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宅子賣給誰
毛佳人對柳無憂聳聳肩,示意自己也沒辦法。不過她也沒那麼容易就讓這些女人‘囂張’了,便說道,“既然你們要作詩,那題面我來出,誰也不許反對。”
“壽星說話了,我們自然不好反對,你們說是吧?”蕭青青一腳踩在了椅子上,看那樣子,倒是有幾分女匪氣。
毛佳人略一思忖,指著門口那兩口紅花黃蕊的牡丹說道,“就以牡丹爲題吧。”
“牡丹,這個好,很容易。”蕭青青首先應下了,她那雙大眼睛提溜一轉,很快就吟出來了,“一種芳菲出後行,卻輸桃李得佳名,誰能爲何無人說,從此移根盡太清。”【改捧劍僕作】
“好詩,不過如此隱晦,別人怕是不知道說的就是牡丹花,”毛佳人適時調侃起了蕭青青,“你文采一流,我等都是知道的,但是外人可能就不是很清楚了。”
“毛佳人,你故意的是吧?”蕭青青朝毛佳人扔了只筷子過來,那筷子剛好落在柳無憂的酒盞裡,濺了她一臉的酒水。
柳無憂趕緊擦拭,可是有一滴往眼睛裡去了,一下子淚水直流。
“無憂妹妹,真是對不住,”蕭青青也知道自己玩過火了,連忙給柳無憂道歉。
柳無憂捂著眼睛搖搖頭,“不礙事,等一會兒就沒事了。”
蕭青青自知失禮,怏怏地坐回了位置。柳無憂看氣氛冷了下來,笑道,“不是作詩麼,怎得都歇下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得,沒有吭聲。
“那我先作一首,不對題的地方還望多多指教。”柳無憂說完,將腦中僅有的一首關於牡丹的詩給唸了出來。
“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柳無憂唸完,席上一片安靜。【劉禹錫作】
“毛姐姐,我可是說錯了,”柳無憂詫異地問道,不解爲何剛剛還是熱鬧非凡的場面就因爲她的一首詩也冷下來。
毛佳人掩嘴笑道,“可不是你的問題,是她們找不到詞兒來挑你的錯。”
柳無憂這才安下心來。
“毛佳人,這柳妹妹哪裡來的?可是厲害,”蕭青青已經不敢再張揚了。
“是不是覺得自己遇上對手了?”毛佳人反問道。
蕭青青一臉欽佩,“對手?你這話說的,我可是拿柳妹妹當自己姐妹,哪裡會是對手,柳妹妹,你說是不是?能做出衛生棉這樣的好東西來,這人一定不簡單。”
多個朋友多條路,柳無憂自然不會嫌自己的路多了,“瀟姐姐謬讚了。”
“那男子可是夠幸運的,能娶到你這麼一位厲害的美嬌娘,不過話說回來,要我是男子,我也會愛慕你的。”蕭青青毫不掩飾地表達對柳無憂的喜歡。
“景侯爺知道你說這個話,肯定會吃醋的。”毛佳人笑道。
“景侯爺?可是景思安?”蕭青青連忙問道。
柳無憂點點頭,這使得蕭青青忍不住唏噓,“原來那新娘子就是你啊,我娘和我說的時候,我可是佩服,想不到今天見到真人了。”
原來蕭青青就是六位大人其中之一的女兒。
“都敏那麼跋扈,遲早有一天會吃虧,她仗著是皇親國戚就爲所欲爲,”有人不削地說道。
“是啊,像她這樣搶人家相公的也少有,還好景思安有情有義,沒有高攀郡主。”
“我娘之前還和我提過,想爲我向景思安提親,我看他年紀大了,所以沒同意,原來竟是這等好男人,真是可惜了。”
“你啊就後悔吧,人家現在娶妻了。”
幾個女子拿天佑看玩笑,柳無憂聽著倒是來了興致,原來天佑這麼受歡迎。
蕭青青打從知道柳無憂的身份後,變得更爲熱情了,“柳妹妹,聽說你還打了都敏一個耳光,還拿鞋子踢她,是不是真的?”
