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溫熱的小臉上,笑的天真爛漫:“摸吧,別不好意思。”
摩挲著她的小臉,琴瑟只覺得他的心,此刻竟若被蜜糖融化了般,那樣的柔軟和甜膩。
“小果,要好好照顧自己。”琴瑟的眼里有著愁緒,讓于果有些分不清,他的愁緒到底是因為她還是因為他自己。
于果最看不慣他這副哀傷的模樣,就像被全世界都拋棄似得落寞,一把掐上他柔美滑膩的俊臉,毫不憐香惜玉的揉搓拉扯著,將他們擠出各種不同的形狀。
“拜托,這話應該由我對你來說好不好?最不會照顧自己的,應該是你吧?”
琴瑟任由她蹂躪著他的臉,沒有任何的不滿,他緊了緊手中的腰肢,含糊不清的說著:“只要有你在,我就有人照顧了。”
于果手中的動作一頓,心情說不出的復雜,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么,卻被琴瑟打斷了。
琴瑟的心思敏感,仿佛猜到了什么,他下意識的不想聽她的話:“走吧,他們等的恐怕也急了。”
于果點點頭,只好咽下就要出口的話:“那先放我下來吧。”
說著,也不知為什么,于果的臉突然開始泛起了紅暈,且有漸漸升溫的趨勢。
琴瑟的腳步一停,臉也有些微的紅暈,但他不愿放開她,于是,他轉手將于果打橫抱起,換了另一個姿勢抱著。
“就這么抱著吧。”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白嫩下巴,于果的臉不僅沒有因此而退溫,反而又紅了幾分。
算了,他想抱就讓他抱著吧,正好她也省的動彈了。
然而,當她對上陌阡辰他們眼里那曖昧的笑容時,于果只覺的腦袋一熱,再是皮厚也知道害羞了,索性,她干脆轉過頭,將整個臉都貼上琴瑟那滑膩而微涼的脖子,看不到了就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該放我下來了。”漲紅著臉,于果貼近他的耳朵,小聲而載滿羞意的開口。
聞言,琴瑟縱然不舍,但已臨近九華峰,他只得緩緩而輕柔的將她放下。
面向眾人,于果點了點頭,沒有再嬌柔的說著什么道別的話,畢竟大家以后都還是可以經常見面的,只是不再能像從前那般親近了而已。
轉過身,在眾人的目送下,懷揣著極其復雜的心情,向著不遠處的九華峰御劍離去。
參心殿離九華峰本就很近,甚至近到只要抬頭,就能模糊的看見九華峰的全貌。
這是于果她第二次上登九華峰,第一次,她只是個初級弟子都不如的小弟子,沒有資格登上的她,卻是怒氣沖沖的只為能找他要一個失約的理由,卻沒想到,她竟因吹了一整夜的風而病倒,當著他的面迷糊的暈了過去,不過好在,是他親自照料的她,也算是補償了她。
這一次,她以他親傳弟子的名號,理所當然的登上九華峰,然而,心情卻大不一樣了。
她以為她會很高興的,卻因琴瑟,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她以為她會很激動的,畢竟她從今以后可以大大方方,如影隨形的跟在他的身后,然而,卻因那一聲改變了的稱呼,怎么也激動不起來。
師傅,師父,從今往后,他便是她的師,她的父...
這樣想著,心底的沉重越來越濃重,壓的她就快喘不過氣來。
正胡思亂想著,卻見前方的仙峰之上,正站著一個不甚清晰的人影,且在她飛的越來越近時,也越來越清晰。
終于,她看清了那人影,只見他赫然是換了一身便裝的絕殤。
絕殤的美,是毋庸置疑的,他的美超出了人類視覺所能承受的極限,每每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間,帶動的是除了人的眼神之外,還有他們的心跳,他們的感官...
降落在他的面前,于果撓了撓小腦袋,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原本在他的面前她就不善說話,如今有了那一層關系,她就更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為師已將你的房間收拾好,去看看可還喜歡?”絕殤淡淡的說著,然而那出口的話卻不似他表面上的那么平淡,反而多了那么些許足以讓人為之動容的溫度。
于果張了張嘴,她實在接受不了,那么一個冷冽的人會體貼的為她收拾房間?
