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遠阪邸,魔術工房
娘閃閃的master遠阪時臣此刻正一個人坐在魔術工房內,因爲照明全靠蠟燭來提供,所以整個魔術工房顯得很是昏暗,隨著燭光一搖一晃,整個工坊內的氣氛顯得是如此的詭異。
良久,一直沉默的遠阪時臣對著古老的留聲機說話了:“如何評價rider的寶具?”
“和吉爾伽美什的王之財寶不相上下,也就是說,無法評價。”令人驚訝的是留聲機居然傳出了一個嚴肅沉穩的男音回答了遠阪時臣的提問。
“嗯......確實這個結果是在我的預料之內,如果沒有任何準備,直接和rider?對決的話。我們恐怕沒有辦法對付那個寶具吧。”遠阪時臣聽了之後,沉吟了一會,纔有些困擾的開口。
“是的。”沉穩的男音贊同道。
“那麼,那個caster怎麼樣?”遠阪時臣揉了揉太陽穴,他發現現在的聖盃戰爭越來越脫離他的計劃了,尤其是那個caster,而且還將吉爾伽美什打的顏面大失,最主要的是!!吉爾伽美什跟他一次戰鬥之後居然變成了女人!!!臥槽啊啊啊!!!你這是在玩變身啊啊啊!!!冷靜!冷靜!遠阪時臣,你要時刻保持優雅,嗯,對,優雅。
遠阪時臣長呼一口氣才終於使自己冷靜下來,恢復優雅的姿態。
“caster沒有動手,而且也沒弄清楚他的真實來歷,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歷史上已知的英雄,很有可能是幻想種或者真的來自未來。”
“希望他是幻想種吧,如果是來自未來的就麻煩了!”有些頭疼的揉揉額頭,遠阪時臣繼續說道。
“......這個我們無法下結論,綺禮,你就不要隨意行動了,你的assassin已經消失了。剩下的就交給我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的遠阪時臣緩緩說道。說完,他閉上眼睛深思了一小會,神情堅定下來,拿起他的寶石權杖,他的魔術禮裝,邁步就要走出魔術工房。
走出幾步之後,遠阪時臣停了下來,堅定的話語傳入了留聲機中,傳給了另一邊的言峰綺禮:“接下來將進入第二局,利用assassin所收集到的情報,讓archer把敵人逐個殲滅掉。關於caster的對策,到時候也自然會找到吧。”
“是。”言峰綺禮回答道。
就在這師徒二人交換情報的時候,王之酒宴也到了散場的時候。
阿爾託莉雅此時心中的鬱結已經解開了,美酒當前,自然是痛飲一番,後來都喝醉了;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也一樣,他本來就是想要找人喝酒,酒逢敵手,原本就豪放的他自然不會收斂,同樣也是酩酊大醉;娘閃閃也一樣,到最後都神志不清了。也就只有楊曦一直都淡定的看著這三個醉酒後醜態百出的王。
“喂,愛麗斯菲爾,你的城堡這麼大,騰出幾個乾淨的空房間不成問題吧?”
“當...當然沒問題。”一開始愛麗斯菲爾還不明白楊曦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好在她也不傻,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於是驚訝的看著楊曦,“難道你想?......”
“沒錯,以征服王的塊頭,你覺得他的master有辦法將他帶走嗎?”
愛麗斯菲爾看了看征服王兩米多高的魁梧身材,再看看“嬌小可愛”、弱氣書生的韋伯,於是同情的點點頭。的確,以韋伯的一米六左右的瘦弱身材,根本就不可能扛得動征服王伊斯坎達爾。
阿爾託莉雅倒是沒什麼,她原本各自就比不上愛麗斯菲爾,再加上作爲人造人的愛麗斯菲爾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所以沒問題。接下來有些麻煩的就是娘閃閃吉爾伽美什了。
說實話,楊曦對遠阪時臣根本就沒有一絲好感,也就沒有將她親自送回去的想法,所以就只能在這座城堡中歇息嘍。
又由於這三個servant都暫時失去了行動力,處於極度空虛的狀態,十分危險,因此他也不能單獨離開,否則若是遇到了想要撿便宜的傢伙,就憑愛麗斯菲爾還是沒可能抵禦的,至於韋伯...楊曦根本就沒將他當做戰鬥力。
在得到愛麗斯菲爾這個房主的同意後,楊曦將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帶到一處空房間交給他自己的master韋伯照顧,然後就把娘閃閃吉爾伽美什送到另一個房間休息。至於阿爾託莉雅就由她自己的代理master照顧了。
又因爲楊曦走不開的原因,愛爾奎特雖然感覺很無聊,但也很理解的找個房間通過睡覺來打發時間。
王之酒宴一直持續到深夜,如果不是吉爾伽美什提供的美酒太美味,若沒有楊曦這個特殊存在做中間人,只怕他們不會那麼放心的喝得個不省人事。
吉爾伽美什寶庫中儲藏的美酒可是神之酒,無論酒量多麼驚人的凡人,喝多了也會醉。若不是楊曦的神性極高,神之酒對他來說也如同白開水一樣,只怕喝趴下的其中一員也會包括他。
當然了,作爲半人半神的娘閃閃,她的神性也很高,酒量也自然不錯,不過在騎士王阿爾託莉雅和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相繼醉倒後,卻發現楊曦沒有醉意,不服氣之下給他灌酒,不過沒有把楊曦灌倒,她自己反而喝趴下了。作爲王的高傲讓她十分不服氣,就是醉了嘴裡還不斷念叨著“喝,我沒醉,繼續喝”之類的話。
坐在陽臺的欄桿上,看著東方升起的太陽驅散了早晨的迷霧,回想著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楊曦不由感嘆到:“真和諧啊。”
就在這時,愛麗斯菲爾走了過來,“那個...能跟你聊聊嗎?”
