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容記,時辰尚早,穀雨剛纔菜地摘菜回來。
雖然今天沒有禮儀課,瑞姑姑還是一大早就去了書院。
容淑藍回了房間,進入秘密花園。
小東已經把容淑藍需要的儲備物資全部準備好,它閉關在即。
“笨女人,這個給你?!?
容淑藍剛踏進小院,一個物件從葡萄藤上脫落,飛進自己的懷裡。
容淑藍下意識伸手接住,低頭一看,卻是一截三寸長碧綠如翡翠般的藤條。
小東的聲音一貫的詭異,奶聲奶氣中透著懶洋洋的漫不經心,“這是我送給你的保命符,但是隻能用一次?!?
容淑藍雙眼一亮,盯著手裡的藤條眼神無比的灼熱,“只能用一次的法寶,通常都是法力無邊的!”
小東的聲音透著得意:“這是我用天賦神通煉化的一次性法寶。遇見危險時,你祭出法寶,能從原地瞬移到一百里外的地方。”
“瞬移?”容淑藍聽到這兩字,眼神都變了,“小東你這個壞孩子,身上藏著這麼珍貴的法寶,居然瞞得我死死的!一次怎麼夠用?起碼得十次八次!”
小東哼哼道:“你以爲煉製這種一次性法寶很容易?這是我幾天幾夜不眠不睡的結果!十次八次,你直接把我連根拔掉算了!”
容淑藍眼角抽了抽,“這法寶怎麼使用?”
小東的聲音立即明快起來,“簡單!你只要祭出藤條,大喊一聲‘小東大人救命’就好了!”
……這口訣,真夠變態的,自戀狂!
容淑藍在心裡默默吐槽一句,把藤條收回了銅戒空間裡。
“笨女人,你看看還缺什麼?我馬上要閉關了。再拖延,這幾滴精血就要消散了。”
小東爲了幫容淑藍籌備物資,已經拖延了好些日子。
容淑藍低頭看了眼銅戒空間,對裡邊堆成了小山的物資很是滿意,擡起頭,爽快地應道:“都有了,你閉關吧。不用擔心我!”
容淑藍從小院裡取了昨晚做好的桃木大弓,走出了秘密花園。
腦海中,又傳來小東的聲音:“笨女人,臭丫頭,我不在你身邊,你別到處招惹麻煩,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又打不過他,你就忍一忍,等我凝聚靈體出關,再幫你出氣?!?
容淑藍心頭一暖,笑罵道:“知道了知道了,羅裡吧嗦的,小東,你真像我媽!”
小東:“……”
容淑藍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小東答話,正想再笑話他一句,腦海中驀然傳來一陣奇異的感覺。
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她的身體剝離了,令她有種空落落又心慌慌的感覺。
容淑藍下意識地擡起左手,低頭看左手腕的羊脂白玉鐲,右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微涼的鐲身。
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秘密花園的場景,小院、葡萄藤、水井、茅屋,以及花園中的一切。
這些景物就像烙印在她心裡的一幅畫卷。沒錯,就是畫卷,靜止不動沒有生命的畫卷。
不像以前,只要她摸一下鐲子,腦海中就看見一羣小母雞撲棱棱著翅膀,在果園裡戈多戈多地找食。
容淑藍在心裡默唸秘密花園,半晌,她還是站在原地,一動沒有動過。
秘密花園,因爲小東的閉關,已經封閉了。
容淑藍在原地呆愣了一會,纔回過神來,拿著桃木大弓,推開房門,坐在屋檐下,從銅戒空間裡拿出工具,一邊打磨這柄桃木大弓,一邊曬著太陽。
這把弓是她爲了教學新制作的。之前她使用的那把桃木弓過於巨大,用來殺人可以,用來教導那些嬌滴滴的女孩兒,就顯得誇張了一些。
穀雨繫著圍裙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見容淑藍坐在屋檐下,渾身沐浴在初夏的陽光裡,曲著長腿正在全神貫注地打磨手裡的桃木大弓。
她身前的小花壇裡,盛開著一叢怒放的火紅玫瑰。
分明是一副明媚而溫暖的畫卷,穀雨卻感覺容淑藍身上被落寞緊緊包圍著。
她們之間,分明只有十步之遙,穀雨卻感覺,中間有一道天塹鴻溝,隔開了她們主僕。
穀雨心頭驀然涌起一股驚慌失措的感覺,低呼了一聲,“小姐!”
容淑藍手裡一頓,迎著陽光微微瞇起了眼睛,微微笑道:“怎麼了?”
容淑藍一笑,她身上那股冷淡疏離的氣質就消散了,又恢復了以往謙謙如玉的佳公子形象。
穀雨就長吁了一口氣,揚起笑臉道:“小姐,您去碼頭送蘇卿的時候,大掌櫃來過?!?
“馮叔找我有什麼事?”
“大掌櫃問您明日相親,您有時間過去嗎?”
容家莊集體徵婚的佈告張貼出去後,在烏山造成的轟動效果並不亞於容家坊新栽種的纏金絲樹和金葉銀杏。
這段時間,容記的門檻差點被媒婆給踩破了。
水生每天接待媒婆,對她們描述被相中的家僕們的優點,說得口乾舌燥。兩日下來,喉嚨都嘶啞了。
沒辦法,上門問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三教九流,從小富之家的庶女到寡婦,再到從良的妓女,五花八門,什麼人都有。
有時候,聽媒婆說得天花亂墜,水生拿著女方的資料一查訪,結果卻讓他氣得七竅生煙。
最離譜的一次,是一個寡婦,領著六個孩子,大兒子都十二歲了,小兒子還蹣跚學步,居然想相看水哥,還說自己一個良家子,只比水哥大三歲,能看上他是他的造化……
水生強忍住沒有給這個渾身上下掛滿拖油瓶的寡婦甩臉子,但是碰巧回總店有事的管琴,在門外把那寡婦的嘴臉看了個一清二楚。
管琴二話不說,擼了袖子衝進門,從門背後拿起掃帚,不由分說朝那寡婦劈頭蓋臉一頓狠揍,直接把那寡婦一路打出了劉家巷。
不僅如此,管琴還站在巷口,叉著腰把那寡婦罵了足足一刻鐘。
來來往往的人,多少都知道容家莊集體徵婚的事情,管琴一翻指桑罵槐的話,還別說,還真的就罵退了許多想佔便宜的人。
自那以後,上門說親的人家總算是靠譜了一點。
水生挑挑揀揀,把能看過眼的資料收下,初步覈實後,遞交到馮守信處。
經過馮守信再次篩選,才終於定下了發佈集體徵婚後第一次集體相親的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