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風拿出那只法器羅盤,放在張大龍媳婦頭頂,只見其命宮處的黑氣慢慢地消散去,無神的雙眼也恢復了些許神采。
陳玄風又取出一張符紙燒掉溶入茶水中,然后讓張大龍灌媳婦飲下。張大龍猶豫道:“這……這玩意喝了不會出問題吧?”
“憨貨,大師說什么你照做就是,忒多廢話!”喬興國賞了兒子腦后一記鍋蓋。
張大龍很不情愿地灌媳婦喝下,說來倒也神奇,李水嬌喝下符水后很快就退燒了。這下喬大龍不服氣不行,忙不迭地道謝。
陳玄風冷哼一聲,教訓道:“扶你媳婦進房休息吧,以后絕對不能再用運尸車拉食物給她吃,你自己命硬罡氣盛啥都不忌諱,你媳婦可不行?!?
張大龍那貨開車拉了幾年死尸,什么怪事都沒碰到過,所以膽子極大,那輛改裝面包車什么尸體都敢拉,更是沒有任何忌諱,甚至連結婚時的婚車也是用這輛運尸車貼上大紅喜字,油門一踩就把新娘子拉回家了。所以對陳玄風的教訓頗有些不以為然,不過表面還是唯唯諾諾地答應著。
吃罷飯,喬大龍接到殯義館的電話,這貨把嘴一抹,開上那輛改裝面包車就風風火火出了門,敢情又接到拉尸的生意。
眾人又聊了一會閑話,喬德炳終于拿出那只扁平的木盒,張去一不由精神一震,他盼的就是這個,要不然早就打道回府了,還用得著留在這里吃了一頓運尸車套餐?
“張小先生,根據約定,這套清乾隆年間的十二生肖玉器是你的了,另外,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喬德炳把木盒遞給張去一,同時還塞了一封厚厚的大紅包。
張去一毫不客氣地接了,十二生肖玉飾本就是約定好的報酬,至于這個紅包雖然厚,最多也不過萬把塊,收了也就收了,這種小錢已經不放在張神棍眼內了。
張去一打開木盒,頓時滿屋生吉,十一件法器一件不少,不禁滿心歡喜,有了這些法器,自己定一能布置出一個強大的聚靈陣。
正在此時,張去一突然心生警兆,渾身汗毛炸起,凜然抬頭望去。
只見袁天剛那貨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冷笑地舉著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張去一。
在場的人都面色大變,喬小龍那貨差點嚇尿了,下意識地躲到桌子底下。
張去一又驚又怒,待發現陳玄風也是一臉錯愕,繃緊的心總算放松少許,還好,看來并不是陳玄風主使的,否則今天在劫難逃了。
“姓袁的,你想干嘛?”張去一冷冷地道。
袁天剛好整以暇地道:“放心,如今是法治社會,不到萬不得以,我也不想弄出命,前提是你乖乖地把手上那套十二生肖交給我。”
殷文定忍不住罵道:“卑鄙小人!”
袁天剛目光一寒,槍口指向殷文定:“死老野(東西),最好給老子閉嘴,再敢羅嗦半句,信不信射廢你一只腳!”
殷文定氣得渾身哆嗦,要不是隔了一張桌子,都忍不住要撲上去了。
陳玄風冷聲道:“袁天剛,在老夫沒動殺機之前,你最好馬上滾!”
袁天剛面色微變,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沉聲道:“陳大師,這不關你事,最好不要插手。另外,你不是想要一枚法器嗎?東西拿到了我可以分你兩枚。”
陳玄風勃然變色,厲聲道:“老夫確實需要一枚法器,但絕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闭f完用力一按桌上的酒杯,那酒杯竟然完全嵌入木桌之中,端的是威猛無匹。
張去一和殷文定都不禁面色微變,這老家伙的內勁好可怕,恐怕已經無限接近化勁。
袁天剛面色發白,緊張地把槍口指向陳玄風,咬牙道:“陳大師,我知道你犀利,但你速度再快,還能快得過子彈?”
陳玄風雙手抱胸,氣定神閑地道:“豎子,你盡管開槍試試!”
袁天剛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神色變幻不定,色厲內荏地道:“陳玄風,你別逼人太甚,我真的會開……呀!”
袁天剛還沒說完便大聲慘叫,手中的槍哐的掉落地面,但見其右手腕上插了一枚黃澄澄的銅錢,鮮血汩汩地流出來,不過陳玄風顯然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這枚銅錢定然穿透手腕。
“如果是十年前,老夫早就取了你的狗命,滾!”陳玄風霸氣側漏地喝斥道。
袁天剛面如死灰,槍是不敢撿了,捂住手腕灰溜溜地離開。
陳玄風把地上的槍撿了起來,隨手搓成一團,簡直跟搓面粉似的,把喬小龍等人都看傻了眼,靠,這還是人嗎?
陳玄風重新坐下,歉然地道:“喬施主,真是不好意思,老夫也沒想到那敗類會做出這種事,真是丟盡現眼?!?
喬德炳連忙表示沒關系,不過那表情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張去一笑道:“陳大師好厲害的功夫,好凌厲的手段,小子佩服!”
“老夫活了八十載,這才摸到化勁的門檻,有什么值得佩服的,倒是張小友年紀輕輕便有此等藝業,令老夫汗顏。剛才如果我沒出手,袁天剛恐怕下場更慘吧?!标愋L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張去一的手。
確實,剛才張去一都準備發射煞器小刀了,被那玩意刺傷,袁天剛不死都要脫層皮。
張去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把那盒法器收了起來,陳玄風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張去一暗暗好笑,剛才從袁天剛口中得知,陳玄風需要一枚法器,看來也是他這次從香港大老遠跑來的原因,難怪這老家伙剛才那么爽快就答應幫喬德炳相陰宅,只是出了袁天剛這趟事,他反倒不好意思問自己要了。
其實,張去一布置聚靈陣用不了十一枚法器,如果陳玄風拉得下老臉索要,給他一枚也無妨,奈何這老頭放不下面子,張去一自然不會傻到主動把法器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