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奉天笑了笑,“既來之,則安之吧!小蝶,我看你元氣大傷,還是先靜心休息一會兒,等追兵去了,再作打算。”
小蝶無奈地嘆了口氣,“看樣子,只能如此了!不過,我的傷并不要緊,倒是田大哥,你的傷重嗎?”
林小肖這才想起顧奉天胳膊上有傷,汗,看樣子小蝶比她要關心這個姓田的呀!
顧奉天看了林小肖一眼,笑道:“一點皮肉之傷,我沒事。”
雖然顧奉天是這樣說,但是等他和小蝶兩人分別坐定之后,林小肖還是慢慢地走到了顧奉天的身邊。指了指他受傷的胳膊:“真的沒事嗎?”
顧奉天笑了笑:“真的沒事,別擔心。”
林小肖不信,伸手去按顧奉天的傷口,顧奉天“哎喲”一聲,林小肖嚇了一跳:“還說沒事?沒事你反應這么大干嗎?”
笑容又回到顧奉天的臉上:“那是因為你的動作太突然了,把我嚇著了。”
林小肖“切”的一聲,突然覺得不對,手指頭怎么粘粘的呀,好像沾上了什么粘液?
舉著那只粘粘的手指跑到光線比較亮的地方一看,林小肖腦子一暈,不會吧?血?
林小肖怔怔地望著顧奉天,那家伙,那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哎,可是他,竟然還對她們談笑風生?
“怎么了?”顧奉天問。
“你的傷口還在流血……”林小肖呆呆的。
“沒關系,一點小傷。”顧奉天說著,打了個呵欠,“我有點累,先打個盹,醒來再作打算。”
“我怎么辦?”林小肖緊張地問。
顧奉天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你也坐下來歇一歇吧!”
本來已經閉上眼睛養神的小蝶聽顧奉天這樣說,立即睜開眼睛。林小肖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到顧奉天旁邊,看了顧奉天一眼,呃,他還是挺關心她的嘛。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這個石洞里一點也不安全,可是坐在顧奉天身邊,林小肖心里感到十分的踏實和安全。
見林小肖與顧奉天都閉上了眼睛,小蝶也悶悶不樂地閉上雙眼。
也許好好休息一陣,等追兵撤了,他們也好找出路離開這個鬼地方。
石洞外,山谷里。
黑衣人已經滲入了山谷各處,仔細地的搜查著林小肖等人的蹤跡。風若飛與成雙立于坡頂,觀望著腳下的深谷,風若飛心中忐忑難當。
成雙看了看風若飛,說道:“別太緊張了,此時再擔心也于事無補。”
風若飛沒有答話,別人哪能明白他此時的心情!
他很是擔心,萬一等一下黑衣人將林小肖的尸體抬出來,那一刻,他該是何感受,如何面對。
他在心里暗暗祈禱林小肖沒事,安慰自己,那丫頭福大命大,一定能逢兇化吉、遇難呈祥的!
“你跟納蘭雪俏到底什么關系?”成雙疑惑地望著風若飛。
此時的成雙卸去了貴婦人的妝扮,還原成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女,原來她也不過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只是,那面容雖然甚是標致,臉上卻是冷冰冰的,沒有任何表情,讓人感覺無法靠近。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一個黑衣人爬上山坡向成雙匯報:“山谷里已經找遍了,沒有找到納蘭雪俏的尸骨。”
風若飛大喜,“當真沒有找到?”
黑衣人點了點頭。
“除了納蘭雪俏呢?”成雙問。
“只發現幾具枯骨,恐怕都是死了很多年了。”
風若飛又驚又喜,既然沒有發現納蘭雪俏的尸體,那就說明她沒有死,不是嗎?既然她沒有死,那就太好了!
成雙看了風若飛一眼,冷冷地說道:“沒發現她的尸體你就高興了?”
“至少說明她沒有死,那還不值得高興嗎?”
成雙說道:“這山谷有河流,說不定尸骨被河水沖走了也未可知。”
成雙這么一說,風若飛的心又涼了!
“人先撤回去,不過還得留下一部分人繼續沿著河流向下搜索。主人有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
成雙轉頭望了風若飛一眼,縱身上馬:“走吧!回去吧!”
風若飛轉頭朝山谷下凝望了一會兒,嘆了口氣,也飛身上馬,跟著成雙一起策馬離開了絕命谷。
京城,將軍府
。
大將軍秦沉言正在批閱機要文件,突然,一雙手。輕輕地拍上了秦沉言的肩膀。
秦沉言一愣,回過頭,原來是蘇瓏。蘇瓏笑意盈盈地望著秦沉言:“大師兄!”
