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些簡單甜味的糕點,與司琴宓一起走出宮殿,參與酒宴,所有的官員已經(jīng)走進了會場,等待莊詢的到來。
莊詢繼續(xù)被婢女牽引著,慢慢走上寶座,司琴宓跪坐在他的一旁,被面紗籠罩,莊詢有些遺憾的抬起手。
“晚宴開。”禮儀官唱諾。
官員們才開始吃面前的酒菜,有些冷了,但是吃的津津有味,寓意大概就是吃上王家的糧食,表示接受王家的俸祿,僅僅是菜冷了一點罷了,就是難吃也要表現(xiàn)好吃,感謝王恩,表示吃你家飯很開心。
真就是坐著看人們吃飯,面前的旒珠覆蓋整個面部,低頭吃飯還是掀開旒珠都顯得很沒有儀態(tài),旒珠碰到食物更不用說了。
主打一個相互折磨,要不是能捏著司琴宓玉手玩弄,莊詢早就無聊死了。
目光觀察著自己的文臣武將,每一個都是掃一下就避開,不駐足觀望,太多時間,給他們造成壓力。
看到熟悉面孔的時候他才笑一笑,例如羅岳成和黃熙兩個憨貨,想起韓非子的君主不要在公眾場合表達喜怒,他又停下了。
派系也是挺凌亂的,有幽國原本的臣系,幽王迫害現(xiàn)在平反的臣系,還有莊詢從劍南帶來的臣系,從劍南帶來的官員,需要學(xué)習(xí)適應(yīng),不能一開始就讓他們身居高位。
挺復(fù)雜的,忠誠也不好說,畢竟是蛇吞象一樣霸占著大半個幽國,幽國沒有什么領(lǐng)導(dǎo)式的人物,才讓莊詢得逞。
如果聶栩之類的人物在,或許有些有能力的宗室,原本的老臣或許還會有扶持的心思,為了集國運于一身去對付可能到來的星宿,還有避免這些受到國運庇護的人造反,聶靳已經(jīng)把他們?nèi)珰⒐饬恕?
而莊詢就像是誅滅秦國的劉邦,獲得了天然的正統(tǒng)性,名正言順以斬妖的名義,統(tǒng)治幽國。
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謝聶靳,晚上抱著畢月烏睡覺的時候,畢月烏說了當(dāng)初她對幽國的規(guī)劃,拳拳出力在薄弱點,莊詢聽了反正感覺是脊背發(fā)涼,要是真這樣了,冀州是誰的天還真不好說。
如果當(dāng)初沒有聶靳挑動戰(zhàn)爭,虞國一片歲月靜好,沒有司琴宓的身死,自己依舊做賬房先生,或許會跟隨姜夫人來到成國,變得小有資產(chǎn),娶一個姿色尚可的妻子,大概率是何家夫妻強塞的何曇,然后繼續(xù)向西去到趙國,定居,生育,等死。
虞幽之戰(zhàn),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司琴盛京身敗名裂,害死司琴宓,讓莊詢被姜夫人青睞舉了孝廉。
酈平遠一戰(zhàn)成名,逼的成國丞相高郭洲要殺他,徹底逼反還算忠誠的酈平遠,使得酈平遠要進行篡逆。
葬送了幽國五六十萬軍隊,使得聶靳無法壓制各個宗室,還有封疆大吏的心思,最后大殺特殺,身死族滅。
蝴蝶效應(yīng)莫過于此,當(dāng)然莊詢是不會真去感謝的,聶靳是咎由自取,他照顧好他母親就是最大的感謝。
沒看到酈茹姒,畢竟是后宮,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也不好,缺席封賞是挺遺憾的。
一般帝王或許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雖然都在吃飯,但是目光依舊盯著莊詢,像是眾星拱衛(wèi)北斗那樣,莊詢卻興趣乏乏,體會不到什么特別的爽感。
可能是一種上班的心態(tài),有什么直接說,直接做,拐來拐去的沒有心情,追求效率的工科男。
只想趕緊把這身刑具脫了,回床上開開心心的躺下,躺平,偏偏皇帝和王就是政治的頂點。
幾乎一切政治活動都是圍著他轉(zhuǎn)悠,例如這場宴會,吃飯時間半個時辰,多了少了都不行。
留下半個時辰聽取大臣們的歌功頌德,賞賜財物給各個有功官員,勉勵他們繼續(xù)為國效力,看他們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露出贊許的笑,表示鼓勵。
同時禮儀官頌?zāi)蠲恳粋€官員在這段時間的功績,例如何衡,黃熙等人的戰(zhàn)功,還有文臣治理朝政的治功。
