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逢生
鄭雷低頭看看手中的功德尺,那僅有芝麻大小的金點,已經(jīng)完全消失,整個功德尺之上,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看上去像是一根燒火棍一般。
收回功德尺,鄭雷把攢心釘拿在手上,看著父母說道:“爸媽,你們保重,千萬不要做傻事!”說完,轉身衝向那三個人。
雷爸氣的一跺腳,連忙追了上去,無奈他的速度遠遠的跟不上鄭雷的速度。
鄭雷奔跑的過程中,口中不斷的吐著鮮血,他低頭看看胸前,那張黃巾力士符已經(jīng)變得暗淡,顯然即將失去效用,所以他更不能放棄,即便迎在自己面前的是死亡,也不能後退一步。
奔跑中,鄭雷聽到身後急促的跑步聲,轉頭一看,老爹竟然衝了上來,一回頭眨眼間衝到老爹的身前,大聲吼道:“別管我!去保護我媽!”
雷爸被他這麼一吼,愣了一下,說道:“好,兒子,咱們並肩作戰(zhàn),就算是一家人今天全死在這兒,也不冤枉,黃泉路上好歹有作伴的!”這也是他的無奈之舉,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攔下兒子,無奈只好退而求其次來保護自己的女人了。
鄭雷看著老爹轉身跑向老媽,心中稍稍欣慰,轉身繼續(xù)衝向那三個人。先前拿著火箭筒的那人,此刻已經(jīng)再次扛到了肩頭,做出了發(fā)射的姿勢。而鄭雷的眼中,一片視死如歸的神色,這一刻,生死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只要能在死之前,把眼前的危險解決了,好讓父母多一些逃走的機會,他就滿足了。
突然間,一陣鋪天蓋地的狗叫聲響起,奔跑中,鄭雷一愣,聽著這狗叫聲從四面八方而來,頓時心中起疑:哪裡來的這麼多狗?
模糊中,鄭雷看到一個白影躍向那個端著火箭筒的人,那人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狗咬住了手,本能反應的去縮手,卻把火箭筒給掉在了地上,緊跟著,兩隻狗衝出來,合力叼起火箭筒跑向鄭雷。
球球!雖然眼前很是模糊,鄭雷還是認出了那個衝出的白影就是自家的狗,雖然不知道球球從哪裡找來這麼多的夥伴,但在這關鍵的時刻,卻是給他幫了個大忙。
三個人的反應也不算慢,先前的失手,只是因爲措手不及,他們閃了一下,便立刻反應過來,一人掏出一把槍,朝著不斷涌來的狗便開火。
但是衝來的狗實在太多,各種各樣的狗,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這一大片地方,一條條狗不畏生死的撲到這三個人的身上,他們雖然掏出了槍,但卻連一發(fā)子彈都沒來得及打出去就被這些狗咬住了手。
鄭雷的心中一激動,眼神竟然清楚了許多,終於看清楚了在一旁站著仰天長吼的球球。
“球球!”鄭雷激動的喊一聲,衝到球球的身邊,一把抱住球球。
球球的爪子上面纏著的布條已經(jīng)被撕掉,爪子上面還帶著血跡,顯然這段時間裡,球球沒有少跑路,不然從哪裡跑來這麼多狗?
在後面的雷爸和雷媽也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他們也沒有想到在這生死關頭竟然會有這麼多狗來給他們解圍,但是老兩口遠遠的也認出了那個在狗羣中仰天直叫的球球,兩人對視一眼,連忙朝著球球跑去。
忽然,兩人的身後響起幾聲槍聲,緊跟著幾聲狗的哀鳴聲便在他們的身後響起,兩人轉頭一看,只見幾隻狗躺在血泊之中,他們頓時明白過來,剛纔要不是這幾條狗,倒在血泊中的就會是他們兩人。
雷爸怒罵一聲,低頭撿起一塊石頭,一把把老伴拉在身後,說道:“趕緊到兒子那裡去!”說著,他扯圓了手臂,用盡全力的把石頭給扔了出去。
莊稼人別的不會,扔石頭卻都不含糊,一塊石頭飛出,頓時便有一人捂著臉頓了下去,這準頭可不是蓋的!
