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什么解毒圣藥?”
容淑藍感覺好笑,“我只是用一種特殊的藥物暫時控制住他們體內的劇毒,保他們三天不死。方大掌柜,這些人能不能從鬼門關撿回一命,還得靠您老啊!”
方大掌柜目中異彩連連,是什么藥物能把瀕死的人強行挽留三日?心中思忖著,口中正色答道:“救人一命本是醫者的本分,容公子太客氣了?!?
容淑藍把自己與方大掌柜這番話,用真氣遠遠地傳了出去。
兩人簡短的對話,悄然傳入喧鬧的人群,直接送入上萬人的耳中。
礦工們又驚又喜,各種吵鬧聲漸漸就小了。
一直守在中毒者身旁的家屬或者親友,就開始發現中毒者雖然沒有清醒,但是他們微弱的心跳重新強勁起來。
心中,對容淑藍的話又信任了幾分,悲傷而絕望的親屬們重新燃起了希望。
“阿娘有呼吸了!我阿娘沒死,我阿娘沒死!”
一個小女孩帶著哭腔的清脆聲打破了現場短暫的安靜。
人群開始激動起來。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就去拉扯正在給中毒者灌紫參靈液的容家軍。
“小哥,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和老母親也中了毒,求求你,快去救救他們吧!”
“小哥,我家婆娘還帶著身子,吃了晚飯就開始嚷嚷著肚子痛,這會還不知怎樣了,你……”
這次食物中毒的面積很廣,雙虎尾六萬人,三分之二人都著了。只是不知為何,一些人很嚴重,一些人比較輕微。
嚴重者幾乎倒地就斃命,輕微者只是出現頭昏嘔吐或者咳血的現象。
若不是事發時,他與方大掌柜恰好同時在,恐怕今晚這里死的人就會過千。
蘇卿把手里小瓷瓶里的十余滴紫參靈液分別灌入十余患者口中,看見人群開始騷亂起來,起身怒道:“大家冷靜點,別耽誤了救治的時間!我保證,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會盡量施救!”
容淑藍起身,解下不知何時掛在了身上的一個大大的酒囊,走到蘇卿身旁,遞給他。
蘇卿接過酒囊,立即高舉過頭,朗聲道:“我手里的就是解毒圣藥!家里還有人中毒的,速速在前頭帶路!我們由西往南,一戶一戶地救治!”
蘇卿說完,召來手里有小瓷瓶的容家軍,把酒囊里的原釀紫參靈液分別裝滿他們手里的瓷瓶。
看見蘇卿在分配解藥,喧鬧聲雖然沒有完全平靜,但是大部分人已經冷靜下來,并開始引著容家軍往山谷中走去。
這時,不和諧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大家怎么能相信他們呢?他們才是下毒的人啊!大家再仔細看看,中毒的人還沒有清醒,這一定是他們的詭計!”
“沒錯!如果他們不是投毒者,手里怎么恰好有那么多解藥?!”
容淑藍眉頭一皺,又聽見一個粗啞的男聲憤怒道:“是誰在詆毀我的恩公?!如果容記投毒,為何要給我們解毒?”
說話的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他的腿腳不靈便,拄著拐杖,走起路來一瘸一瘸的。由一個面容端莊的中年婦人攙扶著,從山谷南邊緩步行來,走向人群。
方大掌柜循聲看去,立即皺起了眉頭,起身朝那中年夫婦快步走去。
“王大郎,你的腿剛接上骨,我不是吩咐過你半個月不準下床嗎?”
那瘸腿男子看見方大掌柜,就想向他下跪,被方大掌柜和婦人同時制止了。
瘸腿男子雙目涌出熱淚,哽咽道:“我因貪睡,比往日多睡了兩個時辰。貞娘煮好晚飯不愿先吃等我醒來,所以我們夫婦倆才躲過了一劫!方神醫,您和容記就是我王大郎的再生父母!誰敢往你們身上潑臟水,我王大郎拼死也要問個清楚明白!”
王大郎越說越激動,手里的拐杖一下一下用力的敲打著地面。
方大掌柜示意貞娘把王大郎攙到一旁坐下,才板著臉道:“你自己也是傷患,來了也是添亂!既然出來了,就坐在這里看著,不要亂動,否則你這條腿,一輩子就瘸下去了!”
這邊三人說話間,那邊,蘇卿已瞅準一個方向,快步走進人群,揪出來兩個中等身材、面容猥瑣的年輕男子,一手提著一人的衣領,把他們扔到了空地上。
兩人被蘇卿大力一摔,皆摔得七葷八素,痛得嗷嗷大叫。
蘇卿冷聲道:“我懷疑這兩人就是投毒者,先捆起來!一會帶回縣衙,交給知縣大人?!?
隨著蘇卿一聲令下,旁邊的容家軍和腦子一直清醒的礦工齊齊找了繩索,將兩人捆得嚴嚴實實的,扔到了榕樹下。
又捆了兩人,現場不和諧的聲音終于消失了。
大部分人都引著容家軍回家救人了。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少了一大半。
方大掌柜叮囑了王大郎幾句,又回到中毒者身邊,仔細查探他們的情況,研究如何能快速地解除他們體內的劇毒。
蘇卿抬眸看向容淑藍。
容淑藍朝他擺擺手,蘇卿點點頭,轉身朝山谷中走去。
中毒的人太多,分到容家軍手里的紫參靈液不夠,他得送解藥去了。
容淑藍看局面基本控制住了,起身想進谷中逛逛,看看哪里是毒源,南面就響起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
聽聲音,有千余騎快馬正朝雙虎尾快速奔來。
很快,夜色中,一隊鐵騎沖入了山谷。
沈瀚身著黑底織金蟒袍,頭戴碧玉冠,長長的黑發在身后狂亂的飛舞著,面容冷峻,薄唇緊抿。
容淑藍抬眸看去,只看得見他一雙寒芒閃爍的眸子和胯下那匹似雪的寶馬。
奔到路口處,沈瀚用力一勒緊僵硬,駿馬倏然調頭。
沈瀚對身后緊隨而來的鐵騎親衛們打了一個手勢。
鐵騎調轉馬頭,沒有在路口停留,立即向山谷中奔去。
上千鐵騎散入谷中,露出了跟在大隊伍后面的孫大海等人。
沈瀚飛身下馬,大踏步走向容淑藍。
走到容淑藍身前兩步外站定,抬眸定定的看著她,一雙烏瞳比周圍的夜色還要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