其他人聽到蕭青青的話後,紛紛靜了下來。
柳無憂哪裡敢說自己真打了都敏,這萬一傳到她的耳朵,指不定怎麼尋她麻煩呢,“以訛傳訛罷了,瀟姐姐莫要相信了,她是郡主,妹妹我哪裡敢打她了。”
“我說呢,打郡主那也得有膽識才行,我看你文文弱弱的,估計也是沒那個膽量,”蕭青青子自信滿滿地說道,“要是我的話,我肯定真得打過去了,都敏仗著自己得爹是帝上的伯父,成天耀武揚威,好像所有人都怕她似得。”
“可不就是,我就懶得和她一般見識,看她遠遠地走來,我就悄悄地避開。”一位小姐說道。
“醒了,容慧,就你那膽子,這話還是別說了,怪讓人笑話的。”蕭青青說得叫容慧的小姐一下子矮了半截。
其他小姐都都笑了。
姑娘家家的能相處得這麼融洽還是真少有,聽得多了爾虞我詐,這場面也是夠溫馨的了。
酒過半巡,酒量好的沒倒下的也就蕭青青,毛佳人和柳無憂了。
蕭青青拿著筷子敲桌上的瓷碗盆碟,一個勁兒地傻樂呵。
依舊清醒地柳無憂拉過毛佳人說話,“一會兒姐姐就讓人把那紅珊瑚樹送到門口我的馬車上,我府上的管家在那裡等著呢。”
“也好,明早辰時,我去侯府找你,不論好與不好,姐姐終歸要謝謝你肯幫這個忙。”毛佳人不忘言謝,但是柳無憂卻覺得她和毛家已經分離不開了,柳家的生計大部分掛著呢,所以她會竭盡全力幫毛家。
午後,柳無憂告辭而去。
上了馬車,墨風掀開了簾子,頗爲緊張地問道,“夫人,您怎麼把這個東西待回府上呢?”
“你認識這個東西?”
“怎得不認識,”墨風著急地說道,好像它就是個燙手山芋,“這可是龜島國進貢給皇后娘娘的。”
“我知道。”
“知道您還拿回府去?”墨風更是不懂柳無憂的做法了。
“回去再說吧。”爲避免隔牆有耳,柳無憂還是打算回去再說,免得和天佑再說一次,也夠好費力氣的。
回了侯府,天佑還沒回來,柳無憂揭開了蓋在紅珊瑚樹上的紅綢,將上面褪色的地方一一找出來,明顯的只有三處,不明顯的倒是很多,全是挨著那條縫隙的。
等等未見天佑回來,柳無憂便不等了,直接找了把剪刀,割開自己的手指,頓時血流如注,將那紅珊瑚樹染得更紅更豔了。
弄好之後,柳無憂忽然覺得一陣暈眩,只好爬上牀休息,這一躺便是沉沉地睡去了。
睡夢中,柳無憂夢到桌上的紅珊瑚樹已經完好了,甚至比之前更爲瑩潤。
“丫頭,醒醒,”耳邊朦朧傳來天佑的聲音,柳無憂的眼睛勉強撐開一條縫,“回來了?”
“別睡了,先起來用飯。”
柳無憂看了窗子,已是下午了,她打了個哈欠,撐起半個身子,“喝了點酒,真是好睡啊。”
“你還喝酒了?”天佑把飯菜擱在桌上,回來將她抱了起來,在她的頸間輕輕嗅了一下,蹙眉道,“在外面怎麼能喝酒呢?”
“高興麼,多喝了兩杯,你還信不過我的酒量嗎?”
“看來是高興的,不然也不會忘乎所以了,酒量好也不行,這世道什麼人都有,萬一……”
“囉嗦啊,天佑,”柳無憂凌空踢了一下腳,好在天佑抱穩了,不然準得摔跤,“都是女兒家,哪裡有什麼危險,你太杞人憂天了。”
天佑瞧見柳無憂氣鼓鼓的臉,又在上面親了一口,“那我不說就是了,桌上那東西你總要給我一個交代吧。”
說完,把柳無憂放在了凳子上,又給她拿了筷子,可以說是體貼到了細微之處了。
柳無憂扒了幾口飯後就不吃了,拿過紅珊瑚樹一陣檢查,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她的精血並沒有起到修復的作用,褪色的地方仍舊沒有恢復本色,一想起來手指上的傷口就疼得厲害。
“這紅珊瑚樹怎麼會在你的手裡,不會是毛府送的吧?”