沒有做什么偏袒,偏親的事,就事論事,有功就賞,如此而已,賞罰分明,罰的該去大牢已經(jīng)去了,或者回家了。
直到該受到封賞的都受到封賞,這個儀式才算是告了一小段落,接下來轉(zhuǎn)進后宮。
接受后宮的禮拜,對君王身份的認可,本來就沒什么后宮,莊詢覺得司琴宓何必多此一舉。
正式編制就司琴宓,酈茹姒,蕓茵梔畫作為貼身伺候,等什么時候有了孩子再拔升她們的位階,至于畢月烏,到現(xiàn)在莊詢都沒想過給她什么職位,好在她也沒提。
說起來也三四人,都分外熟悉,宮里的經(jīng)歷過妖族沖擊,死了不少人,妃嬪更不消說了。
直到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莊詢以為自己看錯,突然想到也沒錯,幽國滅亡了,玄女答應(yīng)了復(fù)活何曇,現(xiàn)在何曇是活了。
由王后領(lǐng)著,一絲不茍的抬舉著動作,然后跪拜下來,之前沒怎么關(guān)注她的肉體,沒想到發(fā)育了不少,已經(jīng)有了乃母之風(fēng)。
因為本就沒有真正的死去,當(dāng)時蘭秋用了定魂玉,所以一直有生長,現(xiàn)在不過是又長了兩年。
“臣妾參見王爺,王爺萬壽無疆。”板著臉,不想要被小看,自然要把禮儀做的周全。
“好了,起來吧,搞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曇妹妹,過來。”莊詢也是受到這身刑具的拷打,不能動彈,只能要求何曇過來。
“長大一點了,什么時候的事情。”自然的把手貼在她的臉上,莊詢露出放松的笑容,因為還有侍女,所以不好說復(fù)活
劍南安全一些,一直把家眷放在劍南,現(xiàn)在基本穩(wěn)定蘅都的局勢了,并且已經(jīng)要把這里建設(shè)成新的根據(jù)地了,這時候把女眷接過來,也合情合理。
“滅幽后,真人就救了臣妾了,接著便一直適應(yīng)身體,沒有尋找王爺,前幾日到了蘅都,王后姐姐說要給王爺你一個驚喜,就沒有稟告王爺。”何曇露出歉意的表情,本來乖巧的人設(shè)感覺更加圓潤了。
“大驚喜,何二哥知道吧,你可別先跑我這里,把何二哥忘了。”莊詢捏著何曇的臉,感覺不容易說,和她拉扯了那么久。
“父親自然知道,我和母親一起去的,然后和王后姐姐學(xué)習(xí)了禮儀,就等著今日與王爺相見。”何曇跪倒在莊詢面前,趴在他的大腿上。
“合著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莊詢笑著說,其他君王遇到這種情況,恐怕不會驚喜,但是莊詢他不一樣,他揪著何曇的臉頰,感受她的真實。不是鬼魂,活了,地府解決不了的事情,玄女娘娘解決了,了卻了莊詢的一個心結(jié)。
這個心結(jié)盤桓在莊詢心中良久,總感覺對不起何家人,現(xiàn)在好多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臣妾也不知道呀,又不是只是夫君一人,臣妾也是今日才見到曇妹妹,入了我們家的門,要叫郎君了,王爺多生分。”酈茹姒朝前,坐在莊詢的另一側(cè),喜笑顏開,莊詢的心結(jié),何嘗不是她的心結(jié)。
所以她對何曇態(tài)度異常親切,也有些些補償?shù)囊馕栋桑约壕仍锛业臎_動,造成一系列的后續(xù)事件,現(xiàn)在總算是完美解決了。
“郎君。”抱住莊詢的腿,姑娘略帶羞澀的叫喊。
“嗯,起來吧,坐我懷里,許久未見伱又變羞澀了,之前不是挺直言大膽的嗎?還能為我和真人引線搭橋。”莊詢也不是之前那種抗拒姿態(tài)了,之前表現(xiàn)的像是正人君子,實際只是心虛和不喜歡,和何曇的鬼魂處過了,現(xiàn)在好多了。
“郎君,你可少說些,那都是真人的自我思量,和臣妾的關(guān)系不大,臣妾只是起到一個提醒的作用。”何曇坐到莊詢懷里,看著莊詢的九旒冕,撇清關(guān)系說。
眼睜睜看著莊詢爬上君王的位置,驚愕還是有的,剛開始聽聞的時候,還是孝廉,接著節(jié)度副使,節(jié)度使,現(xiàn)在直接爬到君王的位置,太快了,她都感覺有些不認識莊詢了。
