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別叫!”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孟毓曉身旁響起,還帶著些許的慌張。
巧云這會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真致力于站穩腳跟。
“怎么是你?”孟毓曉瞥了一眼身后的人,皺皺眉頭,隨即伸手扶住巧云,然后往旁邊站一步,與齊然拉開些距離,“你也來國舅府赴宴?”
“怎么可能?”齊然皺皺眉,松開了抓在孟毓曉手腕上的手,揚揚下巴,極其傲慢地說:“我才不屑于同國舅府來往呢!”
“哼,國舅府你都瞧不上,你眼里就只有你家主子么?”孟毓曉輕笑著反駁了一句,隨即伸出腦袋朝外看了看,這里竟是在一個假山的石洞里,也虧得齊然能找到這樣的地方。
“自然!”齊然竟還有些得意。
巧云這時候已經回過了神,她之前送孟毓曉去百草堂的時候見過齊然,雖然不知道名字,但也知道他是周牧澤的人,不會加害于自家姑娘,便十分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們若是有話說便在這里說,奴婢往外面守著去。”巧云輕聲說著便退到了假山外面。
孟毓曉等巧云出去了,才抿抿嘴角看向齊然道:“你特意來找我的?”
“嗯。”齊然點頭,“我得了主子的命令在他回京之前必須暗中保護好你,所以會一直跟著你。”
“你家主子真是杞人憂天!”孟毓曉說,“他在京城不是還有生意么?不需要打理嗎?把你一個大活人一天的時間都浪費在我身上!”
“主子那叫用心良苦!”齊然苦口婆心地對孟毓曉說,“早晚你會明白我家主子的用心。”
孟毓曉見齊然又開始了對自己的說教,趕緊擺擺手,不耐煩地說:“你找我有事?”
齊然既然一直在暗中保護自己,定然不會剛剛才開始跟蹤,突然出現,定是有話同自己說。
“嗯,有事!”齊然點點頭,將頭往孟毓曉身邊靠了靠,“我方才子在園子里見到焦芙蓉和齊安沁了,那二人似乎打算聯手對付你,你小心些。”
孟毓曉稍稍提了提眉梢,便不在意地提了提嘴角,打了一個哈欠說:“這兩人聯手倒是正常,畢竟目標一致,不過也不用大驚小怪,這里可是國舅府,她兩怎么著也得收斂一點。”
“得了吧?齊安沁那人打出生就不知道收斂二字怎么寫!”齊然略顯氣憤地說。
“對哦,我才想起來,齊安沁是你妹妹呢?”孟毓曉轉頭看了一眼齊然,隨即淺笑了一下,“不如你去幫我勸勸她得了,咱們現在也算認識了,這沾親帶故的,沒必要針鋒相對是不是?”
“哼,那個野蠻的丫頭,我才不要見她呢!”齊然立馬就否決了孟毓曉的提議,隨即往后退了兩步,退到假山邊上,“反正我已經提醒你了,你們女人間那些勾心斗角我是插不進來的,一會兒要是您受了委屈,可不許去我家主子面前告我狀!”
孟毓曉淺淺提了提嘴角,目送著齊然一溜煙兒地便跑沒了影,隨即將目光淡下來。
焦芙蓉和齊安沁都不喜歡自己,這一點毋庸置疑,這二人會聯手,孟毓曉也不吃驚,方才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只不過是不想將齊然牽扯進來罷了,畢竟他一個大男人,確實不好插手自己這些事情。
“姑娘,走了?”巧云見孟毓曉出來,連忙伸手扶了一下,又側眉往外假山里看了一眼。
“嗯,走吧,別一直站在這,引人注意。”孟毓曉低聲說著,便帶了巧云往外走去,“府里的事情等回去后我們再細說吧,現在先想想詩會的事情。”
經齊然這么一提醒,孟毓曉自然要長點心思,要拿出心思來防范齊安沁和焦芙蓉,所以,孟毓曉決定暫時不問巧云關于府里的事情了。
巧云陪著孟毓曉走了大半個園子,都沒見孟毓曉駐足瞧瞧的,所以便有些好奇孟毓曉到底打算寫什么。
“姑娘,您還沒想好寫什么嗎?”巧云問。
“不急。”孟毓曉淺淺一笑,這園中景致再好,自己也寫不出來,自己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記憶力找到一首可以跟著園中景致掛上鉤的詩,而且,孟毓曉已經基本有數了。
“三姑娘好。”一聲清脆的女聲從一旁傳出來,孟毓曉回身,便看到陸芬茹款步上前,連忙松開扶在巧云身上的手,往前兩步,朝著來人淺淺福了一禮。
“陸姑娘有禮。”
“我路過,見三姑娘一直未走,想著三姑娘怕是看中了這四周的什么景,恰巧我選的景也在這,所以特意來探探三姑娘的口風,可千萬別選到一起去了才好。”陸芬茹淡笑著說。
孟毓曉淡笑著看了一眼陸芬茹,想著她在詩會里一向寡言少語,同自己幾乎沒有交集,今日忽然來問這個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陸芬茹見孟毓曉不說話,便又笑了笑,伸手拉了孟毓曉,兩人湊到一堆后低聲說:“我便字悄悄告訴三姑娘你一人,我瞧中的是湖邊的那幾株蘭草,三姑娘選中的與我不一樣吧?”
孟毓曉原本只是敷衍著低下頭去的,卻沒想到這一彎腰,倒是叫她看到了不遠處宮門后面竟還藏了一襲羅裙,那百褶裙色澤艷麗,又鑲了金絲線,倒是和焦芙蓉今日的穿著有些相似,孟毓曉抿嘴一笑,這下知道陸芬茹為什么會如此出乎意料了。
“陸姑娘放心,我瞧中的是那湖心里的一團荷葉,與你的不同!”孟毓曉不動聲色地直起腰身,遠遠地看向湖那邊的半湖荷葉,“我原是覺得從這里看過去,荷葉映著拱橋更加別致,所以才多站了一會兒。”
跟在孟毓曉身旁的巧云,頓時一愣,暗想著自己方才問自家姑娘還說不急的,怎么這一會兒功夫便又決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