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歐杰楓的下跪
“歐澈，凈炫，你們…終于回來了！”歐杰楓激動地看著他們。
“爸，我們只是回來看看，過幾天就要走的。”歐凈炫笑著坐下了。
“哦哦，歐澈怎么樣？在那里還好嗎？”
“死不了。”歐澈并不想看他卻又忍不住地想看他。
“其實你們要出國留學的費用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不用再出去打工賺錢了。”
“那錢您還是留給您兒子吧，我沒有一個那么有錢的爸爸，只能靠打工掙錢養活自己
。”
“歐澈還是不能原諒爸爸嗎？”
“千萬不要這么說，我沒有爸爸，更沒有一個像您這么有錢的爸爸。”
“爸爸知道對不起你們，知道你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我也不奢望你們誰的原諒，我只想能補償你們，希望你們能接受。”
“我們不需要，好了，我要回去了，我媽還在家等著我呢。”
“吃了飯再走吧歐澈。”
“十八年來我沒有吃你一口飯照樣活的好好的，所以不需要。”
“歐澈，要怎么才能不讓你這么恨我？”
“永遠都不會，你死了都不會原諒你這種人。”
“呵呵，這都是我的報應啊。”
“歐澈，你就不能原諒爸爸嗎？現在我們可以一家人團聚了啊，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呢。”歐凈炫看不下去了，他站起來攔住了要走的歐澈。
“你這是干什么，找揍嗎？原諒他？我問你憑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我媽過的是什么日子，他們都說我媽媽是妓女，你怎么看？也覺得她很骯臟嗎？那么比起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爸爸呢？要不是他我媽媽會變成這樣嗎？你知道我媽媽為什么要去做妓女嗎？歐杰楓，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不是因為…生活所迫嗎？”歐杰楓看著歐澈。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你媽個頭啊!我媽是因為想忘了你！她說只有自己變得再也配不上你了就不配再去想你了！你以為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就只能干那個嗎？**的怎么不去死啊！我告訴你歐杰楓，我要是知道我姓歐是因為你我才不要叫這個名字呢！我媽媽對你有情有義你這個狗娘養的就是這樣報答她的嗎？！你根本就不配是個人！”歐澈哭著大嚷，歐凈炫沒有辦法只能抱著她，任她發瘋。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
是淚模糊了雙眼嗎？朦朧中歐澈竟然看到了一個男人跪在了她面前，那個男人竟然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這可是折她的壽啊，她又怎么會接受這么荒唐的道歉方式，她才沒有韓世雅那么心軟，她的心早已是石頭做的了，不能原諒的就是一輩子都不能原諒
。
“爸！您這是干嘛啊，快點起來。”歐凈炫附身扶住歐杰楓。
“不要管我，就讓我給歐澈跪下吧，如果這樣能讓她心里好受些的話。”歐杰楓并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歐澈看著他，只是感覺好笑，可悲，可恥。
“歐澈，求求你就原諒爸爸吧！”歐凈炫也同歐杰楓一起跪下了。
歐澈看著他們，這兩個男人的確是該為自己下跪，她受得起，一個是親爸爸，一個是親哥哥，可是曾經又傷她那么深那么痛，是該跪下來向自己贖罪。
“不要在這里博同情了，我是不會原諒的。”
歐澈冷笑著甩下那句話就離開了，再也沒有回頭看他們一眼，因為沒有什么好留戀的。她哭著笑著，是不是心里就舒服點了呢？是啊，心里的確是舒服多了，可是，為什么還是想哭呢？
韓世雅看著歐澈紅著眼睛回來很是驚訝，可是不管她怎么問歐澈都只是什么都不肯說，她想睡一會兒，睡一會兒就好了…
“媽…媽…”
“來了——怎么？睡醒了？”
“嗯，有點餓了。”
“還真是睡飽了就吃啊，歐澈又不是屬豬的。”
“媽，我好像一天都沒有吃飯了呢，我餓了。”歐澈可憐巴巴地看著韓世雅。
“好，知道了，那我就去做晚飯好了，你先躺會，好了我叫你。”
“好嘞。”
晚飯？歐澈冷笑著，自己這到底是睡了多久了啊，還真是會睡，記得自己是上午就回家了啊，好像有十點多吧？歐澈看看手機，天哪，都快五點了，看來晚上又要睡不著了。有好多未接電話，不過大多數都是歐凈炫的，還有郜隴修跟小小的，有那么多人想著自己呢，感覺真好
。
歐澈窩在床上給他們一一回著電話和短信，但是歐凈炫就算了，跟他現在可沒什么好說的，他肯定又是來教育自己的，才不要聽他碎碎念。
隴修的聲音還是那樣溫暖親切，好像快點回去呢。歐澈笑著，怎么自己也開始想老公了啊，還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歐澈，吃飯了——”
“來了！”
掛斷電話歐澈感覺心情疏朗多了，還有愛自己的老公和媽媽呢怕什么啊。
“說，今天到底發生什么事了？”韓世雅可忘不了女兒回來時候的那個絕望而又悲傷的表情，肯定是出事了。
“沒什么啊，就是不想見到那個男人啊，誰讓你們都讓我去的啊，我就說我去了肯定會出事的。”歐澈沒敢想歐杰楓向自己下跪的那一幕，想到那里她就感覺頭皮發麻。
“那就跟媽媽說說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沒事啊，就是我說了他幾句，你也知道我對他意見很大的。”
“歐澈啊，就真的不能原諒他嗎？”
“怎么？難道你就完完全全地原諒他了嗎？”
“都這么多年過去了再去恨也沒有用啊，不如就放過他放過自己。”
“我才不要原諒他，永遠都不可能認他。”
“是不是真的因為在單親家庭生活的原因。”
“什么意思啊？”
“你比一般的孩子的心都要硬，就那么難感化。”
“什么啊，只是鄙視他那種男人而已，媽，你說你就一點都不恨他了嗎？”
“這么多年都過去了，要恨也恨夠了，如果一直恨著豈不是很累啊，就放下了
。”
“說的輕巧，他那種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原諒不是嗎？”
“如果等你哪天也能向我這樣愛過那么一個人你也就會明白我的心了，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是不會恨太久的，因為你愛他是用生命去愛，因為你愛他是希望他能得到他想要的，希望他能幸福，因為你愛他所以什么都會原諒他，因為愛大于了恨所以就不會再痛了，因為愛他所以他留下的只有美好的回憶，那些不好的只會珍藏心底，不會拿出來給自己看。”
媽媽笑著說，眼中泛著淚花，我不知道她有多愛他，也不知道他們的那幾年到底有多少感動，可是我能相信這就是愛的真諦嗎？媽媽也是這樣平凡而又偉大的的女人，她的一生真的遭遇到了很多，可是她依然敢愛，因為那顆心是真的，是不求回報只希望他幸福的。
我愣住了，如果換做是我呢？如果那個人換做是郜隴修的話我會不會像媽媽一樣愛大于恨？恨一段時間還是只會想到他給過的好嗎？我能做到嗎？不，那樣我會瘋的，怎么可能那樣大無畏！是因為我還是不夠愛他嗎？要如何知道自己有多愛一個人呢？我不知道我有多愛他有多愛源斌。原來我才是最沒有資格的那一個啊。
“想什么呢那么認真？”
“啊？沒，沒有啊，我，我在想如果以后我也會跟你一樣的話我會不會原諒那個男人。”這的確是個要好好想想的問題。
“那么結論呢？會不會原諒呢？”
“我想，不會吧？應該沒有你那么大方。”
“那你就是幸運的咯，因為恨大于了愛所以你根本就不是很愛很愛他，那只是表面上的愛，還沒有深入骨髓，沒有深入到你每一個細胞，所以也不用去怪他，因為他對你來說或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真，真的嗎？”
“當然了，人這一生中是很難遇到一個讓你愛到靈魂的人的。”
“那么媽的意思就是說你現在還是愛著那個男人的？”
“除非我死了就不會再愛了。”媽笑著，淚終于留了下來。
（三十一 歐杰楓的下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