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是一個好媳婦,不但幫墨雪把房間收拾的妥妥當當?shù)模疫€打來了水給墨雪洗臉,洗完之后,她又幫墨雪把水倒掉,伺候完墨雪之后,她又陪墨雪說了一會話,直到墨雪鉆進被子里面,她幫墨雪掖好被角,吹熄了燈之后這才離開。
正屋里面一盞昏黃暗淡的燈仍舊是在微微的搖曳著,小雅走進去之后,墨母問了一句:“你阿姊睡了嗎?”
“回婆母的話,阿姊已經(jīng)睡下了。”小雅很有禮貌的說道,然后自己找了一條凳子,坐下。
“唉!”墨母首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后拍著自己的大腿仰天拔地的說了句:“我可憐的雪兒呀,為什么上天要這樣對她呀,她怎么就這么傻呀。”
“好了,老婆子,你也別想這些了,想想現(xiàn)在她給我們?nèi)橇诉@么大的麻煩,該怎么辦吧。”墨父說道。
嘆了一口氣后,他又看向墨柳,聲音有些顫抖說道:“墨柳啊,你知道那個駐宇幫到底是個什么幫派,又多么的厲害?”
“駐宇幫十分的厲害,我之前已經(jīng)跟您說了,那是齊國的五大幫派之一,他們涉及到各個方面,就連我們岐山縣也有他們的分堂。”墨柳嘆了一口氣后,回答到。
“那如今該怎么辦呢?”墨母十分擔心的看著墨柳說道。
“怎么辦的到時候再說吧,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阿姊對我如此之后,又是為了我才去偷那秘笈的,所以我一定不會放棄姐姐的,如今我體內(nèi)已經(jīng)恢復(fù),從前練著的內(nèi)力也已經(jīng)全部回來了,若是他們真的來抓阿姊的話,我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墨柳十分剛硬的說道,他小小的心中升起了要保護姐姐的沖動。
可是這個時候小雅在一旁拉著他的手說道:“柳郎,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男兒,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石頭跟妞妞呢?若是他們抓了石頭跟妞妞威脅我們交出阿姊,那該怎么辦?”
“這……”聽到小雅這話,墨柳一時之間有些遲疑了起來,他看著七八歲的兒子,還有一臉怯生生的小女,心中的父愛,讓他們升起一股保護他們的沖動。
“那不如你帶著他們先去他們的外婆家避避?”墨柳有些遲疑的說道。
“就算是他們?nèi)ネ馄偶叶惚芰耍墒堑锬兀磕闳绦目粗愕锼麄儭?
后面的話小雅沒有說出來,可是僅僅是得罪了一個武林人物,丈夫就被人把手腳給打斷了,如今那阿姊可是得罪了一整個幫派,這幫派之人兇狠殘暴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柳郎,你要好好想想,萬一他們找到了我娘家,把我娘家也給那個怎么辦?”小雅說道:“這村莊這么大,他們隨便一問就知道了。”
“那怎么辦?那我總不能看著阿姊不管吧!”墨柳有些不開心的說道:“阿姊小時候畢竟對我那么好,如今不但是治好了娘親的眼睛,也還治好了我的病,甚至還拿出了銀兩給家里面改善生活。”
“可是她帶來了禍端呀!”小雅有些不開心的說道。
“小雅!”墨柳有些不開心的斥責了她。
其實墨母之前讓墨雪去睡覺就是為了討論這個問題,他們都以為墨雪聽不見,可是殊不知這一切墨雪都聽得是清清楚楚。一開始墨雪還是為墨柳要維護他的主動而感到開心的,可是聽到如今,她卻是覺得心中有些不妙了起來。
感情啊,最經(jīng)不起的就是試探,她有些后悔今日貿(mào)貿(mào)然的試探起家里面的人來,她覺得今天她這么一試探,明日她或許就不能再在家里面待下去了。
果然,不一會兒,就聽見墨母說道:“雖然我也很舍不得,畢竟幾十年沒有見了,不過你阿姊素來就是在外面經(jīng)歷了風浪的人,我們把她給我的銀錢再還給她,讓她在外面逃命去吧。”
“娘親!”墨柳叫了一聲。
“不用說了,傻孩子,這村里面人多的,很容易暴露她,她若是去外面,這天大地大的,誰能夠找的找她?我們這是為她好。”墨母說道。
“可是……”墨柳嘴上還想說點什么,可是這樣一聽他卻也覺得墨母這話說的有道理了起來,于是他說道:“那就先讓阿姊在家里面待上幾天吧,她多年沒有回家,想必不知道是怎么的想我們呢。”
“你這傻孩子,這事宜早不宜遲,這些年來,為了你的事情,娘親已經(jīng)是擔驚受怕的受夠了,可不想再為了一個陌生人再來擔驚受怕一次。”墨母說道。
“娘親,是孩兒不孝,讓您擔驚受怕,可是那是阿姊,怎么會是陌生人呢。”墨柳從椅子上下來,痛哭流涕,他為自己的行為懺悔,這些年來,為了自己的江湖夢,著實是讓家里面的人擔驚受怕了。
“傻孩子,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其實你姐姐她并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這個時候墨母拋出了一個這樣的秘聞。
“您說什么?這怎么可能?”墨柳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這是真的!”墨父也插嘴道:“這些年來,因為怕失去這個女兒,我們一直沒有說出來,誰都沒有告訴,是我們自私了。這次把這真相告訴她,讓她去尋找她的親身父母吧,或許她的親生父母,才有能力有資格保護她,我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罷了。”
“是啊。”墨母也抹了一把眼淚,說道:“我等會去同雪兒說說,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我把事情的始末告訴她,她定然會感恩離開的。”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墨雪聽到這個消息之后,也有些驚呆了,一直以來,她都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不是墨父墨母的孩子。記憶中閃過一張跟自己相似的臉,墨雪有些糾結(jié),那,難不成自己是莫璃師尊的女兒?!
