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皮賴臉的夏天舔著臉說:“常經紀,再給一次機會好嗎?這次我根本不知道啊!”
常波不以爲然,“實物表演你都能搞砸,無實物表演時你又將如何?”
夏天苦不堪言,它當時只是想吃一塊點心她有什麼錯?她哪知道這就是考題?
何況這也不是給她的劇本中的任何一場戲啊?
她準備了那麼久總不能白白浪費時間吧。
“常經紀,既然你想看無實物表演,那我現(xiàn)在演一場給你看看?”夏天努力爲自己再爭取一個機會。
常波似乎很難抉擇,思考之下讓剛纔的女人拿進來一套衣服。
“你去試衣間換上這套衣服,我?guī)闳チ硗庖粋€地方。”常波坐在椅子上,兩個大拇指互相纏著。
夏天爲了這個機會當然是非常聽話了,立刻去了試衣間。
這是一套農場女工人的衣服,她已經做好去幹活換取機會的準備了。
趙齊跟在兩人身後,一言不發(fā)。
他可從未見過常波工作的模樣,也不知道他的考覈這般隨意,不知道說什麼是怕影響了夏天的前途。
三人來到一個破舊的小屋前。
“你父親爲了還債,將你許給隔壁村的未曾見過面的大叔,你不想去,可你父親已經收了彩禮且已花完,你的父親因此已經受了傷了,如果你再不答應,你的父親就快死了,此時你少時的心愛之人回來了,你倆見面,接下來你接著演。”
常波說完一長段開頭之後,便退到了一旁。
這裡沒有受傷的父親,也沒有苦苦相逼讓她嫁給隔壁大叔的親戚,更沒有她心愛之人。
她是個農村婦女,一個受過教育但卻沒能走出這座大山的女人。
她的心愛之人去了遙遠的地方讀書,她沒想過他還能回來,可他真的回來了,她卻只能將他放在心裡。
這種苦澀與絕望,確實需要點功底才能演得出來。
不過夏天卻覺得這個片段很眼熟,像是她最近看過的一本書裡的一個形象。
但她目前所有主攻的方向都是吃顏值的偶像路線,從未想過會演一個農村女人的形象,一時半會兒的她還真的沒有什麼頭緒。
她坐在小屋裡的牀邊,雙手抱住自己,眼神落寞又孤寂。
她試著去與這個農村女人共情。
不知過了多久,她動了。
她紅著的眼眶亮了亮,從牀上激動跑到門邊,她從門縫裡看外面,雙手放在門栓上隱隱用力。
是的,此時的她聽到了心愛之人的聲音,可她卻不敢出去。
她緩緩跌坐在地上,彷彿一瞬間失去了力氣。
這麼多年她從未因爲走不出這裡而心有不甘,她也從未認爲自己在等待著誰,直到她見到了那個少時與她允諾的人,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以來都在反抗的命運其實很容易被擊潰。
她鎮(zhèn)定地拉開門,表情凝重,只是在看向一個方向時,她的表情變了變,像是委屈,像是不捨,卻更像她的決絕。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做出像是抱著一個受傷男人的姿勢,大聲又絕望地說:“你們別打他了,我嫁!”
她說了‘我嫁’,然後頭也不擡地栽倒在地。
夏天沉浸在戲裡,她不知道這段臨場發(fā)揮的戲她表現(xiàn)得怎麼樣,但這已經是她目前能呈現(xiàn)的最好狀態(tài)了。
趙齊見她倒在冰冷的石板上,衝出去想要去扶他,被常波拉住了。
“你覺得她剛纔的表現(xiàn)怎麼樣?”
趙齊哪還有心思去遣詞造句,直接把最直觀的感受說了出來。
“要不是我知道她是在演戲,我都要懷疑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常波這才放手讓他去扶夏天。
夏天不太想面對現(xiàn)實,但地板是真心的冷,農場女工人的衣服實在是太薄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剛要問常波她的表現(xiàn)是否合格,對方接著就出了下一個考題。
“你是一個身患重病的女工人,你的老闆已經很久沒有發(fā)過工資了,今天你再一次暈倒在工作場合,你好不容易醒了過來,接下來你會怎麼做?”
夏天感覺自己的小腦袋瓜都要炸了。
全都是臨場發(fā)揮。
趙齊還扶著她,她思考了幾秒,突然捂著胃,表情痛苦。
她表現(xiàn)得太真了,趙齊一瞬間有些慌亂,“心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夏天在心裡爲自己的助理默默點了一個贊,感謝他如此配合她。
“胃疼,老毛病了,沒事,你快去幹活吧,不然老闆又要扣你的工資。”她忍著疼痛艱難地說著。
趙齊突然明白過來自己是被騙了,真的被氣得站在了一旁。
夏天露出了一個得逞的苦澀笑容。
她捂著胃做了一個敲門的動作,又往旁走了一步,站在常波跟前。
“老闆,我生病了,你能不能先發(fā)我一個月的工資?”她低著頭說道。
常波沒想到夏天還把他當成了工具人,眼神一轉,當下便挑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著她,用近乎邪惡的聲音說道:“要錢?也不是不行,只不過需要付出點代價。”
“老闆……”她皺著眉,“我只是想拿我自己的工錢,多的我一分也不要的。”
“所有人的工錢都沒發(fā),我單單發(fā)了你的,對其他人是不是不公平?”常波淡定地說,眼神卻在她漂亮的臉蛋上來回打量。
不得不說,她的臉蛋,去哪都會是焦點。
夏天恍然便明白常波想玩的劇本了,無非就是老闆見女工人有點姿色,然後想趁機揩油,後面的劇本要麼是女工人好吃懶做擋老闆的情人,要麼就是女工人藉機收集證據,將這個老闆送進監(jiān)獄。
她傾向後者。
不過這個被揩油的戲,她不太想演。
“常波,夠了!”
突然,一道凌厲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男人一身休閒運動裝,在陽光的襯托下本應少年意氣風發(fā),可他的臉色,堪比烏雲壓城。
常波自然是識相地放開了夏天,並讚美地說了一句:“你的無實物表演比實物表演更入戲。”
夏天現(xiàn)在的心思都在迎面向她走來的男人身上,哪還有心思管什麼表演。
她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厲影帝?
她剛纔沒做什麼奇怪的動作吧。
“厲影帝,你怎麼來了?”夏天低著頭,小聲地問道。
“這是我投資的農場,我爲什麼不能來?”厲柏丞冷冽地說。
夏天的腦回路很清奇,腦子裡此刻蹦出來的問題竟然是做厲行的員工原來要身兼多職。
所以常經紀當?shù)昧送跖平浖o人也做得了農場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