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傾瀉而下,潮濕的地牢關(guān)著六七個1o來歲的少年,各個身上都帶著鞭痕,蜷著身子握在角落里。
楚狂輕門熟路的找到當(dāng)初關(guān)押自己的地方,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一向面無表情的俊臉上閃過一絲不忍,自腰間拿出平日干活的家伙。拿過鐵鎖,左三圈,右三圈來回扭動,他的武功不如花木拓,在撬鎖上卻領(lǐng)悟極高,當(dāng)初陌雅為了培養(yǎng)他,找來鎖匠打了不下2oo個鐵鎖,練就了一身本領(lǐng)。
原來這江湖上窮人稱贊,富人唾罵的盜狂世家,并不只是一個人。
又是一陣夜風(fēng)吹過,地牢無恙,地上灌木中的陌雅卻有些撓頭,早知道她也去湊湊熱鬧殺殺人,總比傻呆在夜空下喂蚊子的好,雖然小白已經(jīng)很盡責(zé)的吞掉幾只小蚊,不過她的玉臂還是被叮出了幾個痘。
夜色又是黯淡了幾分,陌雅叼著草根望著北斗星,陷入沉思。
“師姐,我回來了!”花木拓領(lǐng)著大包小包的衣裹,累的氣喘吁吁,屁股后面還跟著一個小女娃張的好不可愛。
陌雅一見有人回來就樂了,足下一用力,飛身下樹。彎下身子,用紙扇抬起女娃的下巴,淡笑道:“這孩子長的真標(biāo)致?!焙煤谜{(diào)教調(diào)教,又是一個迷倒眾生的主兒。
“師姐,咱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這次撈了多少銀子吧?!被就赜幸獾膶⑴拮o(hù)在身后,他就知道主子在打什么主意,好好的一個娃又要落入賊船了。
墨眸危險的瞇起,打開衣裹,清點(diǎn)了數(shù)目,勾起嘴角輕笑:“狂兒的辦事度越來越慢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話音剛落,楚狂便帶著剛剛營救的孩子們出了山洞。“主子,人都救出來了。”
陌雅拍拍小手,放下手中的包裹:“你們把這些銀兩和孩子們都找些好人家送了,我出去逍遙幾天,茶樓的事你們盯緊些?!奔热粣喝斯纫殉?,她留在漠北也就沒有多大也意義,左思右想了許多日子,還是決定去趟北平,拿到寒冰琴再做打算。
楚狂一愣,平日里主子總是說消失就消失,也沒有刻意囑托他們什么,今日是怎么了?心中瞬間升起一絲不安。
花木拓?cái)?shù)著銀子的雙手驟然停頓,紫眸閃過一絲痛楚:“師姐要去北平?”他知道她始終放不下那個人,可是他不明白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么,他們賺了這么多銀子,也有了自己的茶樓,每天分些銀子給老百姓們用,高高興興的有什么不好!為什么還要惦記著只有痛苦的北平!只因?yàn)橛心莻€人在么?難道他就不可以么?雙手握拳,薄唇吐出幾個字:“我也要去!”漂亮的大眼直勾勾的望著白衣女子,只等一個答案。
陌雅輕輕搖頭,淡笑道:“拓兒,這是師姐自己的事?!彼揪筒粚儆谶@個異世,不管白日里如何的開心,總是時常會感到空虛寂寞。她想過,只有回到21世紀(jì)才能找到歸屬感。
勉強(qiáng)勾起的燦爛笑顏漸漸退去,左胸口仿佛被針扎過,痛的花木拓微垂下頭:“拓兒會等師姐回來!”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分開,自被救起的那日起,就是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可這一刻,卻讓他覺得兩個人的距離好遠(yuǎn)。
陌雅伸出手,揉碎了金黃短:“你這個小鬼。”大笑的轉(zhuǎn)身,足下輕點(diǎn),擺擺手,調(diào)侃道:“如果我回來茶樓倒閉了!”飛身上樹,一躍十里,零散的飄過最后一句話:“那我就把你宰了喂小白!”輕揚(yáng)起嘴角,絲隨風(fēng)而舞,她相信只要有拓兒在,追茶到底會一直紅紅火火下去!
花木拓抿著嘴,紫眸一直向北,直至那白色的倩影沒入夜色中,呢喃自語道:“拓兒會一直等著,一直等?!蹦模椭肋@次的離別,很有可能就是永別。
“走吧?!背衩鏌o表情的拍拍花木拓的左肩,心中是同樣的不舍,可那是陌公子,是任何人都不能左右的絕世奇女子。
誰都沒料到,本是開開心心的滅了惡人谷,卻由一場離別收場,黯淡的月光灑在兩個少年的背后,有著說不出的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