柳無憂聽聞,心想大概是墨風還沒告訴他,便將毛佳人擔心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我本來是不想幫的,可是溫相爺之女溫樂怡著實囂張了些,我也是氣不過去,她萬一把此時揭發開來,毛家就會有危險,目前,我們家的一半生意都要靠他們,所以不能袖手旁觀。”
“這紅珊瑚樹是不祥之物,最好早點還回去,”天佑語氣有些不安,“眼下朝中兩派而立,皇后娘娘主戰,而淑妃卻是主和,要是這位溫樂怡再加入的話,帝上可能就主和了,後果就是東邊幾個城割給龜島國,此舉大大地不妥,而這紅珊瑚樹就是突破口,萬一龜島國的人知道了,將以此爲藉口,借發動戰爭來威脅帝上。”
“這麼嚴重?”柳無憂疑惑道,“割地可是喪權辱國的事情,帝上就甘心了?”
“沒辦法,有兵權的人大都支持主和,他們要是不願意打戰,帝上下命令也沒辦法,”柳無憂說的那帝上倒是像及了無能的昏君。
“帝上這麼沒用怎能稱帝?”在天佑面前,柳無憂尚能口無遮攔。
“先帝去得突然,來不及轉移兵權,加上帝上年紀不大,所以乏力得很,”天佑說完,見柳無憂雙目炯炯有神地聽他說話,便轉了話鋒,“你打聽這麼多也沒用,我們舉遷到京郊,也算是遠離了這是非之地。”
“我怎麼看你是在躲龜島國的人呢?該不會是他們還不死心,要你歸順吧?”
“這話題到此爲止啊,我什麼都不會說了,”天佑突然三緘其口了。
柳無憂扁扁嘴,不說就不說,誰稀罕,反正要去京郊了,從此過上幸福的田園生活。
那紅珊瑚樹被天佑派墨風送回去了,而柳無憂便無所事事得了,跟在天佑的身邊,一直追著一個問題問,“我去毛府的時候,你是不是出去了?”
“沒有。”
“沒有?你別蒙我,明明看到你騎著烈焰出去的,還敢更我撒謊,撒謊精。”
走在前頭的天佑突然停了下來,後邊的柳無憂自顧著看自己的腳尖走路,因此沒留意就撞上去了,鼻子很痛,她摸了摸鼻子,抱怨道,“沒事你長那麼硬做什麼?”
“這難道還是我的錯了?”天佑見她那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我要是不長得結實一點,怎麼保護你?”
“那你停下來也該知會一聲,可是把我的鼻子撞疼了。”
“好了,是我不對,我下次一定和你說一聲,”天佑勾起柳無憂的臉,親暱地朝那發紅的鼻尖呼了兩口,對柳無憂儼然對待一個孩子一般疼愛,“呼過了就不疼了。”
“把我當三歲小孩哄呢?我有那麼小嗎?”柳無憂拍掉他的手,低眉說道,“東西都收拾好了,怎麼就不見買的人呢?”
“放心,一會兒就來。”
“誰啊?”柳無憂好奇地問道,這座宅子雖然敗落了,可是好歹也是皇恩賞賜,買得起得人應該不會是普通人。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就等著數銀子吧,”天佑溺愛地捏了一下柳無憂的下巴,又替她攏了耳鬢邊的碎髮,那雙深邃的黝黑眼眸盡是流露寵溺。
這讓進來有一會兒的男子終於忍不住出聲了,“思安兄,你和嫂夫人可真是鶼鰈情生,令人羨慕啊。”
聲音聽著耳熟,柳無憂扭頭一看,竟是賭坊的主人溫樂哲,買宅子的人該不會是他吧?
