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什么!”孟毓曉頓時呵斥了一句巧云,少有地嚴厲地瞪了她一眼,嚇得巧云縮了縮脖。
“王爺是什么身份,他愿意救我們是他宅心仁厚,你怎么能有這樣的想法!”孟毓曉又繼續教訓了一句,伸手撣下自己挽起的衣袖,神情有些氣憤。
自從跳湖一事后,孟毓曉便視巧云為身邊人,對她很是看重,有事也會與她商議一番,所以巧云慢慢的膽也就大了,在孟毓曉身邊什么都敢,孟毓曉很滿意這種關系,但是孟毓曉沒想到巧云竟會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靜西王可是唯一的一位親王,能嫁入他府里的,不是皇親國戚也是一品大員的嫡女,她一個庶女,莫是肖想了,只是隨便都有拉低王爺身份的嫌疑。
這話在自己這也就算了,若是叫旁人聽去了,不她主仆二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得給巧云安派一個詆毀王爺的罪名,所以,孟毓曉才會如此的生氣,忍不住呵斥巧云。
巧云見孟毓曉如此生氣,趕緊后退一步,跪到孟毓曉腳邊,低著頭極其委屈地:“這話原不是奴婢出來的,也是奴婢從旁處聽來,本來知道姑娘您定然不喜這些話,所以奴婢便也沒提,不過方才見王爺特意叫大夫過來給姑娘您換藥,奴婢這才忍不住多了嘴,姑娘若是不喜歡,奴婢日后定不敢再多言了。”
看著巧云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孟毓曉又有些心疼起來,自己身邊的人,從未想過要這般地位分明的。
“你且起來!”孟毓曉望著巧云,等她站起了身,又神情嚴肅地追問:“你你這話都是從哪里聽來的?”
巧云雖然起了身,但還是被孟毓曉方才的氣勢震懾到了,不似往日那般隨意,低著頭,恭恭敬敬地:“今日一早,奴婢去廚房給姑娘傳早飯,那廚房里的林大娘便拉著奴婢問王爺何時接姑娘入府?奴婢當時便將她訓了一遭,那林大娘頓時不太高興,奴婢如今雞犬升天了,也開始擺架了,奴婢自然不服她這話,便拉著她仔細問了一會兒,這才聽的廚房里廚娘們外面都在傳王爺昨日送姑娘回府的事情,王爺是如何地關心姑娘,怒發沖冠為紅顏之類的……”
巧云越聲音越,道最后自己便將自己的話給吞在了喉嚨里,只敢抬起眼眸心翼翼地打量著孟毓曉。
孟毓曉的臉色并不太好。
昨日王爺走后,她便意識到這事如果傳出去了,定要鬧上一陣,畢竟王爺身份擺在那,盯著他的目光太多,只不過孟毓曉沒想到事情會傳成這樣。
王爺不過是好心救了自己罷了,怎么就扯到入府的事情上了?難不成以后王爺每接觸一個女人就都要納進府里么?
“姑娘,”巧云見孟毓曉久久不話,便撞著膽叫了一聲,“奴婢以后定不敢再胡了。”
孟毓曉回過神來,看了一眼有些被自己嚇到的巧云,假怒道:“知道就好!這些話叫別人聽去了,心掉腦袋!”
巧云見孟毓曉恢復到平日的態度,立馬點點頭,撒嬌地湊到孟毓曉身邊,“姑娘教訓的是,奴婢下次絕不會再犯了,姑娘餓不餓,奴婢去給您傳飯!”
“嗯,去吧。”孟毓曉點頭,忽又交代道:“到了廚房,拿了飯菜便回來,少與那些廚娘討論王爺的事情的,靜西王豈是人人可以議論的!”
“奴婢知道!”巧云笑著點了一下頭,便歡快地跑了出去。
孟毓曉卻犯難起來,那日在馬車里的時候,王爺明明過不會有人敢非議他的,如今這流言都從府外傳進府內了,而且傳得有模有樣的,不知道王爺聽了會是什么表情,會不會十分后悔?
流云進來的時候便見孟毓曉眉間一團愁云,坐在軟榻上發呆,遲疑了一下,上前請安問:“姑娘這事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不如奴婢追出去將那大夫再請來給姑娘瞧瞧。”
“不是。”孟毓曉搖頭,眉間的愁云不散,然后抬頭瞥了一眼流云,“有關王爺的流言,你有聽過么?”
按照巧云的,如今院里四處都在傳這件事,流云不可能不知道的。
“姑娘若是您進王府的事情,奴婢確實聽到了一些。”流云倒也不避諱,直接便了出來,“不過奴婢知道姑娘都沒的事情定然是那些人無中生有,所以也沒有記在心上。”
孟毓曉滿意地點了點頭,頓時覺得流云比巧云成熟多了。
“你的對,那些人就是無中生有!”孟毓曉點頭附和道。
流云淺淺一笑,“那姑娘您又為何揪心?左不過旁人三道四,姑娘沒做的事情,也不能強安到姑娘身上,影響不了姑娘的聲譽。”
“我的聲譽?”孟毓曉提了下音量,隨即呵呵一笑,“我一個庶女,聲譽能值多少錢,我愁的是王爺的聲譽,好好的清白毀在我的手里,總有種好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噗!”流云一向淡定,都沒能忍住,畢竟從不會有大家姐將自己比作豬的。
流云的反常也叫孟毓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抿抿嘴角,決定挽回一下形象,“我有些擔心,不知道王爺會不會覺得這些謠言是我故意散出去的。”
“不會的,王爺若是這樣想今日就不會叫女大夫過來給您換藥了。”流云收了笑,語氣誠懇地勸道。
“有道理!”孟毓曉立馬燃起了精神,朝著流云點了點頭,笑著:“大概是我多想了,像王爺那般心胸廣闊的人不會有這樣狹隘的思想的。”
“嘴長在那些人身上,她們要傳便由著她們去傳吧,我們且當沒聽見。”孟毓曉著起了身,“哎呀,好餓,趕緊準備開飯吧!”
流云點頭跟上孟毓曉,淺淺掃一眼她的背影,微微抿了抿嘴角,自家主想要修成正果恐怕還得些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