的說:“太無法無天了,太無法無天了。”
阿聰看了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唉,這事還少嗎?前幾天我還看到這些人叫著勾機(怪手),硬生生的把人家建好的房子都勾了下來,那戶人家一想不開,喝農藥自殺了。還有一次在拆房子的時候,差點把一個老漢給壓。,最近聽說在巖厝那邊,有一戶人家因為要建鐵路,把房子給拆了,他自己沒房子,就到山上蓋了一鐵皮屋,沒想到蓋一次被拆一次,后來發狠,拿著馬刀捅了一個當官的,現在還在牢里。”
“哼,老百姓辛辛苦苦的掙了錢就想建個房子,沒想到建個房子都要拆,不發狠才怪,這里不是農村嗎?”樂浪轉頭對著阿聰問道。
“誰知道?”
“到底還是這些人短視,中國人最看重的是什么,基業,子孫后代,而這些人偏偏要把他們的基業和子孫后代都給毀了,長此以往就會心生不滿,進而對這個政斧失去信心,當這種不滿積聚到一定程度就會引發暴亂,到時候怕又要硝煙彌漫了。中國有句老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愿這種曰子不要來的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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