“你來幹什麼?”柳無憂語氣不善地問道,她已經把溫樂哲放在和都敏郡主同一水平的位置,一樣的討人厭。
覬覦天佑的人都是壞人,無論男女,她要通通‘斬盡殺絕’。
“嫂夫人,不要生氣嘛,就算我想喝茶,估計你家爐子也不燒水了呀,”溫樂哲手持一把摺扇,風度翩翩地朝兩人走了過來,不知道他脾性的肯定會被迷得不知道天南地北。
可是,這溫公子再怎麼俊美,那也是她柳無憂的情敵。
“憂憂,他就是買這宅子的人,”天佑解釋道,“也就他有這個能力買。”
“那我們不賣了,成嗎?”柳無憂見溫樂哲看天佑的眼神,心口悶得慌。
“何必和銀子過不去,這可是五千兩銀子,”天佑在柳無憂的耳邊悄聲說道,“到時候我們可以買很多的田地,你種花我養魚,以後有了孩子,有足夠大的地方可以撒野,三個五個都不成問題。”
“誰要生孩子……”柳無憂抗議道,每次一提孩子,她就忍不住發飆,真心不敢想象這十五歲的身子懷孕的樣子。
“噓,”天佑的手輕輕地壓住了她的紅脣,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反正今天銀子拿了再說,以後生幾個孩子你說了算,嗯?”
“不行……”
柳無憂沒說完呢,就聽見溫樂哲不滿地說道,“思安兄,你們兩個是不是當我死了?”
柳無憂瞧見溫樂哲醋意大發,心裡樂開了,不然氣氣他也算是討回早上溫樂怡對自己的不敬,“天佑,我的背好酸啊,你給我敲敲唄。”
“好,”天佑如無人在旁似地給柳無憂敲起了背。
“都怨你了,昨晚上就是不讓人睡覺,折騰來折騰去的,可真是累死我了。”
其實昨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天佑知道柳無憂是故意的,便應和道,“誰讓你將衣服換了一套又一套的,我又不是瞎子,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沒錯過,我可是個正常的男人,你要理解我。”
“好了啦,我知道了,”柳無憂嗲聲撒嬌,這邊還不忘看溫樂哲的表情,小樣,看你還不趕緊留下銀子乖乖地離去。
溫樂哲看不下去了,滿眼受傷,可是去沒有離開的意思。
柳無憂覺得也許是火候還不夠,於是又對天佑說道,“夫郎,你說我們兩個生幾個孩子好啊?一個蹴鞠隊夠不夠?”
在身後的天佑眼睛都亮了,不過他也很清楚柳無憂的意圖,但是小娘子這麼說了,那可要滿足她的願望,“憂憂,倒也不用一個蹴鞠隊,三個五個的倒是不錯。”
“是嗎?可我覺得少了呢。”柳無憂隨性而言,可是把溫樂哲給氣得夠嗆了,看天佑的眼神是越來越幽怨,看得天佑忍不住‘警告’柳無憂,“丫頭,差不多就行了。”
柳無憂卻沒有罷休的意思,氣不走溫樂哲她就不姓柳,“天佑,三個五個是絕對不夠的,七個八個好了,你也不會太辛苦,是不是?”
“好,這可是你說的,”天佑從身後探出腦袋來,一臉的狡黠地說道,“丫頭,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許食言而肥。”
“我開玩笑的,你當什麼真啊,”柳無憂發覺不對勁兒,急忙想要挽回局勢,她直接湊到他的耳邊說道,“我是氣溫樂哲的,你不許當真。”
“我可是警告過你的,是你自己一再要求生七個八個的,”天佑那叫一個得意啊,讓柳無憂大有陰溝裡翻船的鬱悶。
“天佑,這件事情以後再討論,我們現在要一致對外才行,”柳無憂眨眨眼睛,分明再說,我的意思你懂的。
兩人仿若無人地咬著耳,溫樂哲是看得臉都綠了。
“溫公子,銀票帶來了嗎?”柳無憂看差不多,便罷手了。
“這事兒我和思安兄商議,嫂夫人一介女流,還是回去繡繡花爲好。”溫樂哲一臉輕視,言辭不乏輕蔑。
天佑聽聞,急忙宣佈一個事實,“溫公子,我府上是我娘子當家,所以這賣宅子的事情還是她說了算。”
溫樂哲頓時被當頭打了一棒似地,懵了!
