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趕在午夜前順利抓到了那伙邪教徒,對方一共有三個人,來自北方,自稱是混亂之神馬多拉克的信徒,他們的教義是將混亂帶給人間,警衛隊破門而入的時候這伙人正聚在一起商量往城中的水井中投毒的事情,結果被抓了個人贓俱獲。
警衛隊這邊的人都很振奮,因為這證明了他們的隊長之前一直所堅持的事情是正確的,在不被其他人看好的情況下他們最終還是成功的破獲了這樁大案,并且趕在對方動手前將他們抓捕,警衛隊的隊員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明天一早市議會那群官員們臉上的精彩表情了。
然而何托馬斯卻是始終沒法高興起來,從抓到那伙邪教徒的那一刻起他的眉頭就沒有再松開過,就連副隊長戴蒙的祝賀都沒有聽到,直覺告訴衛隊隊長有哪里不對勁,今晚這一切好像都有點太過順利了,飯館的惡性事件發生后托馬斯就曾推測城中潛藏著一伙邪教徒,他找了這伙人很久,直到現在終于找到,按道理他應該松口氣的,但是衛隊隊長看著眼前三個臉上寫滿了瘋狂的年輕人終于意識到自己心中那股違和感是從何而來。
這伙邪教徒實在是太典型了,他們穿著邪教徒最喜歡的黑色斗篷,在自己的身上涂上奇奇怪怪的圖案,嘴里叨念著不知從哪里虛構出的邪神的名字,像所有邪教徒一樣策劃著那些瘋狂而又邪惡的事情,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是邪教徒了。
不,這絕不是自己先前在城中一直追查的那伙人,盡管沒有見過對方,但是經過這么長時間的調查,托馬斯對于那伙人也做過側寫,那晚在餐館外對方的舉動無疑極為瘋狂,但是瘋狂背后卻包含著謹慎和克制,就好像一場精準的失控。
而那件事情發生后衛隊隊長在第一時間搜索了全城,可是卻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加加林下落不明托馬斯能接受,畢竟老魔法師也算是古德里斯的半個土著了,而另外那伙遠道而來的邪教徒如果沒有本地勢力的幫助絕對不可能消失的這么干凈。
想到這里衛隊隊長已經可以確定,眼前這三個年輕人并不是他一直在尋找的那伙人,托馬斯的心中泛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覺來,如果這三個家伙只是對方拋出來的誘餌,那伙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對方不會無緣無故的送給警衛隊一份大禮,在抓到了眼前的三個邪教徒后衛隊隊長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反倒是越來越強烈,這伙人的兇殘和狡猾都已經超出了托馬斯的預料,衛隊隊長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突然一變,“留下兩個人負責押送,剩下的人都跟我回所里,立刻!馬上!”
第二警衛隊的隊員還沉浸在成功完成抓捕的喜悅中,都不明白隊長的臉色為何如此陰沉,只有和托馬斯關系最近的戴蒙隱隱察覺到了前者話語中所流露出的一絲不安,隨后他就聽到托馬斯道,“不行,這么趕回去的速度太慢,莫雷爾你負責帶隊,戴蒙你和我先走?!?
副隊長點了點頭,沒有詢問原因,只是默默的跟在了托馬斯的身后,他能感覺到衛隊隊長此刻心中的焦慮,后者是五階劍士,一旦全力奔跑起來戴蒙跟上還是有些吃力的,好在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條主道上,托馬斯攔下了一輛馬車,兩人坐上馬車向著警備所的方向趕去。
“我可能剛剛犯了一生中最嚴重的一個錯誤。馬車上的托馬斯在沉默了不知多久后終于開口,“如果所里發生什么了意外,我會辭去隊長的職務,同時我希望你能保持客觀公正,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都如實的稟報給議會?!?
“好。”盡管很詫異可戴蒙還是答應了下來,但之后他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還記得我之前一直和你說的那伙邪教徒嗎?他們今晚的目標很有可能是警備所。”托馬斯神色凝重道。
戴蒙皺了皺眉,“可我不明白,那伙人我們不是剛剛已經抓到了嗎?”
衛隊隊長搖了搖頭,“不,那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小蝦米,只憑那三個毛頭小鬼是不可能把加加林逼到這種地步的,也不可能做得出那晚的事情,我們之前也分析過那伙人,當時你也認為他們在古德里斯城中擁有很可觀的資源,我們甚至懷疑有貴族也插手其中,所以今晚的事情實際上是一個陷阱。”
托馬斯頓了頓,接著道,“那伙人的膽子真的很大,那封信的目的就是將我們這些武裝力量從警備所里撤空,如果他們的目標是警備所的話一切就都能說的通了,所以今晚的事情完全是因為我而起,你們聽從我的命令,追隨我,而另外三隊也是相信我,所以才參與這一次的全城搜查,這是我的失責?!?
戴蒙聞言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抬起頭有些艱難道,“這些事情你本不必告訴我,也不用告訴其他人的,我們完全可以把這次事情當作是一次意外……”
衛隊隊長神色平靜的打斷了他,“錯了就是錯了,從二十六年前收到第一封信的時候我就不該心懷僥幸,其實我的心底比誰都清楚,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免費的午餐,然而這么多年過去我覺得既然沒有人受傷,那么寄信的人想必也就沒有惡意,更可笑的是我還一直自欺欺人,以此來安慰自己,同時發誓一旦發現信中有問題就絕對不會再按照上面的建議,但有的時候糟糕的事情并不總以糟糕的模樣出現,就好像今晚,我以為自己是在做對的事情,但實際上卻犯下了大錯,成為了壞人的幫兇?!?
戴蒙下意識的想要反駁,然而就在這時候他聽到路邊有人呼喊,“不好了,著火了著火了!”
托馬斯臉色驟變,從馬車里探出頭去,果然看到警備所的方向似乎有火焰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