“呵,是想問衛宮切嗣的問題嗎?”楊曦頭也不回的說道。
“嗯!”
愛麗斯菲爾作爲人造人誕生,她的命運早就已經註定了,不過即使如此,她也有放不下的牽掛,比如她深愛的男人——衛宮切嗣和自己的女兒——伊莉雅。
她在出發之前就一直希望能夠順利成爲聖盃,這樣就可以滿足自己男人拯救世界的願望,同時完成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心願,這樣的話,她的女兒也可以避免再發生自己一樣的悲劇。
若是犧牲自己可以讓家人幸福的話,她毫無畏懼,可是楊曦昨天晚上的一番話讓她動搖了。
聖盃...已經被污染。
這個消息她曾經懷疑過,不過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了,因爲楊曦根本就沒有騙她的必要,而且這個說這個謊根本就沒用,因爲不關她自己意願的問題,當時間到了之後,她都會化身聖盃,當事實擺在眼前時,還會不確定嗎?
在不知道這個消息之前,她可能會心甘情願的爲了家人的幸福而犧牲自己,可是現在...她彷徨了,她擔心自己白白犧牲,擔心自己的犧牲不能換來家人的幸福,反而會傷害他們。
以純粹的惡意來實現願望,那豈不是說如果願望是拯救全世界的人類,聖盃就會將所有的人類殺死?!這也算是從某種意義上拯救了全世界的人類,因爲這樣的話,人類之間就再也沒有仇恨、沒有眼淚,更加沒有戰爭...可是,這是衛宮切嗣想要的嗎?若是他得知了這一切,恐怕最後要瘋掉吧!
感受到身後女子的彷徨與不安,楊曦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嗎?衛宮切嗣雖然從小的願望就是成爲正義的夥伴,可是他完全走上了一條錯誤的道路。他跟阿爾託莉雅一樣,拋棄了自己身爲人類的感情,將自己單純的想法化作行動自視爲數十億人類的代表,而最後,按照他現在的發展,不會成爲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反而更有可能成爲毀滅世界的大魔王。”
“不...不可能!”這個消息明顯對愛麗斯菲爾的產生的衝擊太大了,她完全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不過楊曦接下來說的話讓她最後一絲僥倖都摧毀了。
“哎~~你相信嗎?如果讓拯救全世界六十億人類與你和你們的女兒伊莉雅之間去選擇,你覺得衛宮切嗣會怎麼做?”
看到神情呆滯的愛麗斯菲爾,楊曦冷笑了一聲:“哼,怎麼不說話了?是不知道答案,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我想,他絕對會留著眼淚親手將你們殺死,然後還一邊說服自己已經拯救了世界吧?”
愛麗斯菲爾渾身顫抖不已,她張開口想要反駁,卻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
“拯救全世界?說的真好聽,他以爲他是誰?是仁慈的上帝?還是聖父轉世?他有什麼能力、什麼資格去拯救世界?誰又告訴他這個世界需要拯救了?需要拯救的,其實是他自己扭曲的內心!因爲他發自內心深處的痛恨著這個世界,所以想要改變世界,而改變世界的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毀滅世界!”
衛宮切嗣這個被稱爲“魔術師殺手”的男人。有著極爲沉痛的過去和悲傷的回憶,雖然是希望世界和平的夢想家,但實踐時卻是冷酷無情的現實主義者。儘管愛著所有人,但也有著“殺掉任何一個人”覺悟的男人。他的內心沒有任何猶疑,不過卻未能還完全捨棄悲傷,這證明他還有得救,沒有病入膏肓。
“想要了解你深愛的男人衛宮切嗣嗎?想要知道他爲何會給自己揹負一個沉重的枷鎖,甚至不惜改變世界嗎?”