“怎麼了,溫公子?”柳無憂問道,其實她也奇怪,爲何她和天佑如此親暱,這溫樂哲還是不願意離去,有情總被無情傷的道理他不懂嗎?
“思安,我買你的宅子也是看在我們從小的情誼,難道你就忍心這樣對我?”溫樂哲低聲嘶吼道,臉上是深深的受傷之意。
“這個……”天佑看向了柳無憂,不知道怎麼解釋,他的小娘子纔不會有誤會。
“天佑,你可是強迫溫公子買咱們的宅子了?”買賣在於自願,她柳無憂也不想因爲銀子也欠人人情,尤其是‘情敵’的人情。
天佑臉上一抹欣喜閃過,急忙接了柳無憂的話,回道,“娘子,我哪能強迫溫公子買咱們的院子,是溫公子喜歡我們這地方,加上他財大氣粗出得起銀子,所以我纔會賣給他的。”
溫樂哲的臉黑了下來,很不好看,天佑這麼說他就如打了他一個巴掌似得難過。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賣了吧。”柳無憂欲情故縱道。
“不賣?”溫樂哲朝兩人走了過來,“爲何不賣?都已經說好的事情。”
“其實賣誰都一樣,只是我瞧著溫公子拿你們小時候的情誼來講,太不妥當了,免得別人以爲我們佔了你的便宜。”柳無憂就是要讓溫樂哲心服口服地買下宅子,而且還不能提小時候的情誼,聽著彆扭。
人的心思就是很奇怪,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溫樂哲此時就是如此的心思,酸溜溜地說道,“嫂夫人,我們小時候的情誼你不懂,所以纔會這麼說的吧?”
瞧瞧,這位溫公子多少以那小屁孩的情誼爲傲啊,不過,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是不懂,但是溫公子也不懂天佑對我的情誼吧,這宅子我說了算,不賣!”
“思安,”溫樂哲不樂意與柳無憂說道了,“你說句話吧,賣還是不賣?”
“溫公子,這還得我娘子拿主意,”天佑又把問題甩給了柳無憂。
此時,賭坊的小廝跑進來給了溫樂哲一疊銀票,顯然是買宅子的銀子。看到這麼多的銀票,不心動是假的,但是柳無憂更不願意溫樂哲把狗屁情誼說話,那絕對辱沒了她。
“嫂夫人,你看,銀票都拿來了,你就不能鬆鬆口?”溫樂哲甩了甩手中的銀票,看上去的確是夠誘人的。
柳無憂心裡百轉千回,銀子夠可愛,可是溫樂哲太噁心人了。
“嫂夫人,我也不怕和你說實話,我是喜歡思安,可他已經和你成親了,我現在也只能遠遠地看著他,你有什麼好不自信的呢。”
溫樂哲的話徹底把天佑給噁心到了,他一臉鐵青地緊拽拳頭,他最不願意的就是讓柳無憂知道溫樂哲喜歡自己的事情,好像是天下最爲羞恥的事情。
別說天佑了,饒是柳無憂見慣了同性之戀,聽了這話都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看來人至賤則無敵啊,當屬溫樂哲爲第一人了。
柳無憂向來自信,但是她的佔有慾更強,不願意別的女人惦記天佑,更別說是男人了。
“溫公子,你要買這宅子也行,但是以後不許再提什麼情誼了,說出去多損我和天佑的臉面,不知道的以爲他娶我是爲了擺擺樣子的呢,”柳無憂敲打著溫樂哲,“要是被我知道說這樣的話,你賭坊裡的小伎倆我都給你破了,看你以後還怎麼賺銀子。”
見柳無憂鬆了口,溫樂哲自然是高興的,“你以爲我喜歡在別人面前說我和思安的事情嗎?這是我和他的秘密。”
柳無憂鬱悶到使了眼刀子朝天佑飛了過來,你們兩個小時候有什麼秘密沒有讓我知道的。
娘子,都是誤會,一會兒我一定老實交代,天佑和柳無憂心有靈犀地神交流。
柳無憂見他態度不錯,便伸手找溫樂哲拿銀票,“既然如此,給銀票吧,我們一會兒就走了。”
