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黑斯廷斯打過羅布的主意,也不能證明他就是忍耐教會的幕后主使。”莉莉絲道,“況且六年前忍耐教會還沒有開始活動。”
“你說的沒錯,所以真正讓我懷疑起黑斯廷斯的其實是另一件事情,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見過忍耐教會的主使者,我也不例外,但為了邀請我加入他的事業他曾和我通過幾封信,在之后我仔細的檢查了那幾封信件,他很謹慎,無論是字跡還是信紙都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不過在墨水上我卻是有了意外的發現,你們聽說過黑絨花嗎?”
“那是什么?”
“一種除味劑,添加在墨水中可以減少一部分氣味,效果和市面上其他幾種除味劑差不多,但現在用黑絨花做除味劑制作墨水的很少了,據我所知只有卡爾曼島上還有黑絨花田,而卡爾曼島是我的封地。”
達達里昂挑了挑眉毛。
“是的。”梅杰森點頭,“馬修斯家族書寫用的墨水是由我提供的,但里面有黑絨花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而從回信中檢測出黑絨花的成分也就意味著那家伙是家族中的一員。
“為了印證我心中的懷疑,我找來了制作墨水的工匠,讓他想辦法在新送來的每一瓶墨水中都加入了不同的成分,三個月后我又寫了封信,收到回信后立刻開始著手檢測墨跡,最終確定了那瓶墨汁被送到了黑斯廷斯的書房中。
“這結果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是必須得承認黑斯廷斯或許也是馬修斯家族中唯一有資格成為主使者的人,對于他,我的了解不算多,他是整個家族中少數幾個我完全看不透的人。”梅杰森坦承道。
“馬修斯家族的家主為什么要冒著和全人類為敵的風險來對付羅布?”達達里昂饒有興趣道。
“黒斯廷斯和我說這么做正是從整個人類的利益出發。”梅杰森頓了頓,“我倒是有點相信他的說法,因為他和那位冕下從來沒有見過面,之間也沒有任何恩怨,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以他的謹慎和小心沒道理去主動挑釁對方,置馬修斯家族于險境,當然,忍耐教會那幫人一向神神叨叨,他們的話也不能全信。
“這就是我能提供給你們的全部線索,在得知黒斯廷斯有可能是忍耐教會的幕后主使者后我就停止了調查,所以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為什么,你不好奇嗎?”莉莉絲問道。
“好奇,但你沒有和黒斯廷斯接觸過,他是我遇到的最深不可測的人,我不想與他為敵,我已經發現了他的一部分秘密,從感性上來說我的確還想更進一步驗證自己的猜想,但理性上我知道自己該抽身了,實際上,黒斯廷斯是忍耐教會的幕后主使者也好,是女裝癖愛好者也罷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梅杰森道,“我不想因為好奇心惹上麻煩。”
“但現在這事兒恐怕由不得你了。”達達里昂悠悠道,“如果你愿意作為證人指認黒斯廷斯,那我也可以代表魔法師教會赦免你的一系列通敵和背叛人類行為。”
“可我們之前的約定……”
“你們之前的約定只是保證你可以活下去,而我,”達達里昂指著自己的鼻子,“將決定你能在哪兒活下去,是監獄也可以是你那座可愛的小花園。”
“看來我已經沒有選擇了。”梅杰森的神色還算平靜,可能他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目前的處境,開口道,“黒斯廷斯半退休后就離開了王都,他沒有回馬修斯家族的領地,而是住在碧藍灣,他在那里有一座私人療養莊園。”
“這就是我為什么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的原因。”達達里昂打了個響指,“我們現在去碧藍灣。”
莉莉絲負責將黑袍人押送到魔法師協會的監獄中,而等不及的達達里昂已經提前一步帶著梅杰森傳送到了碧藍灣。
這是一座很寧靜的海邊小城,以旅游和捕魚業為主,還沒有受到戰爭的侵襲,天還不亮碼頭上就已經有漁夫在收拾漁具檢查漁船,為出海做準備,在梅杰森這個帶路黨的帶領下,兩人很快就找到黒斯廷斯居住的城堡,但門口卻一個衛兵也沒有遇到。
“有點不對勁。”梅杰森嘀咕道,“以黒斯廷斯的謹慎,就算碧藍灣的治安再好,他也不可能撤了守衛。”
達達里昂蹲下,摸了下路邊車輪留下的印記,“有一輛馬車半個魔法時前剛剛離開這里,看來他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逃跑了。”
“這怎么可能?”梅杰森神色驚訝,“今晚的事情除了我們四個……等等,”子爵神色一變,“是紅魔的那小子?他可以直接聯系到黒斯廷斯?”
梅杰森倒吸了一口涼氣,包括他在內所有人都忽視了武器裝備店的傳話人,他那個中間人的身份反倒成了最好的偽裝,誰都以為他只是一個小角色,但沒想到他才是黒斯廷斯真正的心腹,梅杰森之后又想到了什么,臉色變的有些難看。
如果說那家伙不是一般的中間人,那他應該還是知道不少事情的,結果看到晚上自己的反常表現卻一點提醒的意思也沒有,任由他和黑袍人都被達達里昂抓到,從這一點來說的確是可以稱得上冷酷無情了。
梅杰森咬牙,提議道,“既然他剛走不久,我們應該還可以跟著車輪印追蹤下去。”
“不。”達達里昂拒絕,“我才不要用兩條腿和四條腿比賽跑。”
梅杰森無語,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吧,都到了這一步,眼看就能抓到忍耐教會的幕后主使者,正常人怎么也得努力一下吧。
然而達達里昂的下一句話卻讓他迅速的冷靜了下來,魔法師協會的會長懶洋洋道,“要追你去追吧,他在半路上隨時都可以換車,你就算追上那輛馬車也不可能抓到他的,輸了就要認輸,這次我們棋差半招,雖然沒能抓到他有點可惜,但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他也躲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