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說,在下是個正人君子。”易流雲(yún)很是不滿玲瓏對她的誣衊。
“正人君子?”玲瓏不屑的翻了個白眼,“你若算是正人君子,本小姐就算的上神宗的聖女了。”
“可你分明是鬼宗的……”
“那就是了,你分明就是一個好色之徒,到處沾花惹草,我告訴你,本小姐很生氣,而且啊,拜託你找個像樣的道侶,不要整天找些歪瓜裂棗,那樣日後傳出去,本小姐也很沒面子的好不好?”玲瓏一陣連珠炮似的責難,說的易流雲(yún)暈頭轉(zhuǎn)向,莫名其妙。
“其實紅鶯她很正的……”易流雲(yún)試圖辯解,不過很快在玲瓏不屑的眼神中放棄。
“不和你廢話了,本小姐如今虧損的厲害,若是再這樣下去,枉死鬼城就無法正常運轉(zhuǎn)了,道侶,石頭拿來吧,本小姐替你拼死拼活打殺的費用就算了,莫說本小姐沒有情義。”玲瓏也不打算給易流雲(yún)辯解的機會,攤出手就是要錢。
易流雲(yún)皺了下眉頭:“法石我現(xiàn)在也不多……”這倒是說的實話,遮天城攻擊流雲(yún)宗,造成了後者極大的損失,雖說流雲(yún)宗底蘊深厚,但也多虧了易流雲(yún)之前從魚龍城調(diào)來了大量的物資,比如傷愈的丹藥,比如修煉的法石,甚至是一些質(zhì)地上佳的法器,許多流雲(yún)宗高手被誅殺後,餘留下的法器未必適合倖存的陰玄,因此,針對修煉不同功法的陰玄,需要的法器也是完全不同的,這些都被易流雲(yún)提前考慮到了,而這樣做的代價就是近乎讓魚龍城這兩年來飛速積累的財富付之一空。
再加上之前招聘了大量構(gòu)建師與符陣師,其實現(xiàn)在的魚龍城已然陷入財政枯竭的境地,流雲(yún)宗在金石盟的戶頭上的財富很驚人,但取出來,再兌換成魚龍城需要的物資又需要耗費一段時間,因此,如今的易流雲(yún)的確是囊中羞澀,不僅如此,他還向煉紅鶯借了大量的法石。
易流雲(yún)從來都覺得用女人的錢是一件很羞恥丟人的事,但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好在煉紅鶯很大度,真正的大度,身爲黃泉魔宗的少宗主,世上的確鮮少有東西能讓她執(zhí)著,易流雲(yún)當除外,作爲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煉紅鶯雖然沒有近乎瘋狂的迷戀,但給與無私的幫助還是很自然的。
“你沒法石了,本小姐也沒法石了,那怎麼辦?”玲瓏也是無法可想,她有自己的小金庫,而且數(shù)目不小,但作爲鬼宗的聖女,這些物資都有各自的用途,雖然貴爲鬼宗三大支之一血宗的繼承人,但事實上,在未曾獲得血宗的完整繼承權(quán)之前,玲瓏也算不上如何富裕。
“辦法自然是有的。”易流雲(yún)神秘的一笑。
“什麼辦法?出去搶一筆?比如無量宗?本小姐倒是知曉他們有一個隱秘的法石秘庫藏匿在宗門附近,趁著他們剛更換了掌教,我們可以大撈一筆。”玲瓏絲毫沒有曾經(jīng)身爲無量宗弟子的覺悟,一雙豔致的眸子中灼灼有光,就象是偷腥的貓。
“不成,無量宗可不是軟柿子,就憑你和我,沒戲。”易流雲(yún)斷然拒絕這個提議,若在以往,倒可一試,但如今他身份不同,一言一行都從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流雲(yún)宗,更重要的是,暗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想要神鬼不覺的打劫上一筆簡直是天方夜譚。
玲瓏有些不樂意了,一撩緋紅色的髮絲,不滿的說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樣?莫不是被那個小妮子給迷的神魂顛倒,腦筋不清了吧,本小姐再一次對於你的審美觀點保留意見,唉……”
“怎麼?吃醋了?”易流雲(yún)湊過去狡黠一笑。
“吃醋?怎麼可能給?”玲瓏就象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尖叫:“本小姐乃是堂堂鬼宗聖女唉,若是按照家世,你區(qū)區(qū)一個流雲(yún)宗掌教的徒弟至多隻能做我的隨從。”
玲瓏驕傲的揚頭,尖尖的下巴上翹,淡淡的陽光下,脖頸間那一抹細膩柔白的肉色極爲誘人。
易流雲(yún)卻撇了撇嘴:“算了,一個破落大戶的聖女,本人興趣缺缺。”
“不說損話你會死啊!”玲瓏沒好氣的瞪了易流雲(yún)一眼。
易流雲(yún)笑了笑,“現(xiàn)在不是嘮叨的時候,我要回魚龍城看一下,你來不來?”