秦沉言不由皺起眉頭:“瓏兒,這兩天你上哪兒去了?不但不見你的蹤影,就連若飛也不知道身在何處。他反鎖了房門,妙齡擔心他被餓肚子,非要我破門而入,結果發現屋里竟然空空如也!”
蘇瓏微笑道:“我和二師兄都這么大了,大師兄就不要為我們擔心啦!”
“我怎能不擔心?”秦沉言說道:“若飛自小無父無母,只有師父操心管教,如今他住在我這里,若他出了什么事,師父定會拿我是問。”
蘇瓏嘟起了嘴:“哦!原來大師兄只關心二師兄的安危!”
秦沉言看了蘇瓏一眼:“明知道我更擔心你,你偏要這樣說!”
蘇瓏得意地笑了:“這就對了!若是大師兄不擔心瓏兒,瓏兒會難過的!”
秦沉言笑了笑,笑容甚是溫柔。“你就不要亂跑了,你不怕被辰王府的人認出你來嗎?”
“不怕!”蘇瓏說,“辰王府里沒人見過我的面容,就算他們遇到我,也未必認得我。”
“可皇上這邊呢?”
“你放心好啦,大師兄。我已經找過爹爹了,我求爹爹在皇上面前給我說說好話,求皇上收回成命,大不了,重新為顧奉天找一個王妃。”
“已經這樣了,還如何收回成命?再說了,當初你爹爹就是不肯替你向皇上求情,你才不得不嫁入辰王府,如何現在他又肯幫你說情了?”
蘇瓏說道:“此一時,彼一時嘛!當初我爹以為只要把我嫁入辰王府,等生米煮成熟飯,我也就只能認命了。誰知現在我逃出來了,我爹若再不幫我,難道他還忍心看著皇上治我我的罪嗎?至于皇上那邊,我原先沒有機會面見他,求他收回成命,如今他也算知道了,我是寧死也不愿意當什么辰王妃的,不管怎樣,年幼那時我也陪皇上讀過幾年書,看在這個情分上,皇上也會原諒我的。當初他把我許給顧奉天也是一片好心為我好么,只不過好心辦了壞事罷了。”
秦沉言瞪了蘇瓏一眼:“聽你說得這么輕松,我可沒你這么樂觀。還是看結果吧!”
蘇瓏笑道:“你放心吧大師兄,皇上肯定會原諒我的!我爹答應我的事肯定會辦到的,你就不要再為這件事情操心了!”
“看來,還是帝師的面子大啊!”秦沉言看了蘇瓏一眼,笑道,“帝師之女的面子也不小!”
蘇瓏笑著摟住秦沉言的脖子,“大師兄,過幾天,瓏兒會有一件大禮要送給大師兄,先給大師兄說一下,好讓大師兄有個心理準備!”
秦沉言一愣:“什么大禮?”
“暫時還不能告訴你!”蘇瓏笑意吟吟地道,“不過,你肯定會喜歡的!”
秦沉言笑了,“瓏兒,你乖乖呆在府中就是了,我平時軍務忙,不過我定會抽時間陪你,你就不要花心思給我送什么禮了!你平安、快樂,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禮物!”
蘇瓏感動地將臉貼在秦沉言的臉上:“大師兄,有你這份心,瓏兒每天都會開心快樂的!”
秦沉言也不禁伸手去摟蘇瓏,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將軍殿門口。秦沉言一愣,連忙松開蘇瓏,蘇瓏抬頭一看,原來是伶月,便收起笑容坐到秦沉言旁邊。
秦沉言微笑著問:“伶月,找我什么事?”
才撞見剛才那一幕,伶月尷尬得不得了,正要轉身離開,聽到秦沉言這樣問,只得又止住腳步,回過頭來,紅著臉低頭道:“大將軍好,蘇姑娘好。”
蘇瓏沒有答腔,秦沉言笑了笑:“好,坐吧,伶月。”
“不了。”伶月有些局促地道:“伶月來得不是時候……那個,伶月想來打聽打聽,不知道大將軍找到我那弟弟了沒有?”
蘇瓏搶在秦沉言面前回答道:“伶月姑娘,你放心吧!你那弟弟已經有消息了,估計過幾天你就能見到他了!”
伶月又驚又喜:“真的嗎,蘇姑娘?”
蘇瓏撇撇嘴:“我會騙你不成?”
伶月歡喜地道:“那,那就太感謝大將軍和蘇姑娘了!那伶月不打擾了,大將軍,蘇姑娘,伶月告退!”
秦沉言笑著揮了揮手:“好,去吧!有什么需要
你就跟妙齡說吧,千萬別太拘束了!”
“是,多謝大將軍。”
伶月退去了。見秦沉言猶望著伶月的背影目送她離開,蘇瓏深感不滿:“大師兄!”
