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覺得少銘對你還會有什么想法?安妍,你是不是對你自己太自信了些?人啊,有時候還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重量,不要到最后讓人笑話?!?
安妍提起自己的包:“沒錯,你說得對,人在什么時候都得知道自己的斤兩,所以,你找我究竟是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對自己和你那個媽沒有信心,你會專門跑到這里來找我?”安妍冷笑了一下:“你們得到的都是我和我媽不要的,你究竟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大呼小叫?!?
說完,安妍就要往外走。
安穎氣不過,她從座位上站起來拽住了安妍的胳膊:“你說什么?”
安妍挑釁地笑著:“不要以為自己的聲音大就有理了,難道你是耳朵不好使還是眼睛不管用,我說什么你聽一遍還聽不夠?”
安穎從來都沒有想過安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之前的時候安妍雖然知道她的存在,但是安妍從來沒有和她產生過任何沖突,更不用說像現在這用用極近嘲諷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安穎皺了皺眉頭,自從安妍出獄以后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現在安家的夫人是我媽,現在安家的小姐是我,你安妍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沒有。”
安妍不以為意地將安穎的胳膊從自己的胳膊上拉下來,然后她從自己的包里掏出了紙巾狠狠地擦了擦剛才被安穎觸碰到了的地方,然后扔垃圾似的將那團紙扔在了餐桌旁的垃圾桶里。
“是,我沒有否認你們的身份,我當然知道你現在是安家的小姐,在此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你是小姐了,現在不過就是多了個定語罷了,有什么區別?”
安妍鄙夷地看了安穎一眼,她起初并不想和安穎產生太多的沖突,她不過就是想要給安穎找點不痛快罷了,但是安穎不不識好歹地一直抓著她不放,那她也已經沒有辦法了。
“安妍,你不要欺人太甚!”
安穎的手高高地揚起,不過卻被安妍緊緊地握?。骸凹热荒阒滥悻F在是什么身份,那就不要做出這種愚昧的行為,你以為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夠和一個在監獄里待了五年的人相提并論?你要記住,我這五年是替你進去的,但是你要知道,以后我一定會讓你加倍償還回來的?!?
安妍說完就拉著自己的行李箱離開了。
安穎的身子都氣得發抖,現在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對安妍怎么樣,安妍說的沒錯,現在的她并不是安妍的對手,就算她不顧形象地和安妍動手,她也不可能打過安妍。
而其他的方法和手段……
安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狠絕,她就知道當初的事情沒有可能瞞過安妍,安妍現在之所以遲遲不對她動手就是因為她的手里沒有充足的證據,而她需要做的就是讓安妍永遠都沒有可能得到證據。
那么久只有兩個方案,一個是讓安妍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另一個方案就是讓所有的證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無論是用哪個方案,她都必要要嚴密地籌
劃,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在安穎面前的時候,安妍就像是一只獅子,努力地捍衛著自己的領地,而終于恢復了自己一個人的安妍卻徹底沉寂了下來。
她打車來到了車站,看著車站里來來往往的趕路人,她的眼眶都在發燙。
快到元旦了,春運的號角也快要打響了,可是她卻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她甚至連個明確的目標都沒有。
她還記得小時候,雖然安振東不經?;丶?,但是林格總是會帶她去各種各樣的地方旅游。置身在越來越寬廣的空間的時候她才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也只有通過這些事情他才感受到,其實家庭的不完整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在一路上,她遇到了很多想要和她們同行的叔叔,那些叔叔有漂亮的房子還有慈愛的目光,可是媽媽的眼神里卻始終帶著疏離,哪怕她哭著要留在那個地方媽媽還是固執得要帶她回家。
那個時候的安妍雖然小,但是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她不想回那個根本就沒有一點人情味的家,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家長會上出現的從來都只是媽媽,但是向來好脾氣的林格卻第一次發了脾氣。
安妍只覺得委屈,明明那個叔叔對媽媽比爸爸對媽媽好很多,她為什么還是堅持要走?
