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間改變了許多。原本如同花朵一般,肆意張揚的平陽公主,此刻卻神情呆滯,言語間混亂無度,倒是有幾分發瘋的趨勢。
徐素瑤看著心裡厭煩不已,小聲與一旁的閔夫人道:“平陽這是怎麼啦?這兩年沒有給她看過大夫嗎?”
閔夫人微微一笑:“她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這兩年聖上都不允她進京,這一回倒是同意了,只怕她進了京便好了吧!”
兩年前平陽的行爲讓大元聖上傷透了心實際上,傷心是一回事,更讓大元聖上耿耿於懷,不待見她的原因是,她的放蕩行爲讓大元聖上忍不住頻頻想起皇后娘娘給他戴的綠帽子,男人什麼都可以忍,唯獨這一點不可以。而平陽公主自己作死,怎能怪的了別人呢?
徐素瑤幾不可查的扁了扁嘴角,大元聖上允她進京,只怕根本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閔夫人說的心病,徐素瑤心中冷笑連連,她光回來的這兩天,坐在馬車上,便聽見四周人議論紛紛,說平陽公主各種是非的話語,若說這中間沒有人做手腳,呵呵,她是決計不相信的。眼見著閔夫人不願插手管這事兒,也不願透露更多消息,徐素瑤只得問詢別的話。
“閔夫人,進了宮∽,.,還請您替素瑤美言幾句。素瑤這忽然的消失與忽然的從天而降,這其中免不了與聖上解釋一番。楠霆的傷勢一天難愈,素瑤的心便似火煎一般難受一天……”她想到在另一輛馬車之上的蕭楠霆,以及兩個初來這現實世界的小蘿蔔頭,心裡很是憂心。
馬車顛簸,蕭楠霆那渾身的傷,怎麼受得住?可她又該怎麼跟人解釋,蕭楠霆雖然養了兩年的傷,可對於他而言,實際只過了一天?甚至連一天都不到?
閔夫人見徐素瑤精神有些萎靡,忙攜了她的手承諾道:“素瑤,你也太見外了!你母親與我有恩,而我膝下無女,一直將你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看待……我不替你著想,替誰著想呢?”
徐素瑤靦腆一笑,心中忍不住掛念蕭楠霆,最終她還是道:“閔夫人,我去楠霆那邊看一看!”
閔夫人帶著幾分深意的一笑:“你們倒是新婚燕爾一般,總是如膠如漆,可端王爺那馬車裡那許多的人,你進去真的好嗎?”
徐素瑤訕訕一笑。
虹姐她們幾個要照顧蕭楠霆,自然與蕭楠霆在同一輛馬車上,而兩個小蘿蔔頭招人喜歡,他們陪著蕭楠霆,蕭楠霆氣色也好些,自然的將他們兩個也留在了馬車上……這便沒了徐素瑤的位置。徐素瑤想著要將這兩年的事情整理一番,想一想進宮之後的對策,自然的選擇了與閔夫人在一處……
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駛了半個多月,終於到了京城的地界,這幾日,徐素瑤焦灼的心終於好受了一些,虹姐她們雖然沒有可以使用的青黴素,卻找到了替代的藥物那是從治療瘟疫的藥物中提取出來的一種藥物可以用來減輕蕭楠霆發炎的癥狀。可也算是給蕭楠霆爭取了一些時間了。
遠遠的,便看到城門前積攢了一簇又一簇的人,他們個個歡天喜地,帶著十足的喜氣與自豪,徐素瑤放下簾子,忍著心中的氣惱,呆坐一旁不吭聲。
自己提前送了信,告知了大元聖上蕭楠霆的情況,只求可以先行一步進京,或者緩行一步進京,便可以好好休息一番,可那一封又一封的快信卻個個石沉大海,最終導致了她一家四口不得不跟著衆人一同行進,接受大元聖上在京都城門口親自相迎的禮遇。
悶聲腦袋,掛著虛僞的笑容,徐素瑤煎熬的度過了這值得記載了家族榮譽史的一刻。
終於,一應流程走完後,徐素瑤可以帶著蕭楠霆,帶著兩個孩子,帶著徐之孝,進宮與大元聖上詳談了!
步子穩健而又鎮定,徐素瑤慢慢往御書房走,路上,她見徐之孝一直悶頭沉思,不知道想些什麼,便問道:“送虹大夫她們回去,與大元聖上、大齊聖上有何干系?你既然要求進宮與大元聖上說道說道,想必這事兒是可以說出來的,既如此,不若此時告知本宮吧。”
徐之孝掃了一眼跟在一旁的幾位太監,被人擡著的蕭楠霆,一家一直東張西望,對一切都萬分好奇的兩個孩子,忽然道:“貴郡主,這兩位小王子可曾取了名字?”
徐素瑤一怔,她還真的沒給他們兩兄弟取名字!一是因爲,先前在熙安城之時,蕭楠霆曾與她說過,等結束了戰爭,兩個人一起花前月下,細細想想兩個孩子的名字問題。她總覺得,若是自己在蕭楠霆昏迷之際,把兩個孩子的名字取好了,便帶著幾分蕭楠霆不會再醒來的意思。
二則,她原本打算在空間裡過一輩子,若真的過一輩子,空間裡面只有他們一家四口人,名字作爲一種代號,更是毫無用處,取不取又有什麼關係?
此時,聽徐之孝問道,她心中有些不安,問道:“只取了小名,怎麼,這與今日之事,還有什麼關係嗎?”
此時已經將近御書房了,徐之孝道:“兩位小王子,今日便要有名字了。”
徐素瑤第一反應是,蕭楠霆要康復了,可這想法只是在心頭打了一個滾兒便消弭了,她笑自己傻,蕭楠霆就算康復再快,他們今天也沒有閒情逸致商議孩子名字一事,自己真是笨。
可既然不是蕭楠霆給兩個孩子想名字,自己又萬萬不可能取的。徐之孝說的是什麼意思?再者,徐之孝又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提出這麼一個問題來?
再要讓他說清楚點,兩個人已經到了御書房的門口。太監總管揮手退散了領路的幾位小太監之後,客氣的與徐素瑤道:“貴郡主,您可回來了!聖上這兩年,想念您,想念的緊呢!”
徐素瑤微微一笑,從袖子裡摸出一袋金葉子,太監總管不動聲色的收下了,之後嘴角微扁,一句話泄了出來:“十三皇子,兩年前便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