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方寸潛意識里便已覺得,那個女鬼秦素茗有可能真的是被這些人給害死的了。
若秦素茗真想害人,昨晚就有無數種方式干掉那個趙書生。哪里還輪得到那趙書生放她的鴿子?
這般一想,一個為富不仁,逼良為娼的丑惡形象,便在方寸的心里形成。于是他心里就呵呵了,“偷盜積善之家或許有些缺德,但若是偷盜為富不仁之輩,那就沒什么心理負擔了。”
“真好!感謝你平生不修善果啊!”
“哎呀!看來還是得出來浪……不是,是得出去走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走著走著,就能碰到寶貝了,古人誠不欺我啊!”
“這九洲天下的大好河山,都不知道有多少寶貝等著我呢!茍在一個地方不動,確實是最蠢最笨的做法。沒有手機,沒有電腦,也沒有肥宅快樂水,當一條死肥宅龍,確實沒前途!”
“實踐果然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就連陸夫子知道都呼吁大家格物致知,知行合一。我這思想覺悟居然還不如一個土著,不應該不應該。難怪有時我會覺得智商不夠用,這是實踐不夠多造成的啊!”
藏身于小樓廊下一處檐角里的方寸,暗暗做著自我檢討。但眸光卻是時不時的往后院花園里的那株靈藥紫玉金線蘭瞟去。
他在默默等待,等待著黑夜來臨。
另一邊,石府管家,那個八字胡中年人出了石府,在鎮上找到了那個游歷至此的游方老道,許下千兩黃金為酬。
那道人得了十兩黃金訂金后,便背著桃木劍和褡褳出了小鎮。
石府管家在做完這事后,回到石府,和石府老爺提起這事。
方寸聽了,便覺得那老道應該是個騙子。
千兩黃金,不過百枚雪玉錢,百枚雪玉錢,能收走一只女鬼?
這般一想,方寸就覺得,今晚就得把那株紫玉金線蘭給吃掉,這石府主人,肯定會把他的兒子叫回來的。
他兒子可是萬劍宗修士,萬劍宗在這青木洲,可是個大宗。
方寸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現在具體是個什么修為,身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條準真龍,真以出身而論的話,算是妖族。
妖族的修為級別劃分與人類修士不同。
以他現在的修為,在妖族,只能算是煉氣小妖,就是吞食月華用以修行的級別,又稱為吞月小妖。
稱號看上去很牛逼,但其實實力就是戰五渣,炮灰級別。
而以人類修為劃分來看的話,他早已在體內構建出天地之橋,打下道基,成為筑基級別修士,是五境修士,比炮灰好點。
下一境,便是洞府。
洞府又稱開府,開的什么府?
氣府!
氣府者,丹田也!
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地基打下了,可以蓋房子了。
房子蓋得漂不漂亮,大不大,得看每個修士自己的造化。
而眼前這株紫玉金線草,是可以用來擴大地基的好東西,地基變大了,房子自然也就能蓋得大一點。
是以,這種靈藥,在修行界,確實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方寸覺得,這就是自己的造化。
美食都遞到自己面前來了,沒理由不咬一口啊!
不過,在這普通世俗凡人家里,居然出現這樣一株寶貝,他們是怎么得到的?巧取豪奪?還是運氣大爆發撿的漏?
就在方寸等待著的時候,兩個穿著翠裳的丫環端著酒食,裊裊亭亭地走進了小樓。沒多久,石府管家便從小樓里出來。
再然后,方寸就聽到了一陣嬌笑聲,以及一道為老不尊的聲音。
“腐敗的地主老財生活啊!無恥老賊!”
方寸在心里頭嘀咕起來,而后雙眸一轉,振翅掠向花園中的那株紫玉金線蘭。
本來他還想著,等晚上再下手的。
但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那老頭哪有時間理會其他事?
至于那些看家護院的,也都只是站在后院的院門外,并沒有跑到后院里盯著那株寶藥。
正好,這讓方寸很方便行事。
他來到那株紫玉金線蘭身邊,使出吞天納地之術,直接一口將這株寶藥給吞了,而后振翅高飛而去。
這讓方寸想起了當年在流云劍宗時,被人當成害蟲的生涯。
唯一不同的是,他想起那天萬眾矚目下的奔跑,差點葬送了小命。
想想真是無盡唏噓。
方寸飛回那座綠湖,準備看場好戲。
或許這是所有無聊之人都會做的選擇吧!
回去的路上,他還遇上了那個游方老道,老道身上穿著一件黃色的八卦袍,肩上搭著個黑色褡褳,后背背著把木劍。
方寸掃了眼那個老道,就知道這個老道確實是個騙子,修為低得有些可憐,修士二境壯氣境的家伙,看起來已經是個老年人。
這樣的人,在修行一途上,已經算是走到盡頭,沒搞頭了。
難怪出個千兩黃金就能去冒險捉鬼,這是要錢不要命啊!
方寸微微搖首,朝著山上飛去。
來到綠湖邊上,找了個大樹往上一停,便在樹上假寐起來。
夜幕降臨時,那個老道已經來到山腳下,準備登山。
而此時,一頭體長過丈的豹子,踩著貓步,來到綠湖畔,它低頭飲水,而后抬首咆哮一聲。
綠湖的湖心,頓時便冒起一陣水泡,如沸水翻滾,一道赤紅的身影緩緩從那水泡中心上浮,最終踩在湖面上,赤色長裙如火搖曳,水波隨之輕漾,長發隨風輕輕擺弄,露出一張慘白的美顏。
“不知巡山使駕到,小女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女鬼秦素茗朝湖邊的花豹盈盈一禮,說道。
這一幕,看得方寸不由訝然不已。
他雖知道那頭豹子已經有些非凡,屬于最低等的小妖,可怎么也沒有想到,它居然還是一頭有組織的豹子。
而更讓方寸驚奇的是,這只豹子,還能口吐人言,說道:“山主遣我來問,小姐是否想通了?若想通,明晚子時,山主便會讓麾下八抬大轎前來迎娶小姐,若未想通,那便只能搶親了!”
秦素茗,“……”
女鬼在發愣,方寸也在愣,原本他只是想看一場好戲,可萬萬沒想到,這場好戲的臺面,比他想象的要復雜這么多!
“莫非,這女鬼想要離開這里,是想逃離那位山主的搶親?”
方寸歪著腦袋,看著下方湖心處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