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公司的停車場,與眾多豪車停在一起的是安妍的座駕——一輛二手小綿羊。
許是因為這輛小綿羊太過破舊,以至于其他顧氏底層人員的電動車和摩托車都和她的車子拉開了距離,更為尷尬的是,不光是電動車摩托車和豪車,就連自行車都不和她的小綿羊在同一排。
安妍嘆了口氣,現在人心胸都已經這么狹隘了嗎?連車子都要分三六九等才可以?
也正是因為其他的車子都和她的二手小綿羊拉開了距離,所以她的車子暢通無阻地被推了出來。
失去了在顧氏的工作機會,對安妍來說的確是一項巨大的損失,可是即便如此,生活依舊在繼續,她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去試著找找其他的工作,雖然找到工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即便如此,她也要去試試。
這輛二手小綿羊是她從廢品收購站淘來的,當時誰都不相信這輛車還能跑,安妍偏偏不信這個邪,她充上電以后試了試,這輛車還真的能跑起來。
本來這輛小綿羊就是廢品收購站的老板當廢品收來的,又見安妍這個小姑娘這么可憐,所以就以成本價賣給了她。
安妍之所以在手里沒有多少錢的時候仍舊堅持買這輛車自然是有她的考慮,她租住的地方不光是條件差,而且距離公司很遠,即便是坐公交還需要轉兩班車。再加上地處偏僻,公交來的時間也不準時,所以買那輛電動車對安妍來說是最劃算的。
可是誰又能想到,她這才第一天工作,她工作態度那么認真,工作那么努力,還是因為運氣不好被總經理開除了。
從顧氏回安妍的住處有一個很大的坡,小綿羊實在太破了,以至于上坡的時候都需要安妍下來推著車往坡上走
,推得安妍腰酸背痛。
因為安妍想得太過出神,以至于連她已經在坡上了她才想起來剎車。
可是當她剎車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買的這輛小綿羊其他方面都很正常,唯獨剎車這一點不足為外人道也。
文市的交通向來擁堵,好容易過了十字路口,所有的車都撒了歡一般往前沖,而安妍的二手小綿羊則很是艱難地在一輛輛豪車之間來回穿梭,無論是別人撞到她還是她撞到了別人,她都承擔不起維修費,所以為今之計,只有一個字——躲。
可是車水馬龍的路上哪里有那么多機會可以讓她輕易地躲過,安妍騎著電動車就仿佛騎著一架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她的心砰砰直跳,幾乎都要到了嗓子眼。她恨不得自己斥巨資買的小綿羊趕快散架,哪怕是把她摔到也好,她皮糙肉厚的扛摔,而那些豪車都是車比人嬌,只需要一道劃痕就能讓她傾家蕩產,她可不想因為這么一點失誤就讓自己的后半生窮死。
安妍險險地躲過了一批豪車,好容易松了口氣,突然看到一輛車穩穩地停在了馬路她前面不遠處,像是在等紅燈。
安妍的眼睛都瞪得溜溜圓,如果她沒有看錯,前面的那輛車是法拉利,而且好像是最近新聞上經常在推的最新款……如果自己撞上去,恐怕就不是自己傾家蕩產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她拼命地去按剎車,可是無論她怎么努力,小綿羊絲毫不為所動,而她的左右兩邊還都有其他人在,她總不能為了避開前面那輛豪車就置其他人的生命于不顧,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出來的。
她已經無路可退,只得寄希望于自己的小綿羊能夠迷途知返,執迷不悟地往前沖。
許是自己的怨
念太深,以至于她的小綿羊真的停下了,可是它停下的時間太晚,小綿羊和前面的豪車相撞發出“嘭”的一聲巨響,豪車不愧是豪車,她的小綿羊已經接近散架,而那輛車的車尾只有一點小小的刮傷。
因為天氣太冷,安妍從頭到腳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更是戴上了大口罩。安妍的心里咯噔了一聲,哪怕僅僅是這么小的剮蹭也夠她喝一壺的,她現在應該下車,好好地跟車主道歉,以求達到最大程度的諒解。
車里的人聽到車子后邊發出的聲響很快便有了動靜,只見司機位置上下來了個人來,那人穿著黑色的西裝,手上還戴著白色的手套,臉上的表情很是惶恐。單單是從司機的神情中,安妍幾乎都能夠預知到自己究竟是做了些什么了。她的表情很是僵硬,她看著司機朝自己走來,她在等著最后的宣判。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后車座的男人突然回過頭,就像是被無限放緩的慢鏡頭一般,那個男人英挺的鼻子,冷峻的側臉映入安妍的眼簾,是那個男人。
那個和她發生了關系,在混亂之中闖入她生命的男人。本以為從此以后兩個人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可是他現在卻以這種狀態呈現在她的面前。
無助、惶恐、尷尬和羞憤一齊涌上安妍的心頭,眼看著司機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安妍也顧不得她的做人準則了,她突然加速騎著她的小綿羊就跑。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出現在那個噩夢一般的男人面前,所以,她必須要不擇手段地逃走。
至于車的維修費?看他都能開那么好的車,還配有專門的司機,他應該是不差錢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為這件小事擔心呢?她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自己怎么才能找到一份令人滿意的工作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