行李本就不多,樂觀一點說,窮也有窮的好處,搬家不至於帶太多東西。
“無妨,你們再多住些日子,反正又不著急。”
不著急個屁,柳無憂心裡罵道,誰不知道你的小九九啊,想接近我的天佑,門都沒有。
“溫公子,既然你現在給銀票,那我這宅子就是你的了,在待下去便是不方便了,”天佑哪裡肯多住幾日,他恨不得立刻離開,溫樂哲那眼神絕對讓他難過得想一頭撞牆。
“思安,我也是好心好意啊,京郊那種地方哪裡能住人啊,我說我給你銀子你不要,現在買你宅子讓你多住一些時日,等我把京郊的莊子修葺好了給你住豈不是更好。”溫樂哲無比溫柔地說道。
“咳咳咳!”柳無憂突然一陣猛咳,咳得她漲紅了整張小臉,“姓溫的,你夠了,你再癡纏天佑,仔細我饒不了你。”
“我關心天佑是我的事情,和你沒關係啊,嫂夫人。”溫樂哲自鳴得意。
“沒關係你的頭啊,”柳無憂最終是沒忍住粗口,“你這樣是把天佑置於何地了?金屋藏嬌啊。”
天佑臉一沉,怎麼沒也想到柳無憂會這樣形容自己。
“你要這麼想我也不介意,”溫樂哲吃吃地笑了起來。
“恬不知恥的人見多了,沒見過你這樣的,”柳無憂一臉嫌棄地說道,這邊拉著天佑的收往外走,“走吧,天佑,這裡我是一下都待不下去了。”
“思安,”天佑的另外一隻手被溫樂哲給拉住了。
柳無憂一轉身,厲聲說道,“你給我放開。”
“我要是不放呢?”溫樂哲笑道。
“我不介意鬧出人命的,”柳無憂陰笑一聲,從地上撿起一塊尖銳的石頭,那溫樂哲卻沒有害怕的樣子,說道,“你以爲一塊石頭就能打我了,嫂夫人,你也太小看我了啦。”
溫樂哲突然亮出蘭花指,生意尖得猶如太監。
太監!柳無憂腦中一閃,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了溫樂哲的腰部,難不成他……?
天佑好像發覺了什麼,伸手將柳無憂的肩膀轉向了自己,酸味十足地說道,“娘子,今天你看他可比看我來得多。”
柳無憂雙眼一翻,拜託,娘娘腔的醋你就別吃了,也不嫌倒胃口。
正說著天佑的一隻手被拉著不放,而柳無憂手中多了石頭,那溫樂哲卻不以爲然,“嫂夫人,就算你砸死我,我對思安也是一樣的心思,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柳無憂聞言,朝地上啐了一下,美眸圓睜,回道,“砸你?我還真嫌力氣沒處使了,我是拿來砸天佑的,他沒了,看你還怎麼惦記。”
天佑和溫樂哲同時看向了柳無憂,尤其是天佑,他以爲自己聽錯了,“娘子,你真狠得下這個心?”
“天佑,沒事,等砸死你我再自殺,總別讓溫公子噁心死來得強。”
天佑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小娘子這張嘴可真夠厲害的,估計沒幾個人受得了。
溫樂哲是一臉慘白,撕去了僞裝,更顯得柔弱了,加上在天佑面前,什麼威風都耍不出來了,“天佑,這女人的心這麼狠你可是看清楚了,我說吧,天下就沒有好女人,你……”
“我娘子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溫公子,你放手吧,”天佑甩了兩下手,沒甩開,反而讓溫樂哲抓得更緊了。
“溫樂哲,你夠了,別以爲你買了我的宅子,就得讓我順著你,”天佑惱羞成怒,但是溫樂哲卻是一臉笑容,“思安,你竟然會生我的氣?太好了,總比你冷冰冰地對我來得強。”
柳無憂聽不下去了,甩手將手中的石頭朝溫樂哲砸了過去,再不砸過去,她就覺得對不起天佑和自己。
溫樂哲卻輕而易舉地躲了過去,那身手明顯是練家子,而且還不低。
“嫂夫人,你這是嫉妒了嗎?”
