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璀璨明媚的眸子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望著衣御景,笑道:“衣總不遠萬里來到云城,還說為我,這真真是我楚晴的榮幸和無限榮光,遠來是客,我請客,為衣總接風!”
衣御景眸光一閃,臉色微微緩和了一點,還好,她沒有直接說別的難聽的!
“好啊!在哪兒吃?”
“一品江湖!”楚晴道:“衣總可以去那里吃,我買單!”
她這是讓自己單獨去吃,而不是陪著自己?
這算什么接風?
衣御景只覺心口一緊,面色愈發陰沉,他走到車子一側,距離楚晴只有一米的距離,看著眼前分別了不過只有兩個月的女子,她今天穿的是寶藍色的風衣,那藍色的顏色,刺得人眼睛生疼,他從來沒有這樣討厭過一種顏色,仿佛有一樣東西在他體內翻滾叫囂著,令他只想上前一把將它們全部撕絆。
他握了握拳,極力使自己冷靜,他知道不能著急,急也沒有用!
衣御景聲音沉緩,咬字極重,“我沒有讓女人買單的道理,遠來是客,楚晴,你不會這點光都不賞吧?”
楚晴笑著,那笑容似是認同,她微微抬起眸子,望了眼天空,天灰蒙蒙的,真是冷啊,道:“我知道衣總你素來霸氣,多金,我倒是想要賞光,但是實在身不由己,我現在是一個小秘書,沒有自己的時間,就是想要陪著您轉轉,也騰不出時間來!真真是不好意思啊,衣總!”
“你還會有不好意思的?”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楚晴,接著向前移動了一小步。
距離,立刻就拉近了半米!
楚晴用手緊攢住衣袖,心似是被人勒緊,有些透不過氣來。
衣御景跟著回國,為了自己而來,那他會做什么,她真的猜不到!
他這般驕傲自負的人,怎能容忍他所以為的掌心之物逃離他的掌控?
楚晴從英國跑回來,他當時自負的說,給她自由!
這才兩個月,他就來了!
下一步,他會怎么做,她完全沒有把握。
但是,楚晴從來不是被威脅大的!更何況這里是云城!
她僵直了身子,隔著一米遠,衣御景身上帶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拿發的強烈起來。
幼兒園的門口人來人往,高大的男人,漂亮的女人,就是風景線。
一時之間,氣氛有些異樣,沉寂的人心里慌張。
他緊緊地盯著她,沒有開口,沒有再往前一點。
只是,他身上的氣息撲來,令楚晴反感!
她的心一直在懸著,她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目光犀利敏銳,仿佛要透過她的眼睛,穿透她的靈魂。
這一刻的衣御景,讓楚晴想起哪一天,差點被衣御景給強了的那天!
他整個人的氣質是陰冷,邪肆,壓迫感尤為強烈的!
此刻,他也是這樣的感覺!
給人的陰寒的感覺越來越深刻!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顫了一顫,只聽他道:“要我進去帶焰焰離開嗎?”
***
楚晴的心里一顫。
“焰焰可是很歡迎我這個景叔叔的!”衣御景如吐薄冰,語帶森森寒意。
楚晴眸光一深,語氣里已經有了怒意,卻還是笑著道:“衣總,焰焰可是單純的孩子,你在焰焰心中的美好形象我不忍破壞,還請衣總你自重!”
“自重?”衣御景冷笑一聲,眸光一沉,感受到楚晴明明笑著卻從身上隱隱透出一種厭惡,那是一種被掩藏的很深,只存在心底的煙霧。衣御景鳳眸一瞇,冷笑道:“楚晴,怎么自重?我就是太自重了,才會放開你!”
楚晴看他這樣子,輕輕地笑了笑,那笑容很具有諷刺性。
周遭的人看起來兩個人看似相識說笑,氣定神閑,但平靜的外表之下早已是波濤洶涌。
衣御景沒有想到只是兩個月,楚晴已經是脫韁的野馬,再也不是自己身邊的秘書,獨屬于自己的秘書!
現在,她是顧銘遠的秘書!
楚晴望著衣御景,在這個人身邊好幾年,楚晴自然清晰的知道衣御景每一個眼神之間的喜怒,而他本身雖然是高深莫測的人,但是楚晴并不再懼怕,她也不接受衣御景的威脅。“焰焰喜歡你,如果你想要請他去玩,隨你開心!”
“楚晴,別對我用激將法,這個不靈!”
楚晴身軀微震,看來這個衣御景是想要焰焰威脅自己了!
焰焰雖然不是自己親生,但是焰焰是自己的心頭肉,敢拿焰焰來威脅自己,她拼死都不會答應!
也罷,他既然追著回國了,她也沒有必要再念及舊情,過往她當成友情的上司,如今這