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元聖上的話,蕭楠霆忽然笑了。
他從來沒有笑的這麼肆意過,那般略帶著幾分癲狂的模樣,讓徐素瑤看呆了。
同樣呆住的,還有大元的聖上。
只聽他怒道:“放肆!”
他這一怒,周圍便有好幾個人拔了刀:“端王爺,莫要殿前失儀!”
蕭楠霆笑的越發厲害起來。
徐素瑤卻從他狀似遏制不住的癲狂中,覺察到幾分苦澀。
“聖上,本王是大齊的王爺,便是真在大元境內做出什麼事情來,聖上還是得將本王送回大齊去!”他道?!澳皇锹}上試圖借刀殺人,借用勿倌大師一句龍氣之說,挑撥本王與聖上的關係不成?”
他這後一個聖上,自然指的是大齊的蕭楠傅。
“可惜啊可惜,漫說本王聲勢本就強過他去,便是本王不如他,本王也不需要聖上您替本王造勢!”他譏笑的看著大元的聖上,“難道這般作爲之後,您就不擔心本王趁勢而起,連帶著大元都一窩端了?”
他微微仰著頭,帶著幾分不屑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只見大元的聖上,先是驚住了,隨後惱羞成怒的指著他的鼻尖:“反了,反了,反了!”
↓,w∞ww.伸出食指,撥開面前幾乎碰到自己鼻子的指尖,蕭楠霆嘴角一翹,笑道:“好好做你的皇帝,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別忘了,你致命的兩樣東西,可都在本王這裡!”
直等到大元聖上帶人灰溜溜的離開之後,徐素瑤也沒能弄明白,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蕭楠霆,是受了什麼刺激啊!
他可從來沒有這般,嗯,不顧規矩?
腦海裡亂糟糟的,徐素瑤忍不住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蕭楠霆這還在大元的都城內,竟然就敢這般挑釁大元的聖上……”
恰在此時,蕭楠霆輕聲道:“瑤兒,原諒我不能親手替你報仇。”
這麼一句話,讓徐素瑤想到了蕭索易。
莫非他做這些激怒聖上的事情,都是爲了讓聖上虐待蕭索易?
這般一想,確實有可能啊!
照徐素瑤目前看到的分析一番,大元的聖上,分明是對蕭楠霆沒轍的。
蕭楠霆這般指著他的鼻子教訓他,他也不敢真做出什麼事情來。
可若蕭楠霆真的這般厲害,他爲何不叫他放了蕭索易?
再結合之前,蕭楠霆與雙刀的話來看,徐素瑤已然斷定,蕭楠霆就是想借助聖上的手,去虐待蕭索易。
默默的給蕭楠霆點一個贊之後,徐素瑤又難受起來。
什麼時候,她纔可以出去,陪在他的身邊,不讓他這般獨自一人,扛下所有的事情?
什麼時候,她可以消減他的恨意,不讓他活在折磨之中?
就這樣,又過去了一天。
在蕭楠霆與徐素瑤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又多了一個盟友。
而這個盟友,比勿倌大師,靠譜多了。
夜光下,徐克仁一身黑衣,站在了皇宮的御書房外。
“大人,您請進吧。”聖上身邊一直伺候的太監總管,畢恭畢敬的對他道。
徐克仁微微沉了幾分氣,這才舉步,來到了御書房。
進去之後,是碼的高高的兩堆聖旨。
兩邊的高度差不多,徐克仁心裡想著,聖上今晚又得熬夜了。
“克仁,是你自己去,還是朕陪你去?”大元聖上從高高的聖旨後面,擡起了頭。
徐克仁抿著嘴,向他走去。
然後,站在了他的身後,伸手替他揉按著太陽穴。
大元聖上滿意的靠在他的身上。
“還是你的手藝好啊,這宮裡的太監們,氣力小的,一副好幾個月沒吃飯的模樣,搔癢癢一般,什麼用都沒有!”他嘀嘀咕咕的抱怨道。
“有幾個御醫倒是不錯,下官這手藝也是從他們那裡學來的。”徐克仁一面替他揉按著,一面輕聲說道。
“哼,那羣東西,還不知道有沒有被那人給收買呢!”大元聖上別過臉去,似乎心裡很是鬱卒。
徐克仁將人的腦袋重新擺正,嘆了一口氣道:“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吧!”
他的聲音很輕,可是整個御書房,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又是深夜,徐克仁的話,便顯得尤其突兀。
“朕放過他們,他們也未必能放過朕?!?
沉寂片刻之後,大元聖上冷聲道。
他回過頭,深沉的看著徐克仁。
徐克仁脣線抿的緊緊的,由著他看。
兩個人又是靜靜的對峙著。
而後,徐克仁苦笑一聲,跪了下去。
大元聖上這才慌忙將他扶起來,急急地道:“克仁。你這些日子,跪了朕很多次!你是要把這輩子沒跪過的,都補回來嗎?”
搖了搖頭,徐克仁轉移了話題:“今日勿倌又說了什麼,聖上這般火氣火燎的?”
“他說蕭楠霆那小子,龍氣比朕盛?!甭}上微微不悅的哼聲道。
“這麼多年了……還信這個?”徐克仁頓時覺得有些可笑?!澳莾蓸訓|西,還在他那兒嗎?”
“嗯,不知道他藏去哪裡了,朕找了這許多日子,也沒找到?!甭}上又道。隨後,擡高幾分聲音道,“你該不會怨朕吧?若是這些東西一直放在你那裡,也不會丟……”
“丟了,就丟了吧?!毙炜巳薁钏撇辉谝獾牡??!皶r辰到了,臣,去看看他!”
“去吧,這幾日都給他下了藥,你讓他做什麼,他都會聽話的?!币娦炜巳视洲D移了話題,大元的聖上並不惱怒,也順著他的意思道,“把你身上的催眠解了也好?!?
徐克仁身子一僵。
催眠……夢魘……卻是他能見到眉馨的最後一個方式了。
可他還是點了點頭:“好。”
誰也不知道,地牢的入口其實就在御書房。
而且,只能在固定的時間,守著雷同的月光,才能打開。
正因爲這個機關足夠複雜,大元聖上才如此放心的將入口設置在他平日裡經常在的地方。因爲他自信,沒有人可以從地牢裡逃出來。
徐克仁仰頭看著月光,靜靜的等著時間。
忽然,腳下動了動,他微微縱身一躍,再著地時,腳下便多了一條路。
微微縮著些身子,徐克仁來到了皇宮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