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到了北京飯店,裡頭的熱鬧,叫人看的,嘖,把保家家倒是嚇了一跳。你看,原本以爲這個事情對周派的打擊大,就算打擊不大,這也得收斂一點不是。
沒有。
大張旗鼓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道路一路暢通,因爲禁行!今天北京飯店在的這條街,不管什麼車子一概都是禁行,各種花裡胡哨的玩意,一齊都炸出來。噼裡啪啦響的不得了,明明中午都還一點消息都沒有,但是晚上,就像轟炸一樣的,雪花一樣的各種請帖各種消息全部正式的到了。
你看看,這飯店裡面,隨後一指,都至少是個大校,保家家舉著杯子,一桌又一桌的走過,推了推周小原的肩膀,笑他,“你看看你多沒用,這邊的人至少都是一個大校,看看你,還沒到頂峰就要滾下來了。”
“哎喲。”被周小原扭了一把腰,呲牙咧嘴了。真疼死了。整層樓被他整個都包了下來,一路走過來的人,個個認識個個也都不認識,只是,很正常也很奇怪的,艾派那邊可是沒有見到一個熟人。有人跑到家家的耳朵邊喊,“伯父伯母來了。”
喜氣洋洋的過去接人,周小原要來,家家沒讓,自己家的人,自己要去接著,這邊太忙。因爲保家家到的時間太晚,所以其實這結婚幾乎是什麼流程都沒有走,賓客直接來然後直接走,司儀也沒有能當得起的,吃的上這麼一桌菜,每桌子這麼一杯酒,看周小原和保家家珠聯璧合,像是天生一對,好像就是人生圓滿。
對於保家家來說,最圓滿的,當然是要保媽保爸在,一出門帶這一點寒氣,家家抖了抖,一輛車停在面前,有點熟,保爸一出來就紅著眼給家家一個死命的擁抱,“你個閨女,我這閨女怎麼這麼慘命,我怎麼就有了你這麼一個禍害噢。我的家家啊,硬是叫你爸爸拖到這個時候,等一下怎麼好意思去見親家公去。”
看,這是嫌棄保家家喊他們來的太晚了,這麼個宴席的事情,一點都不喊他們幫忙,這心裡面也是愧疚。不過這一路走過來看到的場面,心裡面也是安慰,沒有虧待他們閨女。
保家家咯咯的笑,“哎呀,爸爸,就是要這樣,你們一進場,立刻豔驚四座!大家肯定都在想,這都是哪個天仙一樣滴人的老爸啊,這麼帥氣好看。”
“貧嘴!”
保媽在後頭不做聲,神色有點尷尬,“這個……家家,這邊還有……”不說說了,人出來,車門一開,大氣的眉眼熟悉的不行。
保家家微訝,“艾瑜?”沒有想到他還會過來,真心笑,“沒想到你的心胸大氣的跟你人一樣,嘖,還會過來,真心高興,但是你還是不要進去了。我對你沒意見,估計裡面的人就不一樣了,見了你就像吃了你估計還是客氣的。”
艾瑜搖頭,“我不進去,就是想來找你說幾句話。”
“爸爸你們先進來。”周小原斜靠在飯店門口,沒有走過來,蠻高興也蠻喜慶的樣,“看看,我這一身穿的怎麼樣?”
周小原這個不要臉的,也還會跟著撒嬌,看的人,真的喜歡!保爸進去了,閨女的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的處理,他們這些人,想要幫忙也幫不了忙,保媽還在那邊有些糾結,似乎有什麼想要說的,也還是跟著進去了。
等人都進去,“你說,我聽著呢。”聲音蠻溫柔。
“我以爲你是喜歡我的。”艾瑜很直白,“聽說你上午去了南京,去見莫來嗎?”
“嗯。”
“你喜歡他?”
