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昊心有所感,突然察覺到了什么,仔細一感應,不由得笑了笑,是唐小婉也在這里玩,他才剛開中海,還沒來得及去找唐家,這就遇上唐小婉了。
“小弟,怎么了?”見張昊遲疑,陳美舒不由得問道。
“沒怎么,突然發現唐小婉在這里,這里挺亂的,未.成.年也可以進來啊?”
張昊倒是挺知道唐小婉的情況,這丫頭太叛逆了,自從那次回去后,在學校里上課三心二意,成績懶得一塌糊涂,卻因為他隨手送了個“仙劍”,這丫頭就一心迷上了練劍術。
“唐小婉?是盛唐家那個小妹妹,她也在這里啊。”上次在道觀里,陳美舒見過唐家的人,說道:“未.成.年是不能自己進來,不過跟著大人一起,也就能進來了。”
“我們先上去,跟圈里人打個招呼,等會兒去找唐小婉。”
張昊說著,和陳美舒往雅間的閣樓上去了。
閣樓上幾乎都是些穿練功服的人,年輕人、中年人、老年人,統統都有,并不是武行中人,而是武術愛好者,穿練功服只是圖個樂趣,畢竟是來看擂臺,大家就像聚會一樣,以示自己也是練武術的。
陳美舒也給張昊介紹著情況,說道:“這些人全是中海的富貴階層,日常的聚會點通常都在五個項目,練健身,做保.健,吃飯局,玩收藏,泡夜場,不僅僅是吃喝玩樂,這也是如今的社會交際,只是可惜了,我們武行在練健身這一塊的占有額幾乎是零。”
“確實是可惜了,這丫的都是錢啊。”
張昊也是郁悶,知道了這場子的人均消費,只怕那些練健身的跆拳道會所也不會便宜,如果大家都練天朝武術,有了行業市場,他也可以跟風搞個武術會所什么的,賺得盆滿缽滿。
到了閣樓上,徑直進了一個雕花屏風間隔的雅間,這雅間頗為寬敞,聚集了二三十人,全都是有真功夫的練家子,這會兒正在談論什么,氣氛有些凝重,見到陳美舒進來,眾人連忙起身。
“陳妃啊,你怎么現在才來,聽說今晚韓國人那邊來了個高手,名叫金崇熙。”
“對對,我剛才去后臺看了一眼,金崇熙的筋骨極好,身高一米八,全身都是肌肉,我找人打聽了,金崇熙手刀劈五塊板磚,拳勁過千磅。”
“聽說是跆拳道的主戰派,以前一直在美國那邊打黑拳,出手兇狠,手下有不少人喪命。”
“哎,這次危險了,金崇熙第二場上,我徒弟正好對上,只怕是守不住擂臺了。”
“還有日本那邊,這次也來人報仇了,是極真空手的嫡系傳人,是個狠角色,隱藏了身份練實戰,在日本全里剛拿了個地下拳王的戰績……”
“對了,倒是外圍圈里也出個是高手,練的是散打,會硬氣功,不知是那位高人在幕后指點……”
“泰拳那邊也有人來湊熱鬧,行事低調,應該是個貧苦出生,我讓徒弟去找茬摸底,被一拳KO了,是個高手啊……”
眾人一陣談論,快速的把情況說了一遍,張昊聽了,心里也是驚愕,原本還以為這擂臺只是小打小鬧的武術切磋,卻沒想到規格這么高,全是一流高手,拳勁過千磅,1磅約等于0.9九斤,過千磅就堪比千斤之力,體能已達一流,若是領悟了化勁拳術,神髓并濟,再進一步就可以煉髓換血,達至后天登峰造極。
并且這些人的來歷背景也是魚龍混雜,各個國家流派,有打黑的,有正宗流派的,有不知名高人指點的弟子,還有貧苦出身的泰拳者等等,混雜成一個大圈子。
“各位,稍安勿躁,靜觀其變。”陳美舒的語氣也凝重了幾分,擂臺賽的勝敗直接關乎著武術界的名譽,而名譽就關乎著眾人吃飯的牌子。
但上了擂臺,各憑本事,他們主辦這擂臺,打理各方關系,還招攬這么多看客,也是費盡了心力,若是學藝不精打不贏,誰也沒辦法了。
“要不用點貨……”
有人小聲的提議,比劃了個手勢,大家都是明白人,這意思是來一針興.奮.劑,他們這擂臺是以格斗交流發起,后臺的檢查程序很簡單,全憑圈內的行規自覺遵守,但這幾年越來越先進,連奧.運.會上都吃藥,更何況這魚龍混雜的圈子,打針吃藥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一聽這話,張昊在旁邊卻是看不下去了,如今這年頭,皆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但張昊也不是迂腐之人,打針吃藥什么的,他并不反對。
不過在他看來,至少要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生死攸關,為求生存,用再多的藥都不過分,但平日里就隨便濫用,這未免太輕松了。
