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毓曉收了玉佩,周牧澤輕松地嘆了一口氣,之后語氣隨和地說:“你坐吧,關于這次的事情本王有些事想要和你商量。”
“是。”孟毓曉也沒反駁,應了一聲,在靠近周牧澤的下方尋了一處坐下,“王爺請說。”
“你近日過得如何?”周牧澤側頭看向孟毓曉問。
孟毓曉微微抬頭,出神地看向周牧澤,不知所云。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又被去了秀女身份,在府中是不是受了氣?”周牧澤耐心地解釋道。
孟毓曉低頭,輕抿嘴角,雖然只有短短幾日,她和巧云卻受了諸多的委屈,廚房的事情都是小事,不值一提,叫孟毓曉遲疑的是嚴府的事應不應該跟靜西王提起。
“不瞞王爺,府中已經在為臣女張羅婚事了。”孟毓曉開了口,并沒有將嚴府的事情直接說出來,“臣女原想著若是嫁了人,怕也再沒有機會為王爺效力,所以才想著要將玉佩歸還,以免出事。”
“說了什么人家,你倒是愿意嫁?”周牧澤逼問,語氣頓時嚴肅了不少。
孟毓曉低頭眨了一下眼睛,輕聲說:“婚姻之事,父母之命,由不得臣女。”
“那你就更不應該將玉佩直接還給本王了!”周牧澤認真地說著,“當初本王便告訴過你,有難處便來找本王,你忘了?”
“我……”孟毓曉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神情認真的周牧澤,又萬分愧疚地低下頭去,“臣女壞了王爺的計劃,已經無顏面對王爺,又怎么能舔著臉再求王爺幫助。”
“你也不全是在幫本王,你可知道,你若是不再與本王合作,本王要費多大的心思再去找一個像你這樣不覬覦本王身世,又敢想敢做的幫手?”
孟毓曉咬唇,將頭埋得越發深,就好似做錯了事的小孩,正在接受家長的訓斥。
“雖說是本王的計劃,但是王妃也不是人人都能擔起的,又有太后等人的阻攔,若是不夠大膽和機智,早就敗在這些人手上了,”周牧澤見孟毓曉啞口無言,心中暗自得意,便將形勢說的更嚴重一些,“你一直以來的表現本王都挺滿意的,即使本王不在京中,許多事情你也能隨機應變,本王到不覺得這京城之中還有第二個能與本王合作的人。”
孟毓曉聽了靜西王這一番話,心中更加的自責起來,于是鼓起勇氣,抬頭慢慢看向周牧澤。
“臣女可以問王爺一個問題嗎?”孟毓曉輕聲問。
周牧澤小小吃驚了一番,趕緊朝著孟毓曉點了點頭。
“王爺是什么時候選中臣女的?”孟毓曉輕聲問,“文宣世子大婚之日,頤和郡主同臣女說是因著王爺你的舉薦,臣女才得以進入詩社的,可在臣女的印象里,在那之前,臣女并未見過王爺,甚至因為久居深閨,甚少聽聞王爺。”
自從高樂給周牧澤帶話說了公主府里發生的事情之后,周牧澤便猜到孟毓曉可能起了疑心,原本想著這次回京,索性與她說明了也好,偏生又被太后攪和了這么一下,孟毓曉已經生了離開之意,自己若是再與她說明真相,只怕沒有挽回的余地,于是周牧澤十分淡定地說:“本王做事一向深思熟慮,既然要選人,自然會派人先將有可能的女子都打探一番,最初也不是一眼就瞧中了你,只不過聽了你那兩首詩,又恰好知道頤和要辦詩社,便給了你一次機會罷了,好在你也沒有讓本王失望。”
“可是王爺拿一座城同為臣女換一個秀女的身份,也值得嗎?”孟毓曉又問。
周牧澤頓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孟毓曉竟然已經知道這么多了。
孟毓曉注意到周牧澤的神情變化,頓時又緊張起來。
“本王想要自由,自然要做一些犧牲。”周牧澤面色平靜地開了口,“就算不是你,本王也會拿玉章去換的,太后畢竟是本王的母后,本王不可能做的太絕,但若是有皇上相助,事情就會輕松許多,所以,并沒有你說的值不值,相比于自由,玉章根本算不上什么。”
孟毓曉啞然,私心里想著也許像王爺這樣的有錢人真的不在乎一兩座城的稅收吧。
“最后一個問題,王爺可認識一個叫周牧澤的商人?”孟毓曉想著已經開了口,便索性多問幾個問題。
聽著她叫自己的全名,周牧澤還稍稍有些不適應,但是早有準備,便不慌不忙地說:“不認識。”
又擔心這話不能完全打消孟毓曉的猜忌,便假裝不經意地提醒了一句,“本王不擅經營,府中的生意也都是交給旁人去打理,本王到從不在這些事情上費心思,怎么,可是你外面的營生出了問題,若是需要本王幫忙,盡管說。”
“沒有。”孟毓曉趕緊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是臣女生意上認識的一位朋友,隨口一提罷了,王爺不用太在意,臣女的問題問完了,我們還是說回到這次的事情上吧,王爺已經承諾太后明年春上選秀的時候會在這次的秀女中選一位王妃,如今臣女丟了秀女身份,還能挽回嗎?”
“當然可以。”周牧澤淺淺勾了一下嘴角,“這秀女的身份本就是本王替你要來的,太后能抹去,本王自然也能再替你要回來,只不過本王倒是有了一個更好的辦法,想同你商議商議。”
“王爺有事盡管吩咐,這一次,臣女必定小心翼翼,不再出錯。”孟毓曉連忙說。
“只要你應允,這次必定是出不了差錯的。”周牧澤溫聲說著,心里早已經充滿了期待,“你既然已經不是秀女了,本王便也不用等著明年春上選秀,直接納了你便是,你可愿意?”
孟毓曉一愣,抬頭詫異地看著靜西王,只覺得面前這個人是在同自己說玩笑話,否則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說到“納”這個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