“其實...其實我可以自己收拾的,不用...不用您這么...這么麻煩...”她忍不住磕巴的說著。
“無礙,為師閑來也無事。”絕殤說著,便轉身為她領路。
不敢停留,于果快步跟在他的身后,前往參觀她的新房間,那個絕殤為她親自收拾出的房間。
走進她一直想都不敢想的宮殿,那是外人從未踏足過的領域,而她卻就這么踏進,更是至此刻起,以其主人的弟子的身份,就這么駐足在這里。
這里的房間并不是很多,比起參心殿的后院,簡直冷清的可以,或許是為了迎合絕殤清冷的性子,所以才沒有準備那么多的房間以示熱鬧。
沒走幾步,絕殤的腳步就停了下來,站在一面米白色的木門前,眼見著他伸手推開,里面的所有便映入了于果的眼中。
白,一應俱全,只要是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就全部都是白色的基調,白的空洞,白的清冷,卻唯獨沒有該有的縹緲之感。
“為師不知道你們女兒家都喜歡什么樣的,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收拾了,還望你不要介意。”就在于果驚訝的掃眼四周,身旁的絕殤適時的解釋著。
于果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快速回道:“喜歡,很喜歡,我就喜歡白色的房間。”
其實于果并不在意自己的房間是什么顏色,是什么樣子,或許是因為從小就無法選擇,更沒有資格挑剔什么,所以從小到大,她從未在意過穿著打扮,更何況還是睡覺的屋子?
絕殤的嘴角輕扯一下,許是笑了,然而這笑容也實在微小的可以:“你喜歡就好,以后你在九華峰可以隨意走動,沒有什么規矩束縛,只要別在為師需要安靜的時候隨便打擾就好,現在你可以先休息一會,等明天再熟悉九華峰也不遲。”
說著,絕殤不再久留,而是抬腳便走出了房間。
他沒有告訴她他的房間在哪,也沒有告訴她吃飯的地方在哪,如廁的地方在哪,就連那絕色的笑顏,也不再對她綻放,仿佛他的情緒波動,就只會因那所謂的白渺仙人所起伏般。
斷袖?男男?耽美?
甩了甩頭,于果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讓腦袋好好的清醒清醒。
怎么可能會有那種關系呢?雖然絕殤對他的師兄好像有著非一般的感情,但也不至于會是那種關系,怎么看,也不像啊...
迷迷糊糊的想了很多,于果終是倒在那白色的床上,窩進停頓了絕殤氣息的被子里。
一覺好夢,當于果睜開眼看到陌生的房間時,驚慌在她的心里一閃而過。
直到昨天的記憶若潮水般退回,她才平靜了下來。
這是九華峰...
望了眼窗臺前的太陽光已然灼熱刺眼,怪不得她這么有精神,竟睡了這么長的時間,難道這就是輩分高的好處?睡覺睡到自然醒,也沒人過來喊你?不像在參心殿的那樣,整天累死累活的,就從來沒有能睡上一個飽覺。
甩了甩睡的有些迷糊的腦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撓了撓若雞窩般的頭發,于果動作緩慢的自床上爬起,機械的做著每天必做的事情。
疊被,洗臉,蹭牙,梳發,然而一系列干脆利落的動作卻在穿衣時頓住了。
因為那衣架上掛著的道袍,已不是她所熟悉的白色,而是神秘的幽蘭色,一如那人的眼眸。
她好像還從來沒見過落霞山里有人穿著這中顏色的道袍,好吧,她在無意間,又開了次先例。
幽幽的藍色里還夾雜了那么一絲極淺的微紫,若不遇到強光,根本不易察覺而出,這種顏色,雖沒有紫羅蘭般的魅惑,也沒有純紫色的王者之態,但卻有著一種屬于它獨有的神秘。
這是她的新道袍,同樣也是她新的身份。
嘆息著將它胡亂套上,一把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即使于果不懂得什么規矩,但也明白,做徒弟的,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去給師傅請個安吧?
師傅...
這稱呼,讓于果每每想起,心頭總有股愁緒絮繞著怎么也揮之不去。
她不知道他的房間在哪,索性這里的房間也不多,總共加上她現在住著的,也不過才五個房間而已。
哪間房里有動靜,那就是絕殤的房間準沒錯。
這樣想著,于果終于在第三間房間門前,聽到了里面傳出了細微摩擦聲。
難道在穿衣服?于果暗自猜測著。
其實于果也沒有猜錯,此刻房間內的絕殤的確正在穿衣服,只見他的動作若行云流水般的優雅,一舉一動中,都有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