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這樣問,證明她已經猜到凈心收了賄賂出賣了王府,只不知道收買她的人是誰。
“大長公主。”宋惜惜唇輕啟,說出了四個字。
慧太妃怒道:“她想做什么啊?什么時候開始的?”
“估計您還在宮里頭的時候,她便已經是大長公主的人,那會兒不是跟您做生意么?凈心沒少在您跟前說大長公主的好話吧?”
慧太妃鳳眸細瞇,回憶了一下,氣得炸毛,“她豈止是說好話?簡直是吹噓,說她賢名遠播,在京城的勛貴世家里頗有聲望,加上她八面玲瓏手段又厲害,人人都捧著她,把她吹得比哀家的姐姐還要本事厲害,弄得哀家對她也有幾分敬服。”
沈萬紫想說您那不叫敬服,您那叫害怕畏懼,被她們母女哄騙欺負,若不是惜惜出頭,她哪怕知道自己受騙了也不敢登門去問呢。
“她在哀家身邊安插人做什么啊?”慧太妃還是不明白,“哀家那時就在后宮,素日里就只和姐姐說說話,皇帝登基之后,哀家連皇后淑妃她們都鮮少來往的。”
“因為您有個無比出色的兒子啊。”沈萬紫道。
“沖著墨兒來的?她想害墨兒?”慧太妃高亢的聲音低了些,怒氣明顯也減輕了,“沖墨兒為何不在王府安插人?”
宋惜惜道:“不管她是為什么而來的,總之這事您聲張,叫宮里頭處置了便是。”
慧太妃方才就沒看明白她的意思,“為何叫宮里頭處置?凈心是哀家帶出宮的,哀家處置了她,也沒人敢說什么,把她送回去,豈不是顯得我們王府很懦弱,處置一個宮女都不敢?”
宋惜惜道:“不顯得懦弱,反而顯得咱們有規矩,宮里的人犯了事,肯定交給內府去懲治,至于內府如何稟報皇上,如何稟報皇后,咱們就不管了。”
慧太妃喝了茶,眉頭依舊緊蹙不解,“一個偷盜的宮女,怎么還能驚動皇上?”
宋惜惜也慢悠悠地喝了起來,喝了半口就被沈萬紫奪了過去,沈萬紫一口喝完,道:“因為是從北冥王府送回內府的罪奴,皇上肯定是要問一問的。”
宋惜惜一笑,“母妃這下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啊就明白了?她不明白。
她看了高嬤嬤一眼,見高嬤嬤一副了然的樣子,看來回頭問她也成,便深沉地點了點頭,重重地把杯子擱在桌上,“原來如此,明白了。”
“母妃歇著吧,兒媳告退。”宋惜惜拉著沈萬紫起身。
“嗯,去吧,哀家也困了。”慧太妃現在是一點都不困了,還要問問高嬤嬤呢。
她們一出去,慧太妃便立刻問高嬤嬤,“你明白怎么回事對嗎?為什么王府送進去的罪奴,皇上會過問?這里頭還有什么事情哀家不知道的?”
高嬤嬤笑著道:“太妃,咱們王爺立下的是不世之功,凈心又是跟隨您從宮里出來的,如今犯了事送回內府去,皇上肯定就要過問一下,也算是安撫咱們王爺嘛。”
“是這樣嗎?”慧太妃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又覺得這個說法聽起來讓人心里很舒服啊,墨兒如此受重視。
高嬤嬤去整理床鋪,“好了,就交給宮里處置吧,您安寢。”
高嬤嬤才不說呢,王妃都糊弄過去,顯然是不想讓太妃知道太多,王妃只是想太妃經過此事,要睜開眼睛看看身邊的人,尤其是要起用新人的時候,那就得擦亮眼睛,不然又是一個凈心。
高嬤嬤算是看明白了,那東珠確實不是凈心偷的,只不過逮了個借口把凈心送走。
或許,王妃是想給皇上悄悄提個醒呢。
慧太妃躺下之后,又坐起來,“以后咱屋里的人,不管是進屋伺候的還是在外頭伺候的,你都要給哀家看仔細了,若有什么異常立刻告知王妃去。”
“是!”高嬤嬤笑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