雷爸一見自己攻擊湊效,信心倍增,不斷的撿起石頭,朝著那些人扔去。
這些人端著槍不斷的朝著雷爸射擊,但每顆即將打在雷爸或者雷媽身上的子彈,都會在關鍵時刻被不知從哪裡鑽來的狗給擋下,地上不斷多出被打傷的狗,在這個廢舊的廠區(qū),這些狗的鮮血,彙集成了一條條河流。
那些端著槍的人肆虐一陣,便被衝過去的狗羣給包圍,一個個自顧不暇。
此時的雷爸和雷媽已經(jīng)跑到了鄭雷的身邊,鄭雷把球球抱在懷裡,輕輕的摸著它的頭,欣慰的說道:“就知道你不是凡品,沒想到你竟然能召來這麼多狗,你到底是不是狗啊?”
球球彷彿不滿意鄭雷的話,張口輕輕的扯一下他的衣服,然後把長長的舌頭伸出,在鄭雷身上的傷口處溫柔的舔著。
這人性化的一幕被雷爸和雷媽看到,兩人的眼中也滿是激動的熱淚,一起蹲下在球球的身上撫順著。
球球很是受用的瞇起眼睛,仰起頭叫了幾聲,頓時那些解決了歹徒的狗全部匯聚到球球他們周圍,沒有受傷的狗一起把受了傷的狗拖到他們三人的周圍,地面上,被血跡給沾滿。一同被拖來的,還有那個剛纔扛著火箭筒的人,他沒有被這些狗給咬死,而是被咬成了重傷,眼見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鄭雷環(huán)視一圈,看到了十幾條已經(jīng)死去的狗,球球彷彿也跟著他的眼睛在看這些狗,看到死去的十幾條狗,球球的神情頓時有些低落,輕輕的走到那些死了的狗的身邊,低聲哀鳴著。
鄭雷看的鼻子直髮酸,球球哀鳴一陣,突然一轉頭,瞪著那個沒有被咬死的人,齜牙咧嘴的表達自己的憤怒。
那人嚇得直呼:“牙買碟……牙買碟……”
鄭雷一聽,頓時大怒:“他媽的!竟然是個老日貨,小小的彈丸之地不夠你踢騰,竟然敢跑到天朝來撒野,老子廢了你!”說罷一腳躲在小日本的褲襠,卡崩卡崩兩聲,有人的關鍵東西被踩碎,小日本的一張臉霎時憋成了醬紫色,使勁的蜷著腿說不出話來。
污血順著小日本的褲襠流了出來,這些狗們都嫌這血髒,一個個往後退了一些。
球球狂叫幾聲,頓時這些發(fā)怒的狗們一股腦衝向了小日本,一狗一口的撕咬小日本,讓他好好的品鑑了一番晚清酷刑。
這些島國污衆(zhòng),受到此刑也還算是輕的,無論是誰,看到這些倭島傻逼們,心裡都不會有什麼好感的,更別說這些傻&逼們還敢窺伺天朝龍威。
小日本的叫聲漸漸停止,身上已經(jīng)露出了森森白骨,最後只剩下一張臉上沒有被撕咬。
鄭雷仍然不解恨,一腳跺在那堆白骨之上,罵道:“他媽的,這就是你們這些小日本的下場!等老子以後強大了,見一個幹掉一個!”
站起來的鄭雷,看看地上躺著的上百條受了傷的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不是卸磨殺驢的人,這些狗救了他們一家三口的性命,他絕不會丟下這些狗不管的,可是他又不懂醫(yī)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狗處於痛苦之中。
球球好似看懂了鄭雷的心思,輕輕的叫幾聲,頓時沒有受傷的狗兩條揹著一條受傷的狗,站了一大片。
鄭雷揉揉球球的頭,心中鬆開一口氣。
緊繃的神經(jīng)突然間鬆開,鄭雷立馬感覺眼前模糊起來,頭暈目眩的就要往下栽,但是父母在自己的身前,他不想讓父母爲自己擔心,硬生生的忍住,緊緊的閉上眼睛,在心裡對自己說道:“我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
許久,鄭雷睜開眼睛,看著滿臉擔心的父母,輕輕一笑,說道:“爸媽,咱們走吧。”
“雷娃子,你沒事吧?我來揹你!”雷爸拉住鄭雷,擔憂的問道。
“不用了,老爹,我還能行,咱們趕緊走吧,我看不如你揹著我媽,咱們也能走的快一點。”鄭雷故作輕鬆的說道,其實他的肚子裡的痛都已經(jīng)近乎麻木,雙眼也特別的模糊,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得住多久,但是隻要他自己還有意識,他就一定不會倒下。
雷爸想想,沒有跟鄭雷爭,一彎腰對雷媽說道:“趕緊上來吧。”
雷媽也是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鄭雷不停吐血的那一幕,她也實實在在的看在一眼裡,如今她哪裡肯讓自己的老伴來揹她?
