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讓傅青綰出來赴宴其實也不難。”王崇陽話說了一半頓住,等著看顧陌寅的反應,果然他的反應跟預料中的一樣,期待,欣喜,熱望!
抓住了他的喜好,刺透他的想法,飛黃騰達便不是夢想。
傅青綰,倘若我無法得到你,那么,我寧愿摧毀你,不能得到你,那就讓我借你這個翹板實現自己的抱負吧!
“這么說你有辦法?”顧陌寅的胃口被王崇陽輕而易舉吊了起來,他為此愁煩郁悶幾天了,現在突然被告知有解決的辦法,這個消息顧陌寅不可能不在意。
王崇陽為難的嘆息一口氣,“辦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皇上舍不舍得。”
顧陌寅想都沒想直接回答:“只要能得到傅青綰,朕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王崇陽心里早已冷笑不已,果然傅青綰在皇上心里的分量很重,平時看傅青綰在宮里他并沒有過多的探訪,難道只是要欲擒故縱?
不論如何,現在他的耐心似乎已經達到極限了,若是再見不到她可能踏平后宮的事他也做得出來。
既然這樣,那就不怪他心狠了。
王崇陽道:“皇上剛才可是讓人傳了口諭命傅庚年夫婦進宮來?”
“不錯,讓他們進宮來便可以增加幾分勝算,太后再怎么樣也不至于不讓她見自己的父母。”
王崇陽搖頭,“這個不一定,太后在靈歌軒住了這么多年,先帝在世的時候她都不曾出來到華清宮參加過家宴,皇上覺得區區一個傅庚年能讓她改變心意嗎?”
顧陌寅不無掛慮的點頭,“沒錯,她自從當年搬進靈歌軒之后便不再過問外面的任何事,即使是父皇邀請她也直接拒絕,這么說,傅庚年似乎也于事無補。”
王崇陽道:“非也,傅庚年進宮自然有用處,可是他的用處卻并非這么簡單。皇上,傅青綰是出了名的孝女,如果得知自己的父親突然病倒即將歸西,您說,她會如何?”
顧陌寅驟然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王崇陽道:“救活一個人難,但是要在皇宮里弄死一個人,那就太簡單了,宴會當日必有許多皇親國戚共同赴宴,屆時皇上將傅庚年夫婦提前宣入宮,安排在一處僻靜的宮殿,只要稍微在飯菜里面加入一些料,這傅庚年如今年事已高,怕是撐不住那兩口。”
一道藍幽幽的火光從他的眼底慢慢飛起來,殺氣慢慢蒸騰,最后化作一抹死亡的黑色。
“讓傅庚年死在宮里?不妥,不妥。”
再怎么說傅庚年也是一品大員,無緣無故死在宮里肯定會惹來非議,只怕會得不償失。顧陌寅不能這么冒險,“還是換一個辦法吧。”
“皇上別急,先聽我說完。我說的辦法并非是要傅庚年在宮里斃命……”緩了緩道:“皇上可知道這世上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在短時間內渾身癱瘓無法行走,卻又不會奪人性命?”
顧陌寅詫異道:“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
“有,只要將藥放在食物之中便可。這藥無色無味一般人根本察覺不出來,傅庚年只要飲用一小口便會渾身酥軟接著就會癱倒在床,等三天后藥效散失人又會正常如初。”
顧陌寅眉梢帶笑,“崇陽,你最近是越發知道討朕的歡喜了,說吧,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賞賜?”
王崇陽馬上抱拳,“替皇上分憂是我的榮幸,不敢討賞。”
“哎!這是哪里話,有功勞就要賞賜,說吧,想要什么?”
王崇陽繼續裝矜持,皇上你難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非要我自己說?我若是主動要只怕會讓你覺得我太過于貪心,還是你自己琢磨吧。
顧陌寅看王崇陽自己不肯開口,便想了想有什么好東西可以作為獎勵,“對了,西北邊境有一處軍營,朕記得你以前跟朕說過想去西北看看,等年后你就去吧。”
王崇陽無風無波的道:“微臣身為御前將軍恐怕不好直接遠赴西北邊境,不過皇上既然提到西北臣倒是有一個人可以推薦給皇上,此人少年有為,跟臣關系不錯,讓他去西北最合適不過。”
顧陌寅道:“也好,西北那一處軍營就算是朕給你的賞賜了,如何處理你可以自行決定。”
“多謝皇上!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靈歌軒。
暫時沒有輪椅用的顧陌白只能坐在椅上,徐薇報以同情和心疼看著他,不過他本人卻無感,依然淡定自若的擺弄手中的剪刀。
要說他在干什么……咳咳,在剪窗花!
太后她老人家是在是太有興趣了!閑來無事在教徐薇和顧陌白剪紙。
徐薇一個女孩子家的剪紙也就算了,偏偏還非要讓顧陌白也一起,但是好好孫子顧陌白一臉欣然的答應了,答應了啊!
于是,徐薇就心猿意馬起來,顧陌白拿剪刀,可想而知那畫面是多么的違和,多么的不協調,可是啊可是,他本人居然渾然不知啊!
居然還虛心的請教,“皇祖母,這里是不是要轉角?”
太后看了一眼,道:“不錯,小白果然是聰慧,學什么都快。”側頭看著依然拿著一張紙無所適從的徐薇,“你怎么回事?怎么還是一張紙?”
徐薇窘窘低頭,“太后,這個是不是太難了一點?要不換一個簡單的吧?可不可以用紙折個烏篷船?”
太后不依,“女孩子家怎么能連窗花都不會箭?日后可是要自己裝扮院落的,來,哀家教你。”
“哦。”
徐薇搬著小凳子做到太后的貴妃榻前,儼然是一個小學生盯著老師要看著葫蘆畫瓢。
太后靈活的轉動剪刀,徐薇只覺得她的手指一動一動一動,然后停止。
“好了,看懂了嗎?”
“啊?”怎么這么快?好像什么都沒看懂啊。
顧陌白同情的看她一眼,笑道:“過來吧,我教你。”
太后頗為嫌棄的冷聲道:“你一個女孩子家怎么這樣愚笨!我只給小白示范一次他就學會了,你都看了兩次了還懵然無知,算了,讓小白教你吧。”
徐薇又搬著小凳子走到顧陌白身邊,怯怯遞上一張紅紙,“四爺,你請。”
顧陌白突然低聲在徐薇耳邊道:“皇祖母性子急,你別害怕,她其實無心為難你。”
徐薇乖乖點頭,“沒有,我知道。”
徐薇回頭看看正在專心剪紙的太后,嘴角漾開笑意,雖然她脾氣有些古怪,可是人很好,除了毒蛇之外,甚至還可以算是一個值得人欽佩的老太太呢。
顧陌白教徐薇剪了一個花樣,白皙的手指繞著嫣紅的紙張,沒有男子的霸氣和狠厲,只有居家小少年的溫婉和氣,徐薇看著他的側臉又是一陣愣神。
顧陌白,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呢?為什么你可以將性格演變的這么瀟灑自
如?
無助時他可以強大起來保護她,孤獨時他可以變作朋友陪伴她,悲傷時他可以伸開懷抱溫暖她,就連小小的少女心思也被他看在眼里。
徐薇不知道,到底在這個小小的美少年的世界,還有什么是不能的。
或許他真的是天神吧,無所不能。
“傅姑娘?”顧陌白無奈的嘆息一笑,“讓你看著我的剪刀,可不是讓你看著我的臉?我臉上有什么東西?”
徐薇一愣,脫口而出,“四爺你臉上有星光。”
星光,比星光還要璀璨。
顧陌白一頓,臉上憋出了一抹羞紅。
太后跟著也笑了,“丫頭,我們小白長的雖然好看,可是你也不能一直盯著看是不是?”
徐薇臉上一熱,火燒云從耳根飄到鼻尖,“太后你說什么呢?我哪有一直看……”
好吧不用解釋了,越是越是越解釋不清了。
顧陌白道:“看懂了嗎?”
徐薇呆呆傻傻的盯著他手里已經展開的花樣,蹙蹙眉,“這個……真的是剛才剪的?”
“對,剛才剪,我再剪一個,這一次你要好好看著。”
也難怪一直學不會,心思壓根都不在這上面。
“好好好,四爺你動手的時候我跟著學,說不定一次就學會了。”呵呵,徐薇這會兒只能憨笑了。
“先把紙折成四層,像這樣……”
徐薇又一次深深陷入了顧陌白的講解之中。
在紫林苑的時候顧陌白親手教她射箭,現在又親手教她剪紙,雖然兩次天差地別,可唯一不變的是教的人永遠這么帥,學的人永遠這么傻。
浣花宮。
“該死的傅青綰!這樣居然都死不了!氣死本宮!”孟玉瑩一把錘在貴妃榻扶手上,手心猛的一痛,痛的她又是一陣大罵。
“你們怎么辦事的!不是說一定成功不會失誤嗎!說吧!本宮聽著呢!”
孟玉瑩句句話都帶著火藥味兒,跪在地上的小順子嚇得不輕,這事兒辦砸了可要怎么交代?
前幾天孟玉瑩因為跟顧陌寅每天再一次沒顧上審問他,今天有了空閑恐怕要狠狠的發威一次了!
不妙!大大的不妙啊!
“貴妃娘娘,不是奴才辦事不利,而是當時是在不知道四爺和三爺都在啊!四爺最后不要命的沖進去,將人救了出來,這個誰也不會預料到。”
孟玉瑩纖長的眼線勾起狐媚的妖氣和怒意,“四爺?他倒是清閑!一個殘廢也滿世界的跑。”
小順子道:“沒錯,當時的確是四爺親自將傅青綰救出來的,四爺因此受了重傷至今還在靈歌軒修養呢,怕是短時間內是不能出來了。”
孟玉瑩冷冷一笑,“受傷?本宮看他是樂此不疲吧!傅青綰這狐媚子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妖氣,居然把宮里的男人迷成這樣子!”
小順子仰頭看著孟玉瑩狠狠的發話,“貴妃娘娘,如今傅青綰還在宮里,咱們要除掉她有的是機會,奴才不信她能永遠這么好的運氣!”
孟玉瑩滑動手腕上的玉鐲垂眸盯著自己的纖長玉手,“這件事先不要操之過急,眼下就到新年了宮里也不宜血光之災,傅青綰這條命本宮先記著,早晚有一天,本宮要親手要過來!”
小順子諂媚笑笑,“貴妃娘娘英明,傅青綰這丫頭哪里是您的對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