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贇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名揚三界的巔峰大魔神。
當(dāng)年元蒙戰(zhàn)神率軍殺到小黃泉時,他也是魔族的主力軍之一,曾仗著手中這口八星頂級的魔器大砍刀,斬殺戰(zhàn)神麾下無數(shù)‘金狼軍’,幾乎是一戰(zhàn)成名!
這口大砍刀,他十分愛惜,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平時候,他那寶貝兒子烏三白,向觸碰一下都不許。
可是,這口刀碎了。
被一個只有初期修爲(wèi)的小小魔皇,一拳震碎!
烏贇心如刀絞,握著短短的刀柄猶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直到蕭怒淒厲的拳風(fēng)刺痛了他的麪皮,他才幡然醒悟過來,登時渾身氣血鼓盪如潮,像沉睡的火山忽然間被喚醒,身上頓時散逸出來凌厲的殺意。
讓他微微心驚的是,蕭怒的拳風(fēng)之猛,完全不似一個初期小魔皇,倒像是擁有中後期實力的傢伙。
“難道,這廝一直在扮豬吃虎,有某種強大的隱匿修爲(wèi)的秘術(shù)護持,連我都被其瞞過了?”
烏贇側(cè)身,竟不敢硬接蕭怒這一拳,順勢前衝,沉肩撞向蕭怒胸口。
雙方同時發(fā)力,比拼的再不是魔力的積累,而是肉身、血脈的強度。
在這一點上,烏贇有十足的獲勝把握。
烈焰魔一族,哪能跟他的高等血脈相比?
讓人意外的是,蕭怒並未閃避,或者是根本來不及閃避,任由烏贇狠狠撞在自己胸口,而他剎那間雙臂往中間一合,雙峰貫耳,兩個拳頭不偏不倚,命中烏贇的耳門!
咔嚓!咔嚓!咔嚓!
蕭怒噴血飛退,一身骨骼發(fā)出散架般的脆響,也不知被烏贇這一撞,撞碎了多少塊肋骨、胸骨!
而被蕭怒雙拳擊中耳門的烏贇,同樣沒能討到好處。
他只感到神宮一陣嗡鳴,雙眸昏黑,如被兩隻重錘狠狠敲在了耳門之上。七竅登時鮮血狂噴不止,神魂隱然有險些崩潰的跡象!
“嗷!”
受到如此重創(chuàng),烏贇完全失去了理智,再度仰天長號一聲,發(fā)瘋般衝向蕭怒。
而蕭怒也不知哪來的力量,也是發(fā)力衝上前來,一如從前,與烏贇硬碰硬廝殺。
砰砰砰!轟轟轟!
砰砰砰!轟轟轟!
砰砰砰!轟轟轟!
神皇擂上,人們漸漸看不清兩個肉搏的人影,只聽到一連串肉身被擊打之後發(fā)出的悶響之聲,顯然戰(zhàn)況十分激烈。
這個時候,忽有好幾個巔峰大魔皇所屬的勢力,用傳送令牌。直接出現(xiàn)在混戰(zhàn)的人羣裡,與被無辜?xì)垰⒌哪切┛礋狒[的人一道,對烏家族人展開了攻擊。
局勢,頓時間變成了烏家人被圍剿。
慘叫聲此起彼伏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過去,最後一個烏家族人也被砍殺成一堆肉泥。
驚魂未定的人羣中,江三策胸口多出好幾道巨大的血口,他胡亂給自己用了一點療傷藥後,就焦慮地看向擂臺。
和他一樣,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擂臺之上,那兩個人的戰(zhàn)鬥,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停止。
每一聲沉悶的打擊聲,都像是落在圍觀者自己身上一樣,讓人情不自禁肉緊心悸。
人們十分好奇,那個叫希音的大師,明明只有初期修爲(wèi),何以能在烏贇大魔神的猛攻中,絲毫不怯不懼,看樣子還跟他鬥了個旗鼓相當(dāng)?