由于腦中震撼,墨雪甚至都來不及聽到他們后面所訴說的故事,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墨母就拿著她小時候的一塊包巾往她的房間里面而來了。
墨雪連忙裝作睡著的樣子,墨母輕輕地呃推開門,把屋子里面的油燈點亮,然后坐在她的床前,仔細的看著她,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然后才在她的耳邊輕輕的哼唱起那古老的搖籃曲來。
這樣軟糯的聲音,如今聽起來卻是也變得有些沙啞,沙啞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就如同鋸子一般切割著她的心,讓墨雪的冷硬的心一下子就變得柔軟了起來,有酸澀的情緒在她的心中滋生。
她仿佛回到了從前,小時候那些個日日夜夜她的娘親也是疼過她的,如果不是她順水推舟、捏造謊言,去試探個什么勞什子,可能這些愛還不會變得這么殘酷,不會被人撕開變得這么鮮血淋漓。
有時候人不應(yīng)該太較真的,這個世界,認真你就輸了,這世間根本就沒有那么多的純粹的愛,就那樣就足夠了,就應(yīng)該滿足了,就應(yīng)該可以告訴自己那就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家,想要的天倫之樂了。
做神仙不一定比做凡人好,但是這凡人也不一定不做神仙好,各有各的苦,可有各的喜怒哀樂。
一曲童謠唱畢,墨雪朦朧著眼睛,醒來,看到墨母,她揉揉眼睛,說道:“娘親,你怎么來了?是不是想念女兒想要跟女兒一塊睡呢?”
“傻孩子,我是過來看看你有沒有把被子給踹掉,小時候你不會睡覺,每次睡著睡著就把被子給踹掉了。”墨母憐愛的說道。
“是嗎?”墨雪笑笑,說道:“母親你記錯了,我小時候睡覺很熟的,從來都不會把被子踹到地上去。”
“哦,你看為娘的,都老了,往事都有些記不清了。”墨母聽到墨雪的話,拍拍自己的腦袋說道。
“娘親,你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墨雪實在不想為難墨母,她一個淳樸的鄉(xiāng)下婦人,能夠想出什么真實的謊言來搪塞她呢,還是她直接就挑明了罷,不要再讓她心心念念的想著這些了。
墨母聽到墨雪的話后,并沒有跟她說這件事,而是問道墨雪,道:“雪兒,你知道為什么你的名字叫做墨雪嗎?”
“不知道。”墨雪搖搖頭。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墨母說道,看著墨雪點點頭后,她便繼續(xù)說道:“在很久以前啊,我跟你爹爹是專門走接串巷的,我跟你爹賣一些雜貨,順便幫著別人家磨磨,以此為生。”
可能是想到那個時候的日子,墨母的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她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說道:“有一回啊,我跟你爹準備回家的時候,誰知道竟然就下起雪來了,沒有辦法,我跟你爹只能是躲在破廟里面躲避一番。”
“這雪下得很大,一直到夜晚都沒有停,我跟你爹只能在破廟里面躲避了一晚上。到了晚上半夜的時候,這大雪天的,竟然就打起雷來了,冬雷震震,必有妖孽,我跟你爹都以為是什么妖孽在渡劫,或者是有什么鬼怪遭了天譴的,可是嚇得夠嗆。”
說道這里,墨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說起來也巧,或許是我跟你爹迷信了,主要是那時候的天象實在是太可怕了,我跟你爹在破廟里面只看到破廟上的窗紙嘩嘩的響動,外面電閃雷鳴的,又夾著‘嗚嗚’的風聲,那天晚上我是靠著佛像,度過了一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