“你個死老頭子,揹我?guī)质颤N?沒看到雷娃子受傷了嗎?揹著他去。”雷媽斥道。
鄭雷一聽,連忙說道:“媽,別推辭了,趕緊讓我爸背上你,咱們趕緊離開這裡,說不定過一會他們就又來人了。”說罷不等老媽繼續(xù)說話,輕輕一拍球球的頭說道:“球球,咱們走!”
雷媽的喊聲在背後響起,鄭雷已經(jīng)離開了幾米遠,老兩口見狀只好跑著跟了上去,周圍一羣狗至少有三四百隻一起圍著他們走著,很有一副保駕護航的樣子。
遠處的事物,鄭雷已經(jīng)看不清楚,唯一能看清楚的,就只剩下了走在自己身前的球球,那一抹白影,在最絕望的時候,給了他莫大的鼓舞,讓他沒有倒下,讓他繼續(xù)的朝前走著,讓他堅信自己能把父母帶離險境。
在一座深山裡,寂靜的讓人感覺這裡甚至不是真實的世界。一襲白影靜靜的坐在山洞前面的一塊石頭上面,這是一個女孩,這是一張清純與妖媚並存的臉龐,這是一張純然天成不施粉黛的素顏,這,是胡小婉。
“哥哥,小婉在這裡等了好久了,難道你不要小婉了麼?”胡小婉撅著小嘴說道,突然間,她感覺心頭一陣刺痛,一雙玉手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心痛,讓她彎下了腰。
許久,胡小婉拍拍胸口,心中還氤氳著那若有若無的疼痛。她眨著大眼睛疑惑的自言自語道:“爲什麼會這麼痛?這是心痛麼?爲什麼我會心痛?”胡小婉歪著腦袋想了片刻,忽然猛地坐直了身子,雙眼瞪圓,看著山下說道:“是哥哥遇到危險了嗎?”
焦急的神色,頓時浮現(xiàn)在她的臉上,她轉頭看看山洞中,對著空蕩蕩的山洞說道:“奶奶,你去了哪裡了?小婉的心突然好痛,想是哥哥遇到了危險,我就不在這裡等你啦,小婉走了!”說罷,胡小婉拔足狂奔向山下。
同一時間,在一座和胡小婉身邊一模一樣的山裡,這裡的一切,都與胡小婉的周圍一模一樣,石頭的位置,山洞的大小,周遭的樹木,遍地的花草,一切,都與胡小婉所在的地方一樣,但是,這裡看上去卻顯得更加的真實。
山洞中,一箇中年女人閉著眼睛靜靜的坐在一張石牀上,突然,她似乎心有所感,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盡是疑惑的神色,輕輕擡起右手,一陣掐算,然後大吃一驚,猛地站起來,急匆匆的走出山洞。
還是這個時間,一箇中年男人正急匆匆的在西安市裡狂奔著,他的身上貼著兩張符籙,沒有人能看到正在飛速奔跑的他,他的速度,比汽車還快,狂奔中,他的右手也不閒著,飛速的掐算著,掐算一陣,他的臉上擔憂之色更濃,口中暗自說道:“希望能跟得上吧!”說罷,再加一口氣,加速朝前跑去。
此時的鄭雷在球球的指引之下,正步履蹣跚的走著,身後是一直不停嘮叨的老媽,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繼續(xù)說話了,雙腿的交錯,都是一種本能,走動中,他悄悄拉開只剩下了前面一面的外套,看看貼在心口的那張黃巾力士符,雖然看不清,但他也能看得到那黃帛之上的符文已經(jīng)暗淡的快要看不見。
突然,鄭雷聽到球球對著前方狂吠著,他連忙停下腳步,手中緊緊的抓住攢心釘,他此刻本就已經(jīng)強弩之末,自己只是強行吊著一口氣,纔沒有倒下,眼下聽到球球的狂叫,他的眼中頓時閃出一絲帶著死灰復燃的光亮。
模糊中,鄭雷看到前面百米開外有六個模糊的人影,他使勁的搖搖頭,張開手臂說道:“爸媽,你們小心點,跟在這羣狗的中間不要過來,兒子擋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