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找的不是他

日色漸暮，安澄在校園商店複印筆記。爸打過電話來，說晚上有個(gè)應(yīng)酬，要晚回來一點(diǎn)。爸還遺憾地說，可惜燕犀病了，不然有他在還能放心些。

安澄攥著手機(jī)輕輕閉了閉眼。

然後輕輕說：“其、其實(shí)您不用擔(dān)心我。我、我自己能行。”

將厚厚的紙張墩齊，她歪頭看向窗外，然後毅然抱起書包走出商店，走向公車站。

卻，不是通往自家的方向。

到了那幢古老的宅邸前，她還是停住腳步，只覺有些吸不上氣。

薛如可遠(yuǎn)遠(yuǎn)瞧見了，立即奔出來：“哎喲，這不是杜醫(yī)師家的澄小姐麼？”薛如可知道她跟湯燕犀同學(xué)，便自然地問：“來探我們犀倌兒的吧？”

本是最正常不過的猜測，安澄卻尷尬地攥緊書包帶，使勁搖頭：“不、不是的。我、我是來找湯燕卿。”

“哦？”薛如可也有些意外：“見卿倌兒？”薛如可也覺著這倆小孩兒好像也沒啥交集啊。

安澄用力點(diǎn)頭：“是，只見他。”

薛如可也不方便多問，便趕緊將安澄給讓進(jìn)來，然後在門房裡撥電話通知湯燕卿。

徽派老房子檐下懸著的紅燈已盞盞亮起，安澄被這種古老的幽靜攝住，不由得轉(zhuǎn)頭遙望這一片紅燈霧裡的紫檀老宅。

此時(shí)夜色已籠罩大地，換個(gè)視角居高臨下的話，能看見山下城市華燈浮漾。

湯燕犀站在樓上，攏著一本大部頭法律書看。法律條文枯燥，可是他平日卻都能甘之如飴，只是今天卻不知怎麼了，書頁上的文字只是一片一片地浮漾在眼前，卻怎麼都讀不進(jìn)、記不住。

心情浮躁，便從書頁上擡起眼來去俯望山下恍如星河一般的遙遠(yuǎn)燈火。

不經(jīng)意，少男少女的目光便這樣在夜色燈影裡不期而遇，撞在一起。

雖只有短短一秒，可是兩人卻都駭了一跳。

安澄急忙低聲催促薛如可：“薛、薛叔兒，麻煩通知他快點(diǎn)。”

湯燕犀則第一時(shí)間直覺自己是看花了眼。

怎麼可能？

儘管懷疑，卻還是丟了書，疾步衝下樓梯去。

只是走近了，迎面卻看是弟弟領(lǐng)著她一同向裡來。

避無可避，況且當(dāng)場還有湯燕卿這樣一個(gè)攪屎棍兒，兩個(gè)人便這樣直挺挺地一直走到彼此面前。

紅燈成霧，紫檀的檐廊彷彿還飄動(dòng)著古老的幽香。

他瞇眼冷冷望她：“你來做什麼？”

瞧，主人家並不歡迎。

安澄尷尬張了張嘴，趕緊擡手指住湯燕卿：“我、我來看他。”

湯燕卿登時(shí)眉開眼笑，跟著強(qiáng)調(diào)：“對，她就是來看我的！”

“看他？”他控制不住地瞇眼：“他有什麼好看？”

安澄頭皮麻透了，一時(shí)轉(zhuǎn)不過腦筋來，只好梗著脖回嗆：“他、他什麼都好看。”

湯燕卿喜笑顏開，捉著安澄的手腕湊近了臉去：“9494！”

湯燕犀陡然一聲冷笑：“他才13！”

湯燕卿馬上回嘴：“我少年老成！”

- - - 題外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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