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墨雪一步一步靠近的時候,墨雪的娘親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哭道,我還以為你回不來了,去年過年有一些小孩子回來了,他們說死了很多人在外頭,是爹娘對不起你啊。”
“娘親,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我還給家里面買了一些東西,來,爹爹、娘親,你們快來看。”墨雪拍拍她娘親的背,輕聲安慰她,很巧妙的轉移話題,她環顧四周,出去才一年而已,家里面并沒有什么變化,還是破舊的籬笆,破舊的房屋。
“好了,娃兒她娘,娃兒才剛回來,肯定還沒有吃飯呢。”墨雪她爹對她娘親說道,她娘親這才放開墨雪,抬起頭來,慌慌張張的抹了把眼淚,對墨雪說道:“娃兒,餓了吧,娘親去給你做飯。”說完就往廚房里面去了。
“哎,我……”不餓。這兩個字還掛在喉嚨,就已經看不到娘親的背影了,墨雪搖搖頭,開始指引著他爹爹搬東西。
“爹,你看,這是我在縣城里面買回來的大米,可好吃了。”墨雪說道一手提起一袋大米就往廚房里面跑。墨雪她爹看著她提著大米健步如飛的樣子,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進了廚房,把大米放在角落里。她娘親恰巧轉過頭來,以為是墨雪她爹,隨口交代了一句:“放那邊。”看到是墨雪要提著大米放另一邊的樣子,連忙說道:“娃兒,這些讓你爹來就行了。”
“沒事,沒事,我能行的。”墨雪一邊說,一邊輕而易舉的把大米提到了她娘親要求的地方,然后不顧她娘親瞪大的眼睛直接走了出去。等她走后,墨雪的娘親放下湯勺,走到放大米的地方,用一只手一提:好重!
于是墨雪她爹就站在原地看著墨雪進進出出的把大米、面粉搬進去廚房,又把布匹什么的搬進臥室,“這個女兒,了不得呀。”他在心中默默想到。
“來,小弟,這些給你。”墨雪把放糖果的包袱直接給了墨柳,又把插著糖葫蘆的麥秸也從牛車上拿下了,直接遞給墨柳。
“阿姊,你對我可真好。”墨柳喜滋滋的說了一句,東西有點重,他有些拿不穩,但是他還是靠著門站住,心想著待會肯定要到小丫她們面前炫耀一番,他這個年紀,正是喜歡吃跟玩的年紀。
墨雪抱著車上唯一的一個高檔錦盒走進了廚房:“娘親,你看這是什么?”墨雪把盒子打開,里面明晃晃的頭面,幾乎晃瞎了她的眼。
“這是?”墨雪的娘親走近,正想用手去摸摸,想著自己剛剛還用這手拿過沾滿油水的湯勺,又連忙把手放到自己的圍裙上擦了擦,這才拿起來說道:“這是黃金頭面?”
“嗯。”墨雪點了點頭,“這是送給你的,娘親。”
墨雪她娘親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她接過錦盒,看著里面的東西,說道:“娘親這一輩子都沒有戴過黃金頭面,這一套就把它留著,等你以后嫁人了,給你做嫁妝。”
聽到這話,墨雪一下子笑了起來:“娘,您相信我吧,我們家以后會越來越好的,這一套頭面您就留著自己戴,您以前不是很羨慕隔壁的桂花嬸子么?”
“好孩子,這一套要不少錢吧?你哪里來的如此的銀兩?”墨雪的娘凄暗小心翼翼的捧著頭面問道。
農家的婦女,一輩子也沒有見過什么銀錢,女兒回家了,這是一件好事,但是她就生怕女兒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走向了歪門邪道。
墨雪自是知道她們的想法,所以連忙跟她解釋道,這些都是自己賺來的,又說自己入了江湖的大門派,現在不缺銀錢。
平民老百姓雖然不知道江湖險惡,但是也是聽說過江湖中的人,他們聽過的都是一些話本子上的一些劫富濟貧的大俠的故事,什么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剛剛見過墨雪搬東西,這在他們的眼中就是大俠了,墨雪的娘親把頭面妥善的藏起來,又接過墨柳手中的糖果,把它放在了柜子里,還有一些桂花糕等物,墨雪全部放在桌上,她娘親則是把它們清理了一下全部都收了起來。
墨雪坐在了桌子邊休息,她小弟則是拿著糖葫蘆去分小伙伴面前炫耀去了,墨雪她爹則是喜滋滋的看著院子里的那頭牛,他解開牛車,又把牛拉到了一旁,然后還從院子里提了兩桶水給牛洗了個澡。
看著一家人開心的樣子,墨雪喝著杯中的茶,卻是覺得有些無聊。走進廚房又被墨母給趕了出來,“不用、不用,你去休息,我這里不用你。”
墨雪聽到這話,只有出去了,看著爹爹打水給牛洗澡,她又幫著去給她爹提水,“雪兒,你這頭牛選的可真好,四蹄粗大,腰身有力,而且這牛可真聽話,是頭好牛啊,可惜咱家還缺一個牛棚,今天下午爹就找人來砌墻。”