沒有人注意到,神皇堂的所有強手,此刻都悄然出現(xiàn),混跡在人羣中,搜尋著烏家的漏網(wǎng)之魚。
衣衫襤褸渾身血跡的流軼終於到了這裡,他看到倒在地上那些烏家人的屍首,心中
無比的焦急,因爲(wèi),他未能見到自己幾個侄子、侄女的蹤影。
就在此時,擂臺上發(fā)出一聲巨大的轟響,兩道人影隕石一般飛墜分開,跌落在兩處。
流軼看到其中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不禁失聲大呼道:“希音兄弟!”
話音剛落,他就要飛掠向擂臺,殊不知,他感到幾乎同一時間,自己就被十幾道凌厲的殺氣鎖定了,定睛一看,盯住自己的強者中,有好幾個竟然是神皇堂從不輕易露面的巔峰強者!
“他們......神皇堂是什麼意思?”
流軼心中一凜,左手吞星盾,右手潛龍劍,警惕地看著這些人,正要喝問一句,就聽其中一個神皇堂的巔峰強者淡然說道:“流軼大魔皇,請閣下稍安勿躁,我神皇堂希音大宗師,正與烏家老賊激鬥,這個時候,你最好不要妄動爲(wèi)好!”
“我神皇堂,希音大宗師?”這些字眼,讓流軼完全石化,他忽然驚出一身冷汗,怪不得希音兄弟丹道出神入化,煉器術(shù)也是神乎其神,原來他竟是神皇堂的大宗師?
“咦,神皇堂的大宗師,每一個我都熟悉得很啊,怎麼從不知道還有個希音?”
心中胡亂思忖著,目光再次回到神皇擂上時,流軼險些再次驚呼:“神皇擂?”
就算他再遲鈍,此刻也能猜到幾分。
無緣無故,沒有人可以隨便登上神皇堂的神皇擂臺的,除非是有人要挑戰(zhàn)神皇擂。
剎那間,他心中可謂是百感交集,根據(jù)神皇堂這個強者的一句話,他就猜測到一個令他難以置信的真相。
“希音兄弟,成功闖過了神皇擂?已經(jīng)獲得了神皇堂的認(rèn)可,成爲(wèi)神皇堂第五位大宗師了?我靠,要不要這麼嚇人,這不是真的吧?”
“對了,到底烏家人爲(wèi)什麼要對我下手,難道就是因爲(wèi)烏三白覬覦我家那兩個小丫頭引起的?”
“流度和兩個小丫頭呢?她們在哪兒呢?”
流軼心急如焚,目光四處遊走,卻沒能發(fā)現(xiàn)流度幾兄妹,頓時急得不行。
忽然,他聽到人羣中發(fā)出一陣陣驚呼聲。
“天啊,希音大師站起來了!快看??!”
“怪不得希音大師能夠闖過神皇擂的丹擂,原來他一直隱藏了自己的真正修爲(wèi)實力,怪不得他能跟烏贇力拼這麼久,還能站得起來!”
“快看,烏贇站不起來了,難道是我眼花了?烏贇被希音大師放倒了?”
“哈哈哈,惡有惡報啊,烏家兩父子都被希音大師放翻在神皇擂上,希音大師太帥了!簡直是我的偶像啊!”
雜七雜八,一時間,人羣中說什麼的都有。
流軼驚喜地看了過去,就見之前一直倒在擂臺上一動不動的蕭怒,忽然慢慢從血泊中站了起來,更爲(wèi)驚人的是,他隨手往口中丟了一粒什麼丹藥,他的身體立刻就發(fā)生了奇異的變化。
傷口不再汩汩冒血,氣息也由衰弱逐漸變強,甚至於,人們還能清晰地聽到他渾身骨骼不斷髮出爆豆般的脆響,那是骨骼碎裂後重組時特有的聲響!
“天啊,希音大師他......他吃的是什麼丹藥?這麼神奇?”
“哇哇,不愧是闖過了神皇堂丹擂的超級大宗師啊,隨便一粒療傷藥也絕不是咱們所能想象的,你看你看,這樣沉重的傷勢,這才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好成這個樣子了,太神了!”
“好想知道希音大師吃的是什麼丹藥啊,喂喂,江三策在哪,快讓他說說!”
人們又一次發(fā)出劇烈的嘈雜議論聲,不過這一次議論的焦點,卻是蕭怒
究竟吞服了什麼丹藥,有著如此強大的神奇功效!
