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落葉深厚,好像已經許久沒有人走過此地,王安石小心翼翼的跟在蘇化天的身后,往著那越靠近越顯得高大陰森的寺院走去。
周圍不時傳出狼犬的低吠,偶爾還可以見到小路邊上的白骨。
‘此地果然有些詭異之處?!?
王安石打量著周遭,仔細的想著自己所學中有沒有可以查找出究竟是何等異類,眼中有警戒,有認真和執著,唯獨沒有一絲懼意。
可以逆天下大勢大潮開辟變法之人,又怎會為區區神鬼妖魅所懼?
蘇化天在前頭穿過一片碑林,心內卻有些感嘆,這些一代大家果然就心智來說比諸天世界內的妖孽也差不多少,簡直就是得天地所鐘,他一路帶著王安石可不是因為對于這個歷史名人有什么特殊的好感。
這也是對于這位異常之數進行查看考驗,沒有預料到此人比他想象中還要好上數籌。
他現在有些期待這位日后在大變中能夠達到怎樣的成就了。
穿過碑林兩人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天地好像突然鮮活了過來一般,一道道陽光落下照射在地上,帶來一股熱量。
這種明顯的差異顯然被王安石感知到了,不過見得蘇化天老神在在也沒有發出疑問,反而開始自己思考猜想。
而這個時候蘇化天卻有些失神,他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也能見到這么個地方,就信息素理論來說,這是不是說明這附近也有一個類似于他初始世界的所在呢?
輕輕搖了搖頭,他轉過身子對著王安石淡淡說道:“走吧,我們這段時間暫且住在這里?!?
說著就邁著步子,向著寺院內走去,一道無形的勁風吹開了臺階旁青石上的藤蔓,露出了三個大字。
正是!
蘭若寺。
“知道了,先生!”
王安石看著那寺院的名稱微微一愣,然后連忙展開腳步追了上去。
打開塵封的大門,這個寺院想來曾經也極盡繁華,單單看那巨大的佛像就可以猜想一二。
內院長滿了等人高的蓬蒿,東西兩側皆是僧人居住的房舍,門都是虛掩著的。
寺院殿東角有一片修竹,臺階下有一面大池塘,內中不少蓮花正在盛開,只是久未打理少了許多美感。
地方倒是頗為幽靜,如果不是外間頗為陰郁的氛圍,倒是一個靜心讀書備考的好地方。
王安石來尋找寧采臣當然不是沒有原因的,正好他們二人同科考取了秀才,馬上鄉試開始他準備找寧采臣一齊考試,順便可以互相溫習討論功課,卻沒有想到路上遇到了人祀一事,又有了蘇化天教導。
一時間對于馬上考取舉人之位沒有太多念想,反而想要通學更多的學問。
“先生此地倒是幽靜,要學生去整理出一個房間么?”
看著不遠處的僧舍,王安石悄然問道。
擺了擺手,蘇化天看向內中的佛像露出了些意外的神色:“不用理會我,你跟我走了一路也該累了,自己去休息吧。”
“對了,你六藝之中射藝如何?”
“學生,六藝禮、樂、射、御、書、數,都還尚可!”
雖然不知蘇化天為何這么發問,王安石還是躬身回到。
“那好!”蘇化天點了點頭,王安石說尚可那么起碼比得上一般的軍中神箭手了,只見他左手一翻一副流動著光華的弓箭出現在了手中,隨意的將明顯不俗的弓器送到了王安石手上。
“你就拿著這幅弓箭打獵吧,畢竟你不同于我,還沒有到無用外物過活的地步?!?
見得蘇化天隨手拿出了一副弓箭王安石倒也不算驚奇,納須彌于介子,乾坤融于咫尺,佛道之中都有這等神通術法,甚至于大儒也可以將常年使用的筆硯化為合掌大小。
只是這拿出的弓器品質簡直就是舉世未有,全由精鐵打造的弓身還有閃爍寒芒的弓弦,配上一看就極為不凡的箭羽,哪怕是大宋庫藏的神兵也怕是沒有這等風華。
“這...這...”
王安石有些不敢接手,這倒是讓蘇化天驚訝:“怎么,覺得貴重了?”
“先生,學生倒不是因為這個...而是...這等強弓,學生能拉得開么?”
“哈,你擔心這個???”
蘇化天啞然失笑。
“不用擔心,以你體內浩然之氣灌注自然可以拉開,此弓可不止是給你打獵的,也是你斬滅妖邪的利器!”
露出了明了的神色,王安石雙手接過弓器:“那學生就愧領了!”
接著他便轉身去清理出兩個可以容身的房間,蘇化天沒有要求,他卻要盡學生的本分。
而蘇化天看著不遠處的佛像眼瞳,眸光突然變得無比深邃。
......
“這真是一場好雨??!”
蘇化天看著天空變得陰暗起來,王安石在房間內正細細讀書,學習大道理是學習大道理,可是科考也需要經典上的功夫,甚至還要了解考官的學問傾向,人制的一套體系從古至今便是中原的大學問。
突然蘇化天心念一動,一個躲雨的書生人物沖進了密林之中,他轉身對著王安石笑道:“看來我們等的人要到了!”
一邊讀著經典,王安石聽到了蘇化天的言語輕聲回應起來:“哈,沒有想到采臣兄來的這么晚,我們可是住了小半月了!”
接著他合上書卷,對著蘇化天詢問道:“對了先生,那位最近新住進來的燕赤霞燕兄...”
“不用理會,你就看一場精心準備設計的大戲便是!”
蘇化天露出了一絲莫測的笑意,望向雨夜之中,嘴里喃喃道:“開幕了...”
......
“唔!”
凄厲的狼嚎在幽靈中傳出,也不知這金華大城近郊哪里來的這么多頭兇狠的餓狼。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物在茂林內狼狽的奔逃,就連瓢潑的大雨也顧不上了,慌不擇路下直接跑進了一處碑林之中。
意料之外的群狼追到了這里便停了下來,在外面徘徊低吠,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喘口之氣的書生,趴在了地上休息,卻不敢多停趕忙向著碑林內走去。
很快一座荒廢卻頗為高大巍峨的寺院顯露在了他的眼前。
‘四下無人,看來只有在這里過夜了,也不知有沒有大師主持可以給口齋飯’
書生在寺院屋沿下擦了擦雨水汗水,心下暗道。
輕輕推開寺門,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場戲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