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熙晨和劉猛各自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劉猛嘆了一口氣。“今天本來是你大喜的日子，實在不該說這些，但是我們現在很孤立。”

“什么情況？孤立？還是那件案子？我不是說過，讓你先放下了？”

“我永遠記得我是個警察！這種事情怎么能放得下！現在不知道怎么了！我都懷疑整個川喻是不是已經變成了一塊鐵板！有一只黑手在大手遮天！”

“劉猛！說話小聲點！”汪熙晨皺眉示意，看到她這樣的神情，秦牧云才覺得他們真的是碰上了天大的麻煩，今天本來是個喜慶的日子，他們卻在這滿座賓朋里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才肯講，想必已經到了兩人都無能為力的地步了。

劉猛怒拍了一下桌面，似乎被什么事情氣得不輕。

“我還怕什么！這件案子已經不是我們單一的案子，其它省份已經有跡象表明一種新型的毒品已經出現在市面上，可他們即使拿到了樣品，也分析不出其中的成分，追查不到源頭。可我們明明知道源頭就在我們永安，但與這案件有關的一切正在被人秘密銷毀……再接下來，咱們恐怕就成了唯一的知情人，然后就該銷毀我們了吧？！”

汪熙晨沉聲說道：“所以我才讓你小心！現在的形勢你也看到了。萬一我們行差踏錯，恐怕你想的事情就真的要發生了。”

“汪局，你看看外面來了多少人。那些人哪個不比我們的帽子大，可他們都在干什么？他們是在裝聾作啞，還是視而不見？難道正義感在這些人的心里已經徹底消失了嗎？”

秦牧云聽他們說到這里，已經猜到了是什么情況。那種東西已經不再是實驗室里的實驗品……已經開始流通了！而劉猛他們卻因為某些原因，什么都做不了。

“危害有多大？我是指那些吸食了的人。”

“不，比想像的小很多。似乎對方把劑量稀釋到相當的比例，沒有造成太過于嚴重的社會危害。但同樣也做得更為隱蔽，將來的危險性將更可怕！”汪熙晨回答他說。

她所說的‘將來更可怕’，是指這種新型毒品的人口基數問題，到目前為止，相較于傳統毒品，這種新型毒品還只是在小范圍內流通，但一旦他的成癮人數達到了一

個更大的基數，難保掌握毒源的一方不會突然提高劑量比例，造成極其可怕的后果。

可現在的問題在于，偏偏源頭的川喻省還沒有出現這樣的案例。在川喻這種東西并沒有上市流通。這并非是對方不想在這里賺錢，而是一個極其高明的策略。

“我們現在大致上已經猜測到對方想干什么。”劉猛接著說道。

“源頭在我們這里，但我們這里已經從上到下全都被一手遮天，只要不利于對方的行動，都會遭到扼制。偏偏我們這里又沒出現相應的案例，也沒有形成危害，在表面上根本不會引起重視，上頭又有足夠的理由輕描淡寫的忽略過去。甚至讓我們銷案。現在更可怕的是，有人在背后悄悄的掩蓋痕跡，意圖把所有的證據都消滅干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我連身邊的同事都不敢信任，現在在外面見到任何人都像罪犯！包括錢書記……”

汪熙晨輕嘆了一聲：“不要再說了。我真的感覺我們盡力了。要是你再做下去，恐怕哪天你就……”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秦牧云簡直無法想像，這個小小的案子會變得這么龐大。他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居然想到了圖書館的那個陸皓東。

陸皓東……難道他和這件事情有關聯？這個人，和那個趙威，他們也在下一盤大棋。他們的棋局，也是這么宏大。他們的棋局，和面前把劉猛逼到這種地步，把汪熙晨這位政法委書記逼到這種地步的局，會不會是同一個局呢？

他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和兩人說清楚，可一想到趙威的武功，他就覺得這事情絕不能說。如果他說出來，讓劉猛和汪熙晨知道他們的存在，那么眼前兩人必死。

陸皓東和趙威，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不要說殺一兩個人，那兩個家伙恐怕就算殺得盈城盈野，他們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是極端恐怖的角色。

而且他們要殺人，神仙都活不下去。就算秦牧云自己能對付得了趙威，可他不能天天跟著劉猛和汪熙晨，就算時時刻刻盯著，一旦稍有疏忽也會被他們得手，最后還是死定。

而憑他一個人的力量要想殺他們，基本也等于不可能，他和趙威的實力旗鼓相當，根本殺不

死。

更何況這一切只是猜測，還不一定有關聯。秦牧云隱隱約約覺得，陸皓東的棋局，恐怕比這小小的毒品要更大！更大得多！

“劉隊，晨姐。我看，你們還是不要繼續下去。我的分析是這樣的。”秦牧云說出自己的看法來。

“現在既然已經開始在市面上流通，對方在川喻一手遮天也不過是為了秘密不被泄露出去。如果你們在這時候急于一時，恐怕真的會遭遇不測。到了那個時候，誰還能主持所謂的正義？只有留著有用之身，才能維護你的正義。”

“……”兩人沉默無語。秦牧云又接著說了下去。

“你們只有再等。等他們造成的影響更大，那個時候就不是川喻一省的問題了。還有更上面。京城。難道他們會坐視不理？那只遮天的黑手，還能遮到京城去嗎？你們現在要隱藏起一份證據，到時候就有用武之地了。至于危害有多大，有時候真的不用擔心太多。我最近遇上一些朋友，看問題的角度也變了。一個地級市，一個省城，一個川渝省。始終不過是小局面。你們只是身處其中，覺得好像什么都很嚴重，其實看得更遠一些，就會發現不過如此。這些不過都是小打小鬧。”

“小大小鬧？難道還有比這更大的嗎？！這可是牽扯到成百上千萬人的生命安危！”劉猛聽得目瞪鳥呆。

“這不是還沒有發生嗎？稍安勿燥吧。我們就說到這里，多余的話說了也沒用了。不管發生什么事情，你們都要忍。走吧，今天是我訂婚的日子，你們就好好的高興高興，別讓人看出來。我今天面具都要帶到快面癱了，要不是為了我的準老婆，我早不干了。”

秦牧云說完也不理他們的反應，徑自過去開了門。

外面依然是喜氣洋洋，似乎和他們剛才在里邊說的話完全不搭邊，完全是兩個世界。

他這時候真不覺得那件新型毒品案子算什么大事，因為在他的預感中，仿佛還有更大的事情要發生。

今天劉猛和汪熙晨的出現，讓他們的預感更加清晰起來。這背后看似毫無意義的線索關聯，似乎都在指向了某一件東西。無論是眼前看到一切，還是曾經發生過的一切，仿佛隱隱約約都有一個共同的終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