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了，城牆，城牆在塌！”終於有隋軍將士反應了過來。
越來越多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都看到了遼東城被集中轟擊的一段長約丈許的城牆，終於抵受不住。
開始垮塌下來，紛紛落下的磚石，還有泥土的垮塌騰起的煙塵，映照著黃昏的陽光。
從上而下，從最開始只有丈許，漸漸地垮塌到了差不多三丈的寬度。
而垮塌下去，直到距離地面終有五六尺的距離這才堪堪止住。
此刻，看到了這一幕的一名隋軍將領立刻喝令打開營寨大門，讓一隊隊的隋軍將士奔出營門，開始列陣。
整整一夜未眠，督戰了一個早上之後，回到了自己的大帳沉睡過去的宇文述亦被那城牆的垮塌聲給震得驚醒過來。
匆匆地披上了外裳，站到了中軍大帳外，看到了遼東城牆巨大的豁口，不禁露出了一個志滿意得的笑容。
“大帥，剛剛蔣將軍已經親率五千精銳出了大營，讓末將前來稟報大帥，何時出擊？”
“不急，再等等……”宇文述的目光掃過這面城牆，除了坍塌的這一段。
另外幾處被集中攻擊的城牆，也已經是被砸得稀爛，只是勉強的維持著高度。
相信用不了多久也將會步上這段城牆的後塵。
“傳令，讓麥大將軍領一萬精銳出營列陣，命錢郎將領軍前往東南角列陣待命……”
隨著宇文述的軍令下達，整個原本因爲遼東城城牆坍塌而顯得喧鬧的大營更多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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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兩萬五千隋軍精銳出城列陣，對著那些坍塌的城牆虎視耽耽。
而此時，收到了消息，策馬趕過來的大對盧乙支文德在城內遠處，就已經看到了那段坍塌的城牆裂開的巨大口子。
城內，除了百姓的低泣之聲，死傷者的哀嚎，將士們的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高句麗十數萬軍民，花費了半年多的功夫，對遼東城的城防一再加固。
可結果，只兩天的時間，半年的辛苦，盡化烏有。
鐵青著臉的乙支文德看到了缺口外，一枚千斤石彈從此處飛入了城中。
帶著沉悶的嘯聲，越過數丈狠狠地砸落在一戶民宅之內，雖然沒能看到後續。
可是看到滾滾的煙塵向天穿捲起，密集傳來的倒塌聲與撞擊聲此起彼伏。
讓乙支文德的心中滿滿盡是無力感。此等軍械之犀利，實非人力可抗拒……
還沒等他感慨唏噓完，就聽到了身後遠處傳來了猶如天塌地陷一般的連綿巨響。
乙支文德愕然回首，就看到了距離那已經塌陷的城牆缺口左側約三十丈處，煙塵滾滾。
無數的磚石正轟然垮塌下來，飛濺的磚石甚至橫飛數丈，整面城牆彷彿都在搖晃。
驚得無數軍民四散逃去，足足持續了十數息的時間，當煙塵漸散，又一個寬度足足有三五丈的巨大坍塌裂口出現了。
城外，無數隋人的歡呼吶喊之聲，足令天地變色。
已經重新披掛上了鎧甲，坐到了那指揮高臺之後的宇文述得見此情形，不由得站起了身來，放聲暢快大笑起來。
手指遼東城牆，厲聲喝道。“我大隋百萬之師，討不臣之邦，今遼東城破，傳本帥軍令，準備攻城！”
“告訴麥大將軍，待他立旗於遼東城頭之時，老夫親自爲他倒酒。”
“諾！”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傳來，遼東城牆再次坍塌出了一個巨大的裂口。
彷彿是不甘示弱一般，第四道與第五道崩裂的潰口幾乎同時出現。
一干立身於高臺之上的大隋將軍們，笑得無比的開懷暢快。
“昨日，遼東城的城牆顯得那樣的堅不可摧，可不過兩日，居然就塌了。
痛快，實在痛快，有了鄭國公發明的這萬鈞霹靂車。”
“從此以後，再無我大隋虎賁攻不破的城池，拿不下的關隘。”
就在宇文述意氣風發，期待著大隋虎賁們突入城牆缺口，殺入遼東城內的當口。
卻聽到了一聲招呼。“大帥，大帥你看那裡，白旗，遼東城裡揚起了白旗……”
“……”宇文述呆呆地看著那遼東城牆上，戰戰兢兢伸出起不停搖晃的白旗。
“什麼意思？高句麗人就這麼要降了？”旁邊的一名將領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臥槽！這特麼啥意思？我大隋虎賁，都還在列陣，還沒來得及進攻，你們高句麗就這麼降了？
還講不講職業道德，還講不講誠信繼續頑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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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帥，我們可要繼續攻城？”
一旁的右御衛將軍張瑾蛋疼地轉過了頭，來朝著猶自在目瞪口呆的宇文述問道。
前方，因爲轟裂了越來越多的城牆，使得萬鈞霹靂車的工匠和兵丁們士氣大漲，下意識地加快了節奏。
宇文述呆呆地看著那仍舊在向著遼東城飛翔而去的石彈此起彼伏。
剛要開口說話，就感覺到了彷彿邊地面都在晃動，一擡頭。
就看到了遼東城那已經被砸得殘破不堪的遼東城東門甕城，伴隨著激烈的轟鳴聲，整個內陷坍塌成了一堆廢墟。
將那整個城門完全堵死，而那甕城後方高大的城門樓，隨著地面的劇烈抖動，再也支持不住，整體垮塌了下去……
它的垮塌，瞬間，之前東城牆陸續垮塌的消息已然傳遞到了其他諸門大營。
而此番這巨大的震動，還有東大營隋軍的歡呼，亦激起了數十萬大隋虎賁們的歡呼迴應。
“傳令，停止進攻。”宇文述深吸了一口氣，只能頗爲遺憾地道。
迎著那一雙雙不甘的目光，宇文述面色一沉。
“陛下有旨意，高句麗若降，當安撫接納，不得再縱兵進攻。”
“讓麥大將軍等駐軍原地，嗯？爲何萬鈞霹靂車也停下了？還不繼續。”
那位前往傳令的將領不禁有些發懵。“可大將軍你不是說停止進攻了嗎？”
宇文述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這個愣貨頓聲喝道。
“陛下的旨意是我等不得縱兵進攻，沒看到本帥已經命令麥大將軍止步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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