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要去治病了,你再纏著我,休怪我下毒!”
“聽笛,別動怒……”
瀧藥寒險險閃過云聽笛扔過來的花屏,看著一地紋金寶瓶的碎片,只能賠笑。
“本公子來就是要救人的,起先時日尚早,可現在你看,都深秋了!這寒冬到來之前,再不救人,來年能不能根除就不好說了!”云聽笛指著瀧藥寒的鼻子怒罵,可無奈自己身手不如人,一直無法強攻出去。
瀧藥寒雖然能制得住云聽笛一時半會,但如果他用毒,自己怎么可能躲得了?眼見著云聽笛就要動手,連忙道:“別別別!陛下現在很忙,真的不易打擾啊!”
“忙?”云聽笛冷笑,“秦王什么時候不忙?他馬上就要親自領兵楚國,要是等到他走了,我又找誰去?”
“可是……”
“別攔著我!”云聽笛一把打開瀧藥寒的手,瀧藥寒正要強阻,眼角卻看到云聽笛指間捻著的藥粉,連忙避開。
而這一閃避,云聽笛已經出了門,眼見著就要去擅闖神武殿,瀧藥寒急得脫口而出:“樞已經死了!”
“什么?”云聽笛站住了腳,滿臉愕然地回過頭。
瀧藥寒知道瞞不住了,深深嘆了口氣:“本王沒騙你,二皇子他,其實早就薨了。”
云聽笛眉頭動了動:“什么時候?”
“湫洛公子離開不久。”
“那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這件事是秦國上下的秘密。湫洛離開后,樞因為車騎依仗混有內奸,的確以監管不嚴受連帶責任,曾被陛下囚禁在牢獄中,卻也沒有嚴加管制,甚至能讓貼身的宮女進來服侍。秦王對湫洛的感情,別人不知,我卻是明白的,他不可能對樞下手——畢竟,那是湫洛喜歡的人,縱是千般恨、萬般妒,秦王不會再讓湫洛恨他第二次。”
“可是,這樣的情況下,樞還是死了?”
“嗯,”瀧藥寒沉重地點點頭,“這是個無頭懸案。樞公子聽到湫洛墜崖的消息,一直高燒不止,我們也曾派太醫診治,都說長日調養不會有問題。可偏偏……不久后,樞就自盡了。”
“自盡?”
“嗯。白玉的發簪刺入喉管,當場斃命。現場沒有任何暗殺的痕跡,可是,陛下認為,這當中還有隱情。”
“所以你們秘不發喪,封鎖消息,以免打草驚蛇,然后暗查此事?”
瀧藥寒點頭:“不錯。畢竟皇子被害,是秦國恥辱;而若宣稱是自盡,陛下與湫洛和樞之間的糾葛,恐怕會影響陛下聲譽。現在戰局頗緊,誠不宜多生事端。”
言罷,瀧藥寒長身一拜:“公子,這些日子來隱瞞于你,還望見諒。瀧藥寒誠是難言之隱。”
“罷了罷了,”云聽笛擺了擺手,“算我倒霉,這還是第一次答應了人家救人卻做不到——這事,湫洛知道嗎?”
“自是不知。”
“那好,我去告訴他!這件事他有權知道,也免得日子長了,最后受不起。”云聽笛說了,便轉身去收拾東西。
“這便要走?”瀧藥寒想要阻止他,卻實在再沒有借口,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又訕訕地縮了回去。
“我來就是為救人,現在人沒了,當然要干我自己的事去。”云聽笛東西不多,一個簡單的包裹,說話間就已經打好了。
“不能再留一陣子嗎?”瀧藥寒擋在云聽笛面前,問。
“不了,本公子云游去了——借過。”說著,繞過了瀧藥寒。
“聽笛!”
就在云聽笛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瞬息,瀧藥寒一把拉住了云聽笛的腕。后者不解地回頭看他,以眼神詢問“還有什么事”。瀧藥寒只是一時著急,這人拉住了,他卻無言以對。支支吾吾半天,終于擠出一句話:“你今天走了,怕是再也尋不著了。”
云聽笛聽聞噗嗤笑出來:“好端端的尋我作甚,你若是一輩子不用見我,說明你身體康健,該偷著笑才是。”
“可我現下并不康健!”
“哦?”云聽笛好笑地打量著他,“丑八怪王爺,你倒是說說,你有什么隱疾,是本公子都沒看出來的?”
瀧藥寒將云聽笛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這里。”
“這里?”
“心里!”瀧藥寒直視云聽笛那雙困惑的桃花眼,在瀧藥寒的雙眸中,是比戰場殺敵堅定的神色。他看著云聽笛,一字一頓道:“我喜歡你!”
“哈?”云聽笛驚愕地下巴都快掉下來——這個總是被自己欺負的呆子、美人腮的丑八怪,居然說喜歡自己?他……到底喜歡自己哪里啊?能打他?能罵他?還是……能用毒藥他?
想到這里,云聽笛噗嗤一聲笑出來,打開瀧藥寒的手:“你真無聊,我要走了。”
瀧藥寒怔怔地站在原地:“我剛才說喜歡你,你沒聽到啊?”
“我聽到了啊。你說完了?說完我就要走了。”
“可……”
“再會。”
“聽笛!”瀧藥寒再次不死心地拉住云聽笛,“聽笛——我要你,做我的發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