“怎么了?”秦沉言回頭望著蘇瓏。
“難道大師兄對她心存憐憫嗎?還是有什么別的想法?”蘇瓏很不高興地問。
“瞧你說到哪兒去了!”秦沉言笑道:“凈胡思亂想了!我是在想,你剛才說估計過幾天就能見到她的弟弟了,這是什么意思?”
蘇瓏得意地笑道:“大師兄你有所不知,你這個伶月姑娘帶來的那個小乞丐就是我一直在找的納蘭雪俏。”
“什么?”秦沉言一愣,“這是怎么回事?”
蘇瓏說道:“我從二師兄那里得知,當初我和二師兄離開辰王府后,納蘭雪俏也從辰王府逃出來了,也不知道伶月是怎么認識納蘭雪俏的,后來伶月就帶著化妝成小乞丐的納蘭雪俏進咱們將軍府避難來了,結果遇到二師兄,納蘭雪俏做賊心虛,怕二師兄認出她,再把她送回辰王府去,所以又從將軍府逃走。二師兄本來找到了她,結果那次為了保護她而受了傷,我看,二師兄大概對那小妮子動了心了。”
秦沉言一愣:“你說什么?若飛對納蘭雪俏動心了?”
蘇瓏看了秦沉言一眼:“我看,你就不要亂點鴛鴦譜了,不然的話,只怕受傷的是妙齡。”
秦沉言惱道:“可是妙齡早就喜歡上若飛了!”
蘇瓏想了想:“我想,要二師兄回心轉意也不難。”
“怎么?”秦沉言望著蘇瓏,“你有什么妙計,瓏兒?”
“妙計倒是沒有,”蘇瓏說道,“不過,若是納蘭雪俏死了,二師兄不就只能死心了嗎?”
秦沉言皺眉道:“這算不上什么好辦法。”
蘇瓏說道:“若是納蘭雪俏死了,二師兄的念想就斷了;到時候大師兄再為二師兄與妙齡主婚,二師兄恐怕也不得不從。妙齡對他那么好,他又不是木頭,一定會慢慢回心轉意的。”
秦沉言嘆了口氣:“沒想到若飛竟然會對納蘭雪俏動情!那納蘭雪俏在你手上嗎?”
蘇瓏悶悶地道:“本來抓到她了,可又讓她走丟了!不過大師兄你放心,昨晚上她可能掉下了絕命谷,今天我已經派人去搜了,說不定下午就會傳回消息了。”
秦沉言又長嘆了一聲:“那若飛呢?他現在在哪里?”
蘇瓏答道:“他也到絕命谷去了。”
秦沉言一巴掌拍在書案上,蘇瓏嚇了一跳。只聽秦沉言嘆息:“先是上官小劍毀婚,后是若飛移情別人,妙齡實在可憐!”
蘇瓏握起秦沉言的手,柔聲安慰道:“大師兄放心!上官小劍為了納蘭家的財產竟然背棄他與妙齡的婚約,我一定會為妙齡出一口氣,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
秦沉言聽了,反過手來握住蘇瓏的手:“瓏兒,你就不要再管這些事了。我打聽過,這上官小劍在江湖上也頗有勢力,你不要去惹他。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會狠狠地教訓他的!”
“你要教訓誰呢,哥哥?”秦妙齡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著,秦妙齡牽著伶月的手走進了將軍殿。
秦沉言忙笑著松開蘇瓏的手,微笑著問:“你怎么來了,妙齡?”
秦妙齡看了旁邊低著頭緊張局促的伶月一眼,笑道:“我跟伶要一起繡一幅《煙霞圖》,家里的繡線不夠了,正要出門去買些回來,聽伶月說蘇姐姐回來了,所以我過來看看蘇姐姐。哥哥,蘇姐姐,你們剛才在聊什么呢?”
蘇瓏笑了笑,走過去牽起秦妙齡的手,仔細地端詳了一會兒,笑道:“妙齡氣色不太好啊,這幾天沒睡好嗎?”
“可不是嗎?”秦妙齡委屈地說,“也不知道若飛哥出了什么事,上哪兒去了,有些擔心,晚上就睡得晚些,結果……黑眼圈就出來了。”
蘇瓏笑道:“那壞小子,你莫要那么牽掛他。好生照顧好自己才是。”
秦妙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點點頭:“嗯。”
“那你們買繡線去吧!”秦沉言說。
“好,蘇姐姐,那我們走啦!”秦妙齡拉起伶月便要走出將軍殿,不防外面傳來一聲通報聲:“皇上駕到!”
“皇上怎么來了?”秦沉言大吃一驚,望向蘇瓏,“瓏兒,你快躲一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