江三策手中的魔器小盾失手掉落地上,也渾然不覺,他癡迷地看著擂臺上那個渾身浴血的烈焰魔男子,心裡只是反覆沸騰著一句話:“我要拜師,我要拜師,我要拜師!”
圍觀的人中,不少人看清了蕭怒取出的那粒神奇的療傷丹藥,但認(rèn)識的寥寥無幾,偏偏江三策就是其中一個。
號稱八星聖藥的‘返命丹’!
意思是,只要你手上有一?!得ぁ?,哪怕受再重的肉身傷害,也能很快恢復(fù)過來,一丹如有一命!
就連黃泉大祭師,抑或是神皇堂三位煉丹宗師,也沒有發(fā)現(xiàn),其實這?!得ぁ鞘捙诘谒年P(guān)時,順手煉製出來的。
丹,只有三粒,收丹時,蕭怒悄然將其收取,連這幾個始終觀察著他一舉一動的老傢伙們也沒能發(fā)現(xiàn)蹊蹺。
此時蕭怒百感交集,他想到的是,人類修士中,不知有多少人曾經(jīng)夢想著,有朝一日殺到小黃泉來,甚至於殺進黃泉聖地去,爲(wèi)了這個口號一般的夢想,人類修士不知有多少埋骨於茫茫魔域世界。
可悲的是,許多人根本連小黃泉在哪都不知道,白白將自己送葬在低等魔域世界,或許連魔域十八界都未能進入。
一切都因貪婪而起,又因貪婪而止。
便在此刻,蕭怒心中生出一個看似荒謬不已的念頭。
“如果,我真的拿到了魔域十八界的界鑰,並控制了小黃泉,那麼,當(dāng)我把這些地方都改變成靈犀神之光照耀的地方,那個時候,人類對魔族的仇恨,亦或是魔族對人類的仇恨,是不是會就此消弭?那個時候,人類和魔族,是否不再糾結(jié)於,是否擁有虛空通道,來往於兩個截然不同的位面世界呢?”
“如果我真的做到了,我的浩然門功德,不知道會積累到怎樣高的一個程度!可惜,控制魔族容易,改變?nèi)诵奶y。相比較而言,我寧願多相信魔族一點......”
想到人類的狡詐與貪婪,蕭怒覺得自己這個目標(biāo)根本不可能實現(xiàn),索性暫時將其擱置。
說來話長,其實很短暫,這些念頭,不過是蕭怒服下‘返命丹’後短短幾個呼吸時間內(nèi)想到的。
不得不說,烏贇的力量的確強橫。如果蕭怒沒有修煉過修身術(shù),沒有千錘百煉過肉身,沒有開啓無數(shù)的輔脈,沒有覺醒蕭家血脈中的隱藏力量,剛纔這一番激烈的肉搏中,他早就被烏贇生生打死了,而不是他最後反敗爲(wèi)勝,將烏贇渾身的骨頭拆散!
蕭怒終於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初決定走靈武雙修之路,是完全正確的。
沒有當(dāng)初的辛苦付出,哪有今日之輝煌戰(zhàn)果?
蕭怒一步一步慢慢走向癱倒在地的烏贇,這個只剩一口氣息的巔峰大魔神,神皇擂四周,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你是什麼人?爲(wèi)何要破壞我挑戰(zhàn)神皇擂?”誰也沒有想到,走到烏贇面前的蕭怒,卻大聲喝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人們頓時愕然,敢情,今日烏贇帶著烏家衆(zhòng)人發(fā)瘋,跟人家希音大師一毛錢的關(guān)係都沒有?
那麼問題來了,烏家人到底爲(wèi)什麼發(fā)瘋的呢?
忽然間,人們齊齊把目光轉(zhuǎn)向一臉愕然的流軼。
此刻的流軼大魔神身邊,站著三個青年男女,同樣一臉愕然。
有人認(rèn)出,那個年輕公子,就是之前拿出一條儲物腰帶,跟三白公子賭希音大師會通過神皇擂第八關(guān)的男子。
難道,烏家發(fā)瘋,都是源於那場賭局?
一場賭局引發(fā)的浩劫,這算不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