“變態,”柳無憂咬牙切齒,真想剁了拉天佑的那隻手。
天佑見狀,一手甩了起來,那溫樂哲卻是高高的躍起,沒被甩掉,臉上還很得意,“思安,你想試試我的武藝?”
“不用了,”天佑不削地說道,“你這般自殘,真不是好辦法。”
“你知道?”溫樂哲神色一滯,沒想到天佑這麼快就發現了。
天佑搖頭,惋惜道,“你不再是我以前認識的溫樂哲了。”
“思安……”溫樂哲神色一暗,辯解道,“其實我還是以前的我。”
“放手吧,溫樂哲,你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你何必強求。”天佑和顏悅色地勸道。
“我不放,”溫樂哲死皮賴臉硬拉著天佑。
“哎,”天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將溫樂哲朝自己拉了過來,等到了眼前,又重重地推了出去,這一拉一推的巧力,是將溫樂哲給拋了出去。
溫樂哲站上了牆頭,衫角迎風飄起,顯得飄逸俊美,“思安,總有一天你會後悔這樣對待我的。”
“那我就等著那一天,”天佑豈會怕了,他將柳無憂護在了懷裡,說道,“我等你堂堂正正與我較量。”言下之意是不要牽扯別的人。
溫樂哲嘴角一勾,那意思是晦澀難辨,他朝天佑扔下銀票,從牆頭躍了下去,不見蹤影。
“可真是難對付,比都敏郡主還要難纏,”柳無憂鬆了一口氣,偎依在天佑的懷裡,狠狠地抱住他的腰身,好像他會被人搶走了似得。
“你啊,”天佑戳了她的額頭,說道,“竟敢看不該看的地方,可是顧及我的想法了?”
柳無憂將頭埋在了他的懷裡,聲音悶悶地傳了過來,“我也是好奇麼,他這個樣子不就是個太監嗎?”
天佑呵呵笑了一聲,“太監都在宮裡呢,他是爲了練功才自殘的。”
啊?柳無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嶽不羣,可人家是爲了爭天下第一,而溫月哲是什麼目的呢,“他一不行軍打仗,二不爭奪武林盟主,何必把自己弄得陰不陰陽不陽?”
“這個嘛……”天佑欲言又止。
“這個什麼,”柳無憂分明覺得天佑是知道真實原因的。
“那個娘子啊,我們還是趁早出發吧,一會兒晚了,路不好走,”天佑轉身,藉機轉移柳無憂的注意力。
“晚什麼啊,墨風都沒回來呢,”柳無憂像秤砣一樣拖住天佑,本以爲會得逞,誰知天佑乾脆將她抱了起來,直接朝秋苑而去了。
“溫樂哲肯定是因爲你,對不對?”柳無憂僅能想到的一個原因就是這樣。
天佑沉默了。
“天佑,這也不是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情,你不如和我說說。”柳無憂小心翼翼地探問道,雖然天佑衝著她,可還是怕惱了她。
一直到了秋苑正屋,柳無憂被放在了牀榻上,天佑提起茶壺朝自己嘴裡灌了進去,喝足了,才說道,“丫頭,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原來,這溫樂哲和天佑是給帝上侍讀的,三人玩得極好,等帝上被封爲太子時,天佑和溫樂哲便是以後協助之臣,隨之溫樂哲心理變化出人意料,先帝警覺,直接斷了他的仕途,他以爲武藝好了就可以隨天佑行軍,誰知帝上登基之後是寧願用都敏郡主也不願用他。
這一聽怪讓柳無憂難過的,原來溫樂哲對天佑的心思這麼深,不惜用自殘來換貼身相伴,但是世事難料,一切都不是他能掌控的。
“現在可是清楚了?”
“嗯,”柳無憂點點頭,心疼道,“難爲你這麼忍受他了。”
“與我無關,何來忍受,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爺,我回來了,”墨風的聲音出現了在門口,天佑應了一聲他才進來,“爺,夫人,紅珊瑚樹已經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