保家家有些不耐煩的抿嘴,“你還問這個做什麼,我都要結婚了,咳,跟周小原這個禍害結婚。你沒想到吧,我自己也想不到哩。”
“我想得到,周小原爲你放棄了不少。”艾瑜揉了揉眉心,微微嘆了口氣,“他在新疆把自己在北京和南京的潛藏的勢力都不動聲色的瓦解了,所以原本票選舉的一些中立派纔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倒戈。他本來就想不想贏,只是估計他老爺子心裡面不好受。”
“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反正我已經離不開他了。”她今天的嫁衣很漂亮,頭髮只是簡單的盤了一個髮髻,眉眼如畫,旗袍的式樣,古典,豔麗,聽說是周小原老祖宗的東西。世世代代要結婚的,都是要穿著個嫁衣的,雖然也才那麼幾代。不過想起來,周小原其實是一個蠻傳統的人呢。
“艾瑜,你別這個樣子。”保家家嘆了口氣,“我不恨你,這種感情太叫人累了。你們都是爲了自己想的額,我並不覺得委屈,要是扔給我,我也會爲了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這沒錯。所以你沒必要用什麼自責的想法。我阻礙不了你的思想,我只是想,你不要讓我過得太慘。”眨巴眨巴眼,“我可沒有跟周小原求情的事情,他是個禍害註定是消停不了,只是……算了,你明白我要說什麼。”
是的,艾瑜明白。她知道艾瑜必然會雷霆手段,這些還在裡面歡聲笑語的人,多少人離開這個席位說不定就要面對白牆過這一生,再沒有當初的榮光。但是她並不覺得是艾瑜狠,真正會被打下去的人,多半是渣子,剩下來的,都是骨幹,沒什麼可怕的。
政治上的事情她不懂,但是又被迫懂了很多,這些東西一個個都要迫使往她腦子裡面塞。她沒得辦法好在終於是告一段落了。
“你是喜歡我的,對吧,保兒。”低低的聲音,真的是性感。
“嗯啊。”大方承認一點都不怕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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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不是我?”
“因爲周小原不讓啊。”笑瞇瞇的答。
艾瑜看著她,其實心裡都明白,她一直來總是想著自己,好像無情,但是真正的知道,才知道,這裡面最有情的纔是她吧。周小原爲什麼會改了心意他不併不知道原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原因裡面肯定是有保家家的存在。
因爲有情,纔會因爲心裡面的愧疚,纔會明知道周小原的詭計,還是因爲那點愧而留下來。她嬌氣她作的很,她無情她狠毒,傷了多少人的心她不回頭,但是知道的才明白那柔軟軀殼下面的,那柔軟的心腸。如果當初她選擇了自己,周小原會怎麼樣。
現在的狀態,只怕是天翻地覆吧,但是是真的只是爲了讓周小原冷靜?不是,她被他牽絆,她控制著大局。也許更準確的說,是大局甘心隨著她的心思再搖擺。她更大氣,說喜歡吶就是喜歡,說不喜歡吶就是不喜歡,說不能在一起那就是不能在一起。
但,不甘……
這個原本是屬於他的人,卻,成了別人的妻,怎麼還是不甘。艾瑜咬了咬牙,一陣清風吹過來,卻忽然又笑了,“是了,那爲什麼保國國可以。”
“因爲周小原讓啊。”笑瞇瞇。
“不,他不會讓。”
“我會讓他讓的。”還是笑瞇瞇,紅色的嫁衣,這麼的喜慶,艾瑜問不下去了,明明都是知道的答案。她一直都是誰都不想欠,能還下來的,她都給還了。
欠了她的,不再計較,她欠的,還,還不起,一生還著。
艾瑜有點羨慕周小原,他敢,才保家家虧欠到了這樣。保國國也是……鬧成了那樣,鬧到灰心,鬧到家裡面都要碎了心,絞碎了自己的心腸又絞碎了家家的,最後還要叫她欠了他。明明什麼都不欠,卻總是那叫人欠了他的樣子。
艾瑜不行,不能奉獻一切讓保家家還不起她,東西即使他自己也不願意,但是被被人捧著必須要上去。想著,任性真好,他卻不行。
艾瑜從胸口接下一根項鍊,“這是我母親給我的,給你的新婚禮物,別拒絕,新婚禮物要是被拒絕了,不吉利。”
保家家收下了,“謝謝你艾瑜,希望你們好好的,不要再想著鬧著什麼事情,我只是想安安靜靜高高興興的過日子。你知道的,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就好了,每天雞飛狗跳的,都要短命。”
保家家把項鍊繫上了脖子,“這東西你總不讓我碰,現在叫我碰著了。從你胸口到我胸口,你這情,我算是負了,對不住你,老想著絕情一點就不痛苦,但是總不行,艾瑜,你幸福著。但是你結婚什麼可不能叫我,疼著呢。”
這樣的女人,這麼惡毒的女人,自己幸福去了,卻還要叫你繼續煎熬著。你說她這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
艾瑜笑,沒點頭沒搖頭,轉身走了,沒回頭,保家家轉身,周小原在門口看著她。
她笑。
負的人太多了,能捨下的就都捨下吧,舍不下的,就只能讓他們在自己的身邊,鬧騰吧。
路還長著呢,怎麼走,嗯,算了不想了,爸爸還在裡面了,今天一定要和那些貴氣的從來看不見的貴人們,一一握了手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