起初她還不是十分明白的,但是現在她卻知道了,那是媽媽所有的愛情寄托。
林格接受的西方的教育,但是骨子里卻是一個十分傳統的女人,一旦嫁給了安振東,那她一定要對安振東從一而終,安家那是她的家啊。
可是她沒想到,自己以為的家會被自己的父親親手毀掉,他不遺余力地將她所有的精神支柱擊垮。
安妍怎么會不想找個地方歇歇腳呢?她已經在外頭漂泊了那么久,她經受了那么多的苦痛,她又何嘗不想像其他的孩子一樣躲在自己的父親懷里撒撒嬌,可是她卻不能。
安振東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孩子的身影,不僅僅是安穎取代了自己的位置,甚至連媽媽的位置都被韓美枝取代了。
她沒有辦法忍受那樣一個女人將媽媽的東西全部搬出來,她也沒有辦法原諒一個那么無情背叛自己媽媽的人,那已經不是她的家,哪怕她十分想讓韓美枝和安穎不痛快,她也不能做到和她們兩個人在同一個屋檐下和平相處。
安振東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他拋棄了和林格的過去,選擇了和韓美枝在一起,那么她作為一個局外人又能做什么呢?
她能做的不過就是接受這樣的結局罷了,畢竟她已經失去了自己ID依靠,她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由她自己親手去探索。
至于季少銘……
大概要真的放棄了吧。安妍苦澀地勾了勾嘴角,那是她年少時最溫暖的記憶,那個時候,雖然林格去世了,安振東即便是想要費盡心機地補償她也已經于事無補,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整個世界都拋棄的時候,
季少銘突然出現了。
他給了她她所欠缺的愛,他也給了她她應該擁有的感情,那還是一個牽了手就以為能夠永遠的時代,但是一切都已經在五年前以前全部打破了。
那個時候她以為季少銘是不會懷疑她的,就算全世界都懷疑她,但是她相信還有一個人會毫不猶豫地相信她,但是事實證明,這一切真的是她想多了。
那個時候的季少銘并沒有站在她這一邊,他只是以一種極其悲痛的表情看著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那個時候到底自己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她做的?
看著季少銘的眼神她自己甚至都衍生出了一種愧疚感,仿佛是自己辜負了他的信任一般,可是實際上,真正辜負了對方信任的那個人是他啊。
明明說好了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他都會選擇無條件地相信她,明明說好了這一輩子除了她他不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少年的情話總是短暫和絢麗,她鋃鐺入獄,但是他卻仍舊過得風生水起。
看安穎的態度,他們過得并不是非常和諧。
知道了這一點安妍就放心了,她從來不自詡說自己是什么圣人,希望自己的前任過得不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一點,安妍從來都很明確。
現在自己終于又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她看著排著長隊的售票窗口微微嘆了口氣,也許這才是屬于自己的救贖,從起初到現在就注定了她要漂泊一生。
安妍最終還是選了一個人比較少的窗口買了票,她現在無所謂去哪里,只要是能夠擺脫霍澤楷的監視,無論去哪里都是她的幸運區域。
安妍最終買上了去往A市的車票,那是一個極其貧窮和落后的村子,公交車甚至連空調都沒有。
恐怕誰都不會想到她會去往那樣的地方,她的表情中流露著放松?;蛟S這也是能夠讓自己放松的一次旅行,到了A市她要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要怎么查明事情的真相。
之前她已經在其他的事情上耗費了太多的精力,但是關于那件事的真相她卻沒有找到任何的一點線索,現在安穎已經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了,她一定也會從中阻攔,自己能做的就是趕在安穎之前將所有的線索收回到自己的手里。
她的頭發也有些長了,她買了一頂帽子戴在了頭上。她突然想起了以前經常戴著帽子露面的阿歡,聽說阿歡和清絕已經離開了文市,現在好像就是在A市棲身。
想起阿歡,安妍笑了笑,她當初怎么都不會想到她居然能夠和阿歡交個朋友。
這次自己去A市說不定還能和阿歡碰面,如果找到了阿歡,沒住他還能幫自己找點其他的線索。
安妍的心情突然明朗了起來,自己在文市待的時間也不多長,她之前所有的軌跡不過就是從這個地方去另一個地方流浪,A市距離文市也不遠,但是自己卻從來都沒有去過,就當是去旅游好了。
這么想著,安妍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