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樓地下古玩市場。
計小天指著一個攤位上的一個唐三彩馬俑問道:“老板,這個多少錢?”
那老板倒也識貨,一看計小天全身名牌的這個架勢,立馬把原定價格翻了一番,伸出兩個指頭道:“老板真有眼光,這個可是標(biāo)準(zhǔn)的西窯唐三彩,老板要是心誠的話,我也不玩虛的了,直接底價給你,兩千塊。”
“什么?兩千?”汪旱跳了起來:“你怎么不去搶?”他看得清楚,這個所謂的西窯馬俑,不就是個地攤貨嗎?別說兩千,就是二十給他,他也未必要的。
計小天卻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多說了,喬復(fù)盛,錢給他。老板,你速度打包。”他甚至沒有還上一口價,盡管計小天百分百可以,他如果還價,至少能便宜一半的價格。
那攤位老板顯然也沒想到會遇到如此爽快的冤大頭,且不說還價不還價的問題,來這里買東西的,無論是真正的菜鳥還是所謂的行家,哪個不是對著東西坐看右看,研究個半天,有的人甚至還帶上了放大鏡之類的全套工具,一副大科學(xué)家的派頭。
而象計小天那樣,走到攤位前,目光上下一掃,幾乎瞬間就決定了要買物品,而且絲毫沒有還價的豪客,那老板做了幾年生意,今天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果不是計小天那身名牌震住了他,那老板真還以為他是來消遣人的,要不就是打算使用假鈔。
喬復(fù)盛打開旅行包。取出一疊一萬元一扎地百元紙幣,熟練地數(shù)出二十張,遞給了攤位老板。那老板目光一瞥,心跳頓時快了十倍以上。
“錢!錢!包里可全部都是錢啊!”就這么一眼看去。旅行包里竟然全都是這種一萬塊一捆的鈔票。一小捆一小捆的塞滿了整個旅行包,這該有多少錢啊!
老板眼中貪念大盛。先是后悔沒有把價格開得更高,然后又動起了一些歪腦筋。但看著韓大力、譚景天五大三粗的身材,那老板又有些打退堂鼓,而緊接著,他心中又在暗想:“哪有人會帶這么多錢出門地?難道全部都是假鈔?”
想到這里,那老板臉色一變,趕緊掏出驗鈔筆,對著喬復(fù)盛給他地二十張鈔票左照又照,從正面掃到反面。那驗鈔筆卻是始終亮著綠燈。那老板松了口氣,既然能騙過驗鈔筆,那么即使是假鈔,他也不至于損失太大。
攤位上沒有伙計,只有老板一個人身兼數(shù)職,現(xiàn)在負(fù)責(zé)打包的,也是他自己。計小天嫌他打包速度太慢,從他手里接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地把東西包好,那熟練的手法。超快地速度,喬復(fù)盛等人已經(jīng)見識過幾次,還不覺得怎么樣,但落在那個老板眼里,卻又是一驚。
“好快的速度!想不到,今天真的遇到同行了。不對!如果是同行,難道說這唐三彩真的很值錢?難道它不止兩千?要不然那家伙怎么買得那么爽快?”攤位老板心中暗想:“不過,也不對啊。這唐三彩分明就是現(xiàn)代的仿制品,根本不值錢啊,而且即使他是內(nèi)行,難道就不懂得還價了?恐怕更要把價格打到最低吧?呃,對了,他一定是出來玩的富家公子,所以才不在乎錢。”
想到這里,那老板心中微微定了一些。這唐三彩燒制的溫度最高在一千一百攝氏度左右,制作工藝其實不算太復(fù)雜,原料更是隨處可見,而它的胎配方也早已公開,在現(xiàn)代,仿制高手可謂是人才輩出,有地甚至還是專精此業(yè)的專家,在這種情況下,這種仿制品壓根值不了什么錢。
看著韓大力將包好的馬俑放入一個大口袋中,攤位老板心里還不住嘀咕著。
走到下一個攤位上,計小天依舊是目光掃過全部的貨物,然后指著柜臺下面的一盆古錢幣問道:“老板,這錢什么價?”
這個老板早已看見了計小天他們購買唐三彩馬俑的豪爽派頭,當(dāng)下哪會遲疑,直接報出了一個高價:“二十塊一枚。”其實,從數(shù)字來說,這個價格倒也不算離譜,不過別人都是一把一把抓的,而不是論枚賣。
計小天同樣沒有還價,他彎下腰,伸手到那個臉盆里攪了幾下,然后站起身,對幾個室友道:“走吧。”
“哎,別走啊。”眼看財神爺就要飛走了,老板大急,趕緊招呼道:“別走啊,你們要是誠心買,價格好商量,你們要多少錢一枚?”