“算了,最近很累了,爲了你的魚龍城,本小姐心力憔悴,回枉死鬼城中閉關(guān)修煉一陣,你若有什麼急事,到時候再通知本小姐好了。”玲瓏拍了拍血將的肩膀,後者如同一抹****的箭般騰空而起。
“莫要忘了,你差本小姐兩百萬枚中品法石,記住早些還,本小姐的利息可不便宜。”
易流雲(yún)聽著縈繞耳邊的清脆話語,啞然失笑,對於這個鬼宗聖女玲瓏,他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感覺,二人雖然幾度出生入死,關(guān)鍵時刻,這小妞倒也算靠的住,但不知爲何,他始終有些看不透這個丫頭,很多時候,她更象是一頭古靈精怪的貓咪,總在你以爲她會乖巧柔順的依偎於你身旁時驕傲的跳開。
一個很有性格的丫頭。
帶著這樣的想法餘味,易流雲(yún)趕回了魚龍城。
但剛回魚龍城,就碰上了一臉苦色的白骨劍。
“主上,大事不妙。”白骨劍見了易流雲(yún),開場白很不吉祥。
易流雲(yún)笑了笑:“先上一倍醒魂茶,有什麼事等我喝完了茶再說。”
白骨劍欲言又止,但還是吩咐手下去取了一倍醒魂茶來,然後看著易流雲(yún)慢條斯理的以一炷香的時間喝完了醒魂茶,這才焦灼的躬身說道:“主上,大事……”
“不急,你把魚龍城這一年的賬本拿給我瞧瞧。”易流雲(yún)擺擺手,打斷白骨劍的話語。
白骨劍只能壓住心頭的鬱悶,從空間袋中取出賬本交給易流雲(yún),在後者臨去獵魔司之前,曾經(jīng)仔細囑咐過他要做一本詳細的賬單以便日後查詢,因此,白骨劍雖然是一個粗人,但賬本卻做的很詳細,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易流雲(yún)翻看賬本的速度很慢,待他看完之後,已然花去了整整五個時辰。
白骨劍從最初的心焦、煎熬,再到心若止水,這五個時辰倒也過的精彩異常。
直至此時,易流雲(yún)纔將賬本合上,笑著問道:“怎樣,你現(xiàn)在心緒終於平穩(wěn)了?”
負手而立的白骨劍猝然一驚,“主上,您的意思……”
易流雲(yún)站起身,負手而笑:“身爲魚龍城的代理城主,我知道你肩上的壓力很大,而且最近諸多隱患爆發(fā),讓你心力憔悴,可你莫要忘了,你乃是一個玄修,而不是俗世的掌櫃,打理魚龍城不過是你修行中的一部分而已,你應(yīng)該把管理魚龍城當作磨練心境的一個考驗,盈利固然可喜,虧本也該以平常心待之,這些修玄資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個人又能佔有多少?對你白骨劍而言,登上神通法境纔是最終目標,所以,打理魚龍城不過是一個修行,修行中,你若失了本心,那修行又有何意義?”
這一番話如同醍醐灌頂,讓白骨劍恍然大悟,難怪易流雲(yún)進了魚龍城始終一副不緊不慢的態(tài)度,原來只是爲了點醒自己。
“多謝主上賜教,白骨受教了。”白骨劍長身一拜,僅此一番話,便對他的心境磨練產(chǎn)生了極大的幫助,這兩年來經(jīng)營魚龍城的諸般點滴涌入心頭,竟於此時豁然而通,心境修爲再度邁上一個臺階。
易流雲(yún)笑著擺手:“好了,現(xiàn)在說說,到底碰上什麼麻煩了。”
白骨劍不再焦灼,而是沉吟片刻,將內(nèi)心的疑問斟酌再三,這才沉聲說道:“魚龍城如今的庫存不足一萬中品法石,拖欠了不少小坊主的法石,運轉(zhuǎn)有些不便,很多坊主都放言若是再不結(jié)賬,就會撤離魚龍城。”
“嗯?但凡是坊市,不都是一年結(jié)賬一次的麼?這些傢伙憑什麼鬧騰?”易流雲(yún)挑了下眉毛。
“原因很複雜,不過主要原因是金石盟的撤出,就是逍遙坊市態(tài)度也很曖昧,陳風笑舵主近日被調(diào)離了無量宗附近的坊市,新來的分舵主對我們魚龍城很敵視,已經(jīng)單方面中止跟我們的合作,缺少了大量的人手和高明的符師以及鍛造師,魚龍城的生意一落千丈。”白骨劍嘆息了一聲。
“這樣啊……金石盟的突然退出倒有些麻煩,不過倒也在情理之中。”易流雲(yún)微微皺了下眉毛,又問道:“我不是讓你大量招攬人才麼?按理說,這一年來投入不少,應(yīng)該招攬到一些高明的輔助玄修吧。”
“唉,主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們的確招攬了一部分高明的輔助玄修,但就在前幾日,魚龍城附近突然出現(xiàn)了一座城池,名曰‘吞龍城’,城主是一個極爲高明的玄修,很是有些資源,我們的玄修都被他以高價招攬過去了,白骨無能,實在是無能爲力。”
“嗯?吞龍城?跟我們唱對臺戲?有點意思。”易流雲(yún)眼前一亮,長身而起,大步往殿外邁出。
“主上,你這是去哪裡?”白骨劍問道。
“去拜訪一下鄰居啊,看看是哪一路的神仙。”易流雲(yún)長聲而笑。
不知爲何,聽到這笑聲,白骨劍的心中竟然莫名的激動,彷彿信心十足,當即也身軀一縱,緊隨易流雲(yún)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