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孟毓曉便離開了金牡丹,孟毓曉同麗娟坐了一輛馬車,杜娘的相公老杜充當車夫,簡單清點了一番,便出了城門,與已經等在城門口的周牧澤等人匯合。
“周老板就這些人?”孟毓曉并沒有下車,只是勾頭鉆出馬車往外看了一眼,就只有周牧澤和齊然兩人,一人一匹馬。
“商隊已經往前面走了,他們身上有貨,不能耽擱,”周牧澤也沒下馬,他很享受和孟毓曉這般沒有隔閡的感覺,“有我和齊然,應該足以護送你到泰州了!”
孟毓曉淺淺一笑,瞥了一眼齊然,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手里還帶著劍,應該會些拳腳功夫。
“既如此,周老板不如陪我繞繞路?”孟毓曉笑著看向周牧澤,“我聽聞石莊是京城附近最有名的商城,商業極其繁華,所以想去那里長長見識!”
“臺莊本就在南下的路上,到不存在繞路。”周牧澤接了話,“不過去臺莊便錯過了渭河碼頭了,我們就只能一直走陸路往江南去了!”
孟毓曉稍稍思忖了一下,如果是走陸路的話,估計要多耽擱一兩日,不過既然昨日孟公府里毫無動靜,便明流云應該可以應付,所以也就不在乎這一兩日了。
“無妨,我們的車馬腳程快,應該不會耽擱太久!”孟毓曉著自顧自地點了頭。
“嗯,那便出發吧。”周牧澤著扯了扯手里的馬韁,將馬調了調方向,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帶著孟毓曉離開京城了。
“走吧?!泵县箷猿隙帕艘痪?,便松開了握在車門布上的手,車門簾打下,麗娟伸手扶了一把孟毓曉,等她坐穩,馬車便搖搖晃晃地走動起來了。
因為是走在官道上,馬車搖晃的幅度并不大,孟毓曉叫麗娟將兩邊的車窗布都半打起,車廂里立馬通了風。
“爺,您聞聞,這風里都是花香!”麗娟極其興奮地同孟毓曉著,抬手指了指車窗外面,如今才三月中旬,正是百花齊放的好時節,道路兩邊的草叢里都鋪滿了星星點點的彩色花,不遠處的矮山坡上,一片一片的油菜花,鑲嵌著綠油油的麥,十分的好看。偶有一兩棵杏樹或桃樹從眼前閃過,滿樹的花瓣當真是賞心悅目。
孟毓曉換了位置,坐到車窗邊上,抬起一只胳膊撐在窗框上,看著眼前又有一株桃樹,忍不住伸了伸手,竟接住了兩片花瓣。
“有些香!”孟毓曉將花瓣送到鼻息下方嗅了嗅,又往麗娟面前送去,“你也聞聞!”
馬車有些搖晃,麗娟不得不伸出手穩穩地托住孟毓曉的手,才敢湊上去。
“嗯!”麗娟聞過之后立馬點了點頭,“爺若是喜歡,便叫馬車停停,奴才下去給您采些過來!”
“算了?!泵县箷暂p輕搖頭,將手伸出車窗外,任由風將掌心里的花瓣吹走,“這花日后可是要結果的,采來了可惜,再了,咱們現在是兩個爺們兒,若是抱著一支桃花叫人見了,豈不是要鬧誤會?”
“呵呵……”麗娟抬手捂了捂嘴,跟著孟毓曉笑起來。
馬車前面不遠,周牧澤和齊然一人一騎,不快不慢地趕著路。
“主,三姐真會請你去馬車里么?”齊然回頭看了一眼笑聲不斷的馬車,踢踢馬肚,追趕上周牧澤,與他并肩而行。
今日一早,齊然自然也為周牧澤安排了馬車,畢竟這一趟江南最少七八日,若是一直騎著馬,胯部會有些不舒服的,而且人也疲累,但是周牧澤卻不要馬車,理由是孟三姐一定會坐馬車,到時候她會請他坐上去的。
周牧澤回頭看了一眼孟毓曉,心中隱隱有些拿不準,畢竟,她總有些出人意料的想法,實在是不好把握。
“會的!”周牧澤收回目光,十分肯定地。
就算心里再虛,周牧澤也要嘴硬!
齊然癟癟嘴,雖然不信,但也不敢反駁,于是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約莫再有半個時辰,應該就到前面的驛站了,我們是不是要在那里休息下,吃點東西再繼續趕路?”
周牧澤沒有繼續答話,而是忽然就心情大好了。
“我去問問她!”周牧澤著將馬勒停,老杜見他停了下來,便也慢慢地放緩了車速,不一會兒,周牧澤便出現在了車窗邊。
“前面有一處驛站,我們是不是停下來休息下?”周牧澤慢慢趕著馬,正好同沒有完全停下里馬車保持平衡。
孟毓曉抬頭去看的時候正好迎著半面陽光,映得周牧澤俊秀的五官好似罩上了一層光圈,再加之他話的聲音十分的溫和,嘴角還掛著些許的淡笑,有那么一瞬間,孟毓曉覺得自己都有些看走神了。
“行啊,你決定就好!”孟毓曉輕輕一笑,目光毫不顧慮地打在周牧澤的身上,嘴上還沒閑著,“周老板果然醒著的時候比昏迷的時候更耐看!”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夸贊,叫周牧澤揚了揚嘴角,隨即看向孟毓曉:“我當時是不是很狼狽?”
“完全沒有!”孟毓曉搖搖頭,將頭往胳膊上擱著,馬車走得慢,幾乎不怎么搖晃了。
孟毓曉抬起頭,笑眼看著周牧澤,“我當時還以為自己是救了河神呢!”
“或許我就是!”周牧澤淺笑著接了話,丟給孟毓曉一個眼神,便揚了揚手里的馬鞭,“趕路吧!”
都得到這樣的稱贊了,周牧澤完全不在乎上不上馬車了,如今只想能夠快點停下來,可以一直這樣安安靜靜地同孟毓曉講話。
孟毓曉也收回了目光,微微偏頭,看向周牧澤的背影,輕抿了嘴角。
這個人,完全不像一個商人,卻又有著商人的睿智,叫人摸不懂,看不透!
“姑娘,你為何總是盯著周公看,您該不會是……”麗娟心翼翼地湊到孟毓曉身邊,神情嚴肅地,“您該不會是喜歡上周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