“各位,平時比武切磋,就沒必要藥了吧。”
張昊說話了,他也是一方宗師領袖的人物,還在全國道協掛了副會長的頭銜,怎么也得宣揚一下正能量。
這夜場的燈光有些偏暗,眾人聞言,這才注意到陳美舒旁邊的人,身著一襲長衫,長發垂肩,略有幾分古板老成,顯然也是圈里的人。
“陳妃,這位是哪條路上的朋友?”一個中年人問道,
“這是我小弟,張子。”陳美舒說道,又給張昊介紹了一番,“這位是行意虎鶴一派的邱瑞光,旁邊是三人是弟子,這位是洪拳劉紹云,這位是我們八卦門的秋叔,這邊幾位是師兄弟,這邊是……”
陳美舒介紹了一圈,這介紹人也是一門學問,陳美舒并沒有一個個的點名介紹,而是只有幾個主要領頭的名字,其余人則是一筆帶過,這是把張昊的地位提高到了各派高層一個級別,并且沒有介紹各自的行業,這意思是打個招呼交個朋友,但不深談門路。
“在下張子,久仰各位朋友了。”張昊拱手抱拳,行了個江湖禮。
眾人見狀,皆是眉頭一挑,混江湖得講個規矩,就算是吃飯也有排資論輩誰坐上席,對方看似老成,卻只是一個年輕人,但陳妃這引路,未免太過高舉,直接跟他們平起平坐了。
不過陳妃的面子,他們也得顧忌,畢竟陳妃的關系背景,在圈子里很有話語權,而陳妃的拳術也是非常厲害,兩年前就達至了暗勁,平常很少出手,又是女子,眾人不方便試探,也就不知道陳妃厲害到了什么地步。
一時間,眾人都沒說話,目光瞟了一眼秋棠柏,秋棠柏是八卦門的前輩,自己派內的人,說話更方便。
秋棠柏也是個老江湖,立馬就明白了眾人的意思,這是讓試探一下底子,秋棠柏心里卻是苦笑,別人不知道,但他可是清楚,陳妃的修習內壯神力八段錦,陰陽混成,謂之丹熟,讓他去試探陳妃帶來人,這不是自找苦吃么。
不過秋棠柏還沒說話,陳美舒嫣然一笑,當然看出了各位的心思,不顯露個一鱗半爪,這圈里的人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我小弟剛從山里修練出關,各位若是有興趣試試,倒也無妨,不過要小心了,我小弟可不是凡夫俗子。”陳美舒說著,帶張昊來湊熱鬧,也是為了墊個腳,讓道上的人知難而退,今后不要自找麻煩。
“哈哈,不是凡夫俗子,難不成還是陸地真仙?”
眾人有些笑了,但一個個都是老江湖,深知拳怕少壯的道理,沒人敢小視,否則陰溝里翻船,自己的牌子就算是砸了。
邱瑞光給旁邊一人使了個眼神,那人一直低調,沒怎么出言,是鷹爪門的前輩,又給自己身邊的徒弟使了個眼神。
一般情況下,這種試探的事都是徒弟出場,因為徒弟是晚輩,名聲還輕,輸了也就無所謂,而鷹爪翻子的功夫都練在手上,與人試探搭手,也是最為合適。
這徒弟是個三十歲模樣的壯年人,一雙手抓練得像精鋼似的,指節筋骨的密度極高,可惜如今這年頭,打拳都得戴手套,鷹爪翻子拳的威力施展不出來,而私下打斗,鷹爪的殺傷力太大,稍有不慎就抓到了要害,容易傷人出事,因此不輕易授徒,修習者甚少。
“朋友,在下譚永成,鷹爪翻子傳人,來跟你搭個手。”
譚永成站了出來,拱手抱拳,手指關節彈得脆響,隨意一手伸出,擺開了架勢。
眾人則是后退了兩步,讓出場地,倒想看看這位名叫張子的人是個什么來路,能讓陳妃如此夸言。
“呵呵,幸會幸會。”
張昊笑了笑,拱手一禮,對鷹爪翻子拳也頗為了解,創于近代武術宗師陳子正,由八閃翻子衍生而來,結合鷹爪功和岳氏散手。
手上的功夫是最難練,也是最具實用的功夫,因為做任何事都得用手,一旦接觸到手,鷹爪的威力就體現了出來,分筋錯骨,鐵指寸勁,擒拿抓擊,非常之厲害。
而觀看此人的手抓,筋骨已練成形,關節結實,肌膚老繭硬皮,真有幾分老鷹爪子的神形,力量感極強,體能也達到了一流水準,發勁剛柔兼并,已有暗勁的水準,不過手抓橫練有暗傷,氣血堵塞,神經麻木,注定與化勁無緣,并且過了體能的旺盛期,功夫必然大幅下降。
但俗話說得好,拳怕少壯,以譚永成的實力,若不是張昊的修為高出一大截,還真不敢搭手。
“譚居士,小心了。”
說話間,張昊上前一步,也沒擺什么架勢,一手負背,另一手就隨意伸了出去。
眾人見到這一幕,皆是皺起了眉頭,心想,這年輕居然如此托大,就這么隨意的單手伸手,連個預備式都沒有,莫不是個青頭愣,根本不懂拳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