看到愛麗斯菲爾茫然的點點頭,楊曦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如你所願。”
將手指朝她的額頭輕輕一點,一道星光瞬間綻放,愛麗斯菲爾突然失去了知覺,等到甦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奇怪的地方,然後在這裡觀看一個少年的成長史,看他是如何成爲一個不斷失去一切的男人。
曾經開朗而幸福的衛宮切嗣一直和深愛著自己但卻被魔術協會追捕的父親——“封印指定魔術師”衛宮矩賢四處躲藏,相依爲命。
不久,他們在東南亞的一個小島上生活了下來。這段平靜的日子給衛宮切嗣留下了幸福溫暖而無法忘卻的一段記憶,他慢慢的喜歡上了一直照顧和幫助他們的少女夏麗。
平靜很快打破,災難降臨。因爲父親死徒化實驗發生了意外使得一直作父親助手的夏麗變成了死徒。
死徒化的夏麗在保留最後一絲理智的時候希望衛宮切嗣殺了自己,然而年幼的衛宮切嗣膽怯了,他害怕的逃離了。
因此整個小島的居民都被失去理智而陷入瘋狂的夏麗變成了死徒,從而引來聖堂教會的代行者和魔術協會的追捕人,小島上的居民則被教會的代行者們全部滅口。由於是父親引發這件事的禍端,不願再讓其他地方發生同樣的事情,衛宮切嗣親手將自己深愛的父親從背後開槍射殺。
從此,衛宮切嗣的人生髮生了改變。
之後,成爲衛宮切嗣的養母兼師傅的娜塔麗雅.卡敏斯基出面跟魔術協會交涉,讓他繼承衛宮矩賢百分之二十的魔術刻印,自己則將其訓練成專門狩獵“不法”魔術師的魔術師殺手。
在一次刺殺任務中,和師傅娜塔麗雅一同追殺研究死徒病毒,被稱爲“魔蜂使者”的危險魔術師歐德.波爾扎克,雖然在客機上的師傅刺殺成功但魔蜂泄露到整個客機,客機上三百人除了師傅娜塔麗雅.卡敏斯基一人外,其他乘客全部變成了食屍鬼。
在地面配合的衛宮切嗣跑遍了大半個紐約的黑市搞到了地對空導彈,爲了不讓悲劇擴大,在飛機降落在機場前把飛機轟進了大西洋。
導彈正中機翼下方的油箱,切嗣眼看著飛機傾斜著向下栽去。
之後的崩潰,就好像被狂風吹散的沙畫一樣——失去空氣動力的鐵塊被摧枯拉朽一般地拆散,化爲一片片的微塵靜靜地飄落在海平面上。迎著霞光飄落的飛機殘骸,好似嘉年華上的彩紙一樣飛舞著。
從水平線的另一邊亮起的黎明第一縷陽光,最終還是沒能照在娜塔麗雅的臉上。獨自一人沐浴在朝陽之下的衛宮切嗣,無聲地抽泣起來。
自己再一次拯救了很多素未謀面的人,在誰都不知道的時候。
你看到了嗎,夏麗?
我這次又殺掉了...和殺掉父親時候一樣殺掉了。我再也不會犯當時在你那裡犯過的那種錯誤,我,要拯救更多的人......
假如切嗣的行爲和他的意圖被別人知道了的話,他們會感謝切嗣嗎?最終免於犧牲在屍食鬼的威脅之下的機場的那些乘客,會讚美切嗣爲英雄嗎?
“別開玩笑了……別開玩笑了!混蛋!!”
握著餘溫漸漸冷卻下來的火箭筒,切嗣向著漸漸明亮的天空大聲吼道。
自己並不想要名譽和感恩。只想再一次見到娜塔麗雅的面容。想要當著她的面,叫她一次“母親”。
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局。這只是正確的判斷而已。毫無辦法,毫無反駁的餘地。切嗣的判斷是正確的。把非死不可的人抹殺,拯救那些沒有理由死亡的人。這不是“正義”又是什麼?
已經回不來了。回憶起以前那遙遠的面容。在耀眼的朝陽之中,帶著溫柔的眼神向自己問到“你想成爲什麼樣的大人?”
那個時候,切嗣應該回答了——如果自由擁有能夠改變世界的能力,如果自己手中擁有奇蹟的話,“我要做正義的夥伴!”。
那個時候的衛宮切嗣,還不知道這名爲“正義”的天平,將會奪走什麼,並且給他帶來什麼。
“正義”奪走了自己的父親,現在又奪走了自己的母親。留在手裡的,只有殘留的血液的感覺。甚至連他懷念的權利都被一同剝奪了。
自己所愛的人。面容也好,聲音也好,都無法再回來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都將在切嗣的噩夢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現。他們一定不會原諒親手奪走自己生命的切嗣吧。
這就是“正義”的選擇,追求理想的代價。
“看完了?有何感受?”
在回過神來之後,愛麗斯菲爾沉寂的可怕,一股悲涼的氣氛籠罩在她身上。
對於衛宮切嗣的行爲,她很理解,也很同情,卻絕對不贊同!如果這就是他所謂的“正義”,那麼他絕對會因此而毀滅世界!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明明他不想那樣的,明明他只是想要拯救別人......爲什麼到最後結果會變成這樣呢!難道他的努力一直都是白費的嗎?”渾身無力的蜷坐在地上,抱著雙膝,將頭緊緊埋在胸前,愛麗斯菲爾低聲抽泣道。
楊曦看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愛麗斯菲爾,對她的行爲無語了,不知道的人看到這樣的情況後,恐怕還會以爲自己欺負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