“知道,真人心里門清著呢,和我相處的時候說了你的好話。”莊詢摟住她的腰,可惜人臉湊不過去。
“哎呀,弄完了,快幫我把刑具脫了,累死人了。”各種不方便,莊詢叫喚著。
“來了,人家是一刻都舍不得脫下來,你就嫌麻煩。”司琴宓哂笑,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覺得莊詢懶散,反而覺得莊詢很灑脫,有種清新脫俗的美。
“他們是舍不得這衣服代表的權(quán)力。”莊詢被司琴宓摘了冕冠先松了一口氣。
“你不喜歡權(quán)力?”司琴宓白了莊詢一眼。
“喜歡呀,就是一個度的問題,看得太重反而忽略了許多東西,例如你們,我開創(chuàng)了萬世偉業(yè)又如何,家都顧不好,關(guān)系僵硬,那我活的有什么意思嘛。”這時莊詢站起來,抬起腿,酈茹姒幫他把靴子脫了。
“這個國家不就是你的家,你是這個家的大家長。”把冕冠放好,司琴宓回過頭,看著何曇摸著腰帶解不開的模樣,上前來幫她。
“有小家才有大家,自己小家都顧不好,說自己為大家犧牲,太空泛了一些,古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覺得我做王自然有要治國的責(zé)任的,陪伴你們的責(zé)任也要有,我也是你們的郎君嘛?兩極都不可取。”
說完這一段,莊詢想了想又說:“還有信任問題,常常看到一些書里,君王對待自己妻妾,千方百計的防備,我覺得如果權(quán)力把我們變成這樣,我覺得是很可悲的,雖然我挺能理解的。”
莊詢換上酈茹姒遞來一雙拖鞋站起來,攤平雙臂,已經(jīng)習(xí)慣夫人和娘子給他換衣服了,突出一個墮落。
“你這樣信任我們才叫不可思議好嗎?防備才是對的,是常態(tài),你這樣信任我們,把你架空了,叫你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名利不可假借于人,哪怕是親密的夫妻。”
司琴宓訓(xùn)誡著莊詢,讓他別對誰都掏心掏肺的,大膽的設(shè)想說,讓沒有戒心的莊詢長一點心眼。
“額,你們架空了我了,我也就覺得這個世界沒啥意思了,你會架空我嗎,娘子?”莊詢轉(zhuǎn)過身,把冕服脫下。
“會,把你養(yǎng)在宮廷里,天天和其他女人誕生王嗣,血脈單薄呀,又不能搶別人孩子撫養(yǎng),愁呀。”司琴宓給莊詢整理著頭發(fā)說,酈茹姒幫莊詢套上常服,冬天了怕他冷著。
這是莊詢和司琴宓的暗語,因為上次兩人下了地府,輪轉(zhuǎn)王說了稱王就可以解決莊詢的生育問題,現(xiàn)在莊詢已經(jīng)冊封為王了,之后是不是就能開枝散葉呢。
“真是可怕,那你做什么呢?”莊詢牽著何曇的小手走到最近的餐桌邊坐下,接過司琴宓呈來的一碗湯。
知道他餓了,所以宴會后給他開小灶,之前是國宴,宴請群臣,現(xiàn)在是家宴,宴請妃嬪,只是他的也沒什么后宮,就不用分桌了。
“多吃點,是酈妹妹給你做的,她比臣妾還心疼你,曇妹妹也去幫了忙,臣妾的話,自然是為你統(tǒng)治這個國家,讓它繁榮昌盛,你是大家長,臣妾就是這個家的主母。”
司琴宓又給酈茹姒還有何曇打了湯,一邊展現(xiàn)著大婦的風(fēng)范,為在莊詢面前夸獎兩個妹妹,兩人感動的看著她。
“好好好,夫人的才能要比我強,一年就能恢復(fù)劍南道的生產(chǎn)。”莊詢答應(yīng)著司琴宓,看了一眼周圍。
“蕓茵,梔畫也坐下吧,其他人退下。”莊詢命令兩個貼身丫鬟坐下,一開始酈茹姒的丫鬟,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他的貼身丫鬟,剛剛也是兩人攙扶他。
人走完后,他喊了一聲:“畢月,在嗎?”
“不在!”房梁之上,女人的聲音悶悶的。
“下來吃飯,不然你懂的。”莊詢命令說。
“你除了拿那種事威脅我!你還會做什么!”
“最有效,如果你不想你兒子知道你變成我的……”
“你!”美人坐到了位置上。
“好了我們一家人齊了。”莊詢再看一眼四周。
高低胖瘦,環(huán)肥燕瘦,表情有羞有愛。
這就是莊詢追求的幸福生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