可惜她爹也只跟她絮叨一會就又趕她回屋,“這大夏天的,外面蚊子多,你快點回去歇著啊,爹爹這里不用你,爹爹看著牛,心中高興。”墨父愛憐的摸著牛,好似摸著什么親人一樣。
墨雪這下真的是哭笑不得,感情自己還不如買回來的這頭牛,不過這種想法墨雪也只有在心中想象一樣,莊稼人,誰家能不喜歡牛呢?莊稼人最喜歡的就是牛了,它是他們的好幫手,是好搭檔、好伙伴。
“阿姊,阿姊。”墨柳蹦蹦跳跳的走過來,拉著墨雪的手就喳喳的說道:“阿姊,我剛剛把你給我的糖葫蘆,分了一些給村里的小伙伴們,他們可高興了,我還跟他們說,你買了牛車回來,以后我就可以坐牛車去趕集了,他們可羨慕我了呢。”
墨雪刮刮墨柳的鼻子,把他抱了起來,看著墨柳依舊枯黃的頭發,她突然之間眉頭一皺,這小弟怎么比以前更輕了,但是轉念一想,她又笑了,不是小弟輕了,原是自己的力氣變大了,不過小弟他卻是也是瘦的厲害,雖然高了那么一點,但是還是那副瘦瘦弱弱,面黃肌瘦的樣子。
“小弟在家有沒有想阿姊呀?”墨雪摸摸墨柳的頭,問道。
“有。”墨柳點點頭,突然之間委又屈道:“阿姊,你果然沒騙我,我就說你是去找吃的去了吧,可是村里面的小丫,狗蛋他們都說你死了。”
聽到墨柳的的童言稚語,墨雪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要伸出手去,再次摸摸他的頭,在那些流浪的日子里,誰能保證不會死去呢?就是現在,也是把腦袋暫時存放在頭上罷了。所以要保護家人,保證自己不死,唯一的辦法就是變得更強大啊。
“阿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去找吃的,怎么要找這么久呢?我好久沒見到你了,我好想你。這些東西雖然很好吃,可是如果要那么久見不到阿姊的話,那我寧愿不吃。我差點信了他們的話,以為你死了,對了,阿姊,什么是死了呀?”
聽著墨柳再次問道,墨雪心中百感交集。什么是死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許就是讓親人看著自己的尸體慢慢變得冰涼,然后自己變得沒有知覺?不管怎么樣,她是想活著的。
“死了啊,就是離開這個世界了。”墨雪說道:“如果阿姊死了的話,那你以后都看不到阿姊,阿姊也再不能同你玩,再也不能抱著你,甚至再也不能陪你說話,再也聽不到你的聲音,再也看不到你。”
“那阿姊你可千萬不要死。”墨柳說道。
“在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危險,阿姊也不想死,可是阿姊也不知道或許哪一天也就死了。”
“阿姊,我不讓你死。”墨柳小小的臉轉過來,眼中帶著倔強,還掛著幾滴淚珠。
墨雪替他抹去眼中的淚珠,說道:“如果小弟一輩子都聽阿姊的話,那阿姊就不死了。”
“真的嗎?”墨柳看著她認真的問道。
墨雪點點頭,說道:“當然。”墨柳伸出手,墨雪也笑著伸出手指跟他拉拉勾。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墨柳奶聲奶氣的念到。墨雪也由著他把大拇指印上自己的大拇指。
“小弟呀,你現在跟阿姊拉鉤了,可是到時候如果你娶了媳婦,或者是有了喜歡的女娃,會不會就不聽阿姊的話啦?”墨雪笑著逗他。
“放心,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墨柳拍拍胸脯大聲的說道。
墨雪這下笑的更歡了,她是真的很好奇,這些話小弟都是從哪里學來的,以前的小弟都是一副怯弱的樣子,現在看他倒是變了許多。
她放下墨柳,說道:“來來、小弟,阿姊教你識字好不好?”
“好啊,好啊。”墨柳拍拍手說道:“小弟現在已經認識很多字了喔。”
“哦?誰教你的?”墨雪漫不經心的問道。
墨柳答道:“村里面來了一個女夫子,她可厲害了呢,現在我們都在她那里學習,她還經常夸我呢,說我很聰明,其實我不聰明,只是回到家里面我還有繼續練習夫子教的而已。”
聽到這里,墨雪點點頭,說道:“小弟真乖。”
兩姐弟又窩在一起說了一些悄悄話,大部分都是墨雪說,墨柳答,沒想到,出去這一年里,村里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說,有一個女夫子突然來到了這個村子里,她很有學問,教導這些小孩子也用心,也不收大家什么報酬,基本上夠她吃就行了,現在村里面的人都很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