計小天搖了搖頭:“不是錢的問題。”
“貨!我還有!”那老板急道:“你們要古錢是吧?我這些。”說著,他從柜臺底下拖出一個大口袋,里面裝的果然都是古錢。
計小天眼睛瞬間一亮,很快地在那堆古錢里挑出兩枚,也不給那老板看,直接放入了自己口袋。
“喬復(fù)盛,給錢。”計小天道。
“是。”喬復(fù)盛抽出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
“不用找了,我們繼續(xù)走。”計小天說道。
在如此高的效率下,一行人很快就把整個地下市場逛了個遍,喬復(fù)盛地那個旅行包,已經(jīng)少了兩捆鈔票,而韓大力背后則是滿滿的背了一大包東西。這時候,市場上已經(jīng)是人人側(cè)目,尤其是那些老板,一個個用熾熱的眼神看著幾位財神爺,恨不得能把他們重新拉回自己的攤位上。
從地下市場出來,喬復(fù)盛略略埋怨道:“老大,我們是不是太招搖了?你看后面的那些老板,一個個把我們當(dāng)成凱子狂宰,如果我們稍微低調(diào)些,我保證至少能省下七成的花銷,也許還要更多一些。”
計小天讓韓大力把東西放進(jìn)后備箱,說道:“我們趕時間的,而且,這點小錢,給他們就給他們了,其實吃虧的是他們才對。”
“老大,這么說來,我們買的這些東西,都是值錢貨了?”喬復(fù)盛將信將疑:“你都沒仔細(xì)看的。”
“就算虧本,那也是虧我自己的錢,你急什么?再說,你又怎么知道我沒仔細(xì)看?”
“哦,老大是之前就來探過底了。”喬復(fù)盛恍然大悟,自己找了一個解釋出來。
計小天微微一笑,沒有進(jìn)行辯駁,直接發(fā)動了汽車。喬復(fù)盛怎么可能想得到,計小天現(xiàn)在的眼睛,不比高精度探測器要差,而他的記憶力,更是足以讓當(dāng)前的主流電腦汗顏,在古玩市場里,計小天簡直就象是一個擁有著無比豐富經(jīng)驗的專家團,而且還帶著無數(shù)中高級鑒定儀器,對他來說,判斷古玩的真假,判斷它們的價值,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了。
如果說計小天還有出錯可能的話,那也不是他個人的失誤,而是當(dāng)今整個學(xué)術(shù)界都錯了。不過即使這樣,計小天已經(jīng)是錯有錯著,反正他買的東西,能被專業(yè)鑒定家鑒定為值錢貨就行了。
購物大豐收,但計小天并沒有松懈,而是馬不停蹄地開向東臺路古玩市場,這也是上海著名的人文古玩招牌市場。
照例迅速轉(zhuǎn)了一圈了,喬復(fù)盛的旅行包又少了一捆鈔票,而譚景天手上則多了兩只大口袋。
“喂喂,老大,你說這玩意真能值二十幾萬?”汪旱回到車上后,忍不住發(fā)問道。
“如果說我們有耐心的話,應(yīng)該會值的。”計小天點點頭,但又道:“不過,既然我們急著脫手,估計就值不了那么多了,能賣個十萬到十五萬,就在我的心理價位之上了。”
“可惜了。”汪旱惋惜地?fù)u了搖頭,突然又急道:“老大,你把那玩意放在后備箱,不會弄壞吧?”
“打包好了,沒那么容易壞。”計小天一邊說著,一邊駛向下一個目標(biāo)——大木橋路的云洲商廈。
這云州商廈的知名度略低,但別看它只是個錢幣和郵幣卡的狹隘市場,卻也是上海民俗文化的搖籃。計小天滿懷希望而去,但這次卻是空手而歸,只能再次前往下一個地點。
南京西路688的奇石古玩市場、福建路收藏街、多倫路商鋪、許昌路古玩裝飾街、長樂路古玩店、復(fù)興中路舊貨寄售店、泰康路藝術(shù)市場、靜安寺古玩市場……在有限的時間里,計小天幾乎把半個上海的古玩市場逛了個遍。也虧得幾位室友最近一直在鍛煉身體,不然的話,他們非得被計小天搞趴下不成。
“可惜時間不夠了,還有些地方來不及去。”計小天看看時間不早,便放棄了繼續(xù)掃蕩的念頭,開車朝著浦東機場快速趕去。
“咦?”剛進(jìn)機場大廳,計小天忽然站定了腳步,緊緊地盯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婦人看了幾秒,然后快步上前,猛的一把將她抓住。
“啊!”那婦人一聲尖叫:“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