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合德朝她怒目相向,班兮臉上那淡然的神色更是極大的觸及了她的神經(jīng),她狠狠地喘著粗氣,瞪著她好一會,才冷笑道:“你現(xiàn)在不過是個少使,我們姐妹品階都在你之上,這一戰(zhàn)還確實(shí)不是那么公平。”
班兮笑道:“品階高又怎樣?皇后總算高了吧,還不是一樣說沒就沒了,”趙合德道:“這么說來,你倒是一幅穩(wěn)操勝券的模樣嘍?”班兮道:“穩(wěn)操勝券不敢說,可我的長處比你所知的還要更多一點(diǎn)兒,你不是已經(jīng)看過我寫給許后的柬言么?若不是那個東西,我一個僻居冷宮的夫人,又怎么可能東山再起呢?”
趙合德一愣,怒道:“原來你早知我在許后身邊安插了人,那個柬言,你其實(shí)是寫給我看的!”班兮道:“不錯,若是沒有一點(diǎn)和你心里所想的事想吻合的所謂預(yù)言,區(qū)區(qū)一個夫人,哪能有機(jī)會得到你趙婕妤花盡心思,想一切辦法也要找出來呢。”
趙合德沉沉看她,道:“這么說來,你并無預(yù)知的本事,更不是精通卜算,只是看準(zhǔn)了我們姐妹的心事,故意寫出幾句驚世駭俗的話來引人注目?”
班兮含笑不語,趙合德陰沉地打量她片刻,卻也笑道:“既然你掀了底牌,這件事倒也好辦了。1——6——K-小-說-好,咱們就來比上一比,看最后鹿死誰手!”說罷冷笑兩聲,正想拂袖而去,卻聽班兮叫道:“請留步,班兮還有一事不明,正想請教!”
趙合德哼了一聲,倒也站住不再前行,便聽班兮道:“其實(shí)以你的本事,又為什么要為你姐姐爭權(quán)奪利呢。你自己爭這個皇后來做,豈不是更好?”趙合德冷哼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干,你不要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什么都要過問,未免多管閑事,惹人厭煩。”
班兮微微一笑,道:“你將希望放在你姐姐身上。其實(shí)結(jié)果卻是一樣的。”趙合德冷笑道:“你是在挑撥離間么?這手法可粗劣的可笑呢。”班兮道:“我是一片好心,只是你沒明白罷了。趙飛燕和我都承恩有日,也不知她……幾時才會有身孕呢。”
趙合德一怔,笑道:“班兮呀班兮,你用這樣的笨法子就想從我這里打探消息么?我還真是高估了你呢。”班兮卻道:“只怕你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你,身為皇后而無所出。便應(yīng)以許后地下場引以為戒
趙合德聽到此話,卻是心中一震,道:“你這是什么意思?”班兮道:“這其中的意思,又何必說的那么清楚,你我心里明白,那就是了。一個沒有子嗣的皇后,要么和許后一個結(jié)果。要么便是要收容其它妃子做為已用,這個說來容易,做起來那就難了。況且,以你姐姐趙飛燕的能耐來說,她又哪會有那容人之量?”
趙合德皺眉道:“你口口聲聲說什么無后之后。哼,只要我姐姐做了皇后,陛下承恩日重,那些都不過是小事一樁!”班兮笑道:“那倒是,換做你的處境,也只能這么想罷了。”趙合德怒道:“你到底想說什么?句句隱晦。字字含意,我可受不了你這文縐縐地耍字眼。”班兮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為你姐姐費(fèi)心疇謀,可是就算是她做上了皇后,到頭來,你姐妹二人的結(jié)果卻可能仍是同出一轍,并沒有什么變化而已。”
趙合德這才隱隱聽出她話中之意,臉色漸漸發(fā)白,班兮離座而起,朝她慢慢走近,說道:“你我爭這皇后之位,雖然勝敗難料,結(jié)局卻是注定的。何況不管是哪方勝出,恐怕悲歡離合在所難免。只是,憑心而論,趙合德,你我難得有如此心宜相明地時候,說我懦弱也好,虛偽也罷,我卻是真真正正想和你做一回深談。還是從前那句話,到此為止罷,許后不能容納的我卻可以給你,咱們共事君主,輔助陛下。”
趙合德冷笑道:“趁早收起你這幅虛情假意來吧,你能容納?說地倒好聽,不如此話由我來說,你退出后位之爭,我姐姐她也能容納你。”班兮笑道:“你還不了解你的姐姐么?她不能,她今日不能容我,他日只怕連你也容忍不了。”
趙合德道:“少來危言聳聽的那一套,我們姐妹二人不比別人,兩個人一條命的活到現(xiàn)在,任是誰也別想離間。我看你是怕和我們爭持,所以才在這里說這些話想來糊弄我,”見班兮淡淡一笑,她又道:“再說你方才的意思,是說讓我們退出,而由你來做這個皇后,你便能容的下我們?這真是千古笑談了,你當(dāng)我是個三歲孩子?這場比試還沒開始呢,眼下是你贏了么?真正是癡心妄想,等你做到了皇后,再來說這番話也不遲。”
班兮目色深沉,卻道:“我只怕到了那時,以你地為人稟性,將視此為一種羞辱,更不愿接受我的建議了。”趙合德聞言一怔,與她凝神對視半晌,道:“不錯,拋開一切不談,你還真是我從沒遇到過的知己,是我這一生中唯一欣賞的女子,你知我至深,而我對你雖然知之甚少,卻也是能明白體會你的心意,要和你為敵,恐怕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班兮道:“如是我心。”
二人沉默對視,屋內(nèi)寂靜許久,只見班兮眼神中忽然暗淡下來,趙合德同時輕輕搖頭,道:“不,你所說的我不能接受,也不會考慮。就算如你所言,我姐姐她也……她能不能生育,和這場爭執(zhí)完全無關(guān)。這一場后位之爭,要地就是斷絕退路!不,應(yīng)該說從我第一次下毒將妒恨折磨我的南陽夫人殺死,從那時開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日這一戰(zhàn)。我要站在萬人之上,要讓那些自持了不起的貴婦們抬頭才能看到我,擋我路者,唯死而已……即便是你……我也絕不會手軟的。你最好相信這句話。”
班兮定定看她,上前一步,笑道:“我相信,所以,你要動手時,也千萬不要心軟,咱們各自賭上自己性命吧。”趙合德笑靨如花,點(diǎn)頭道:“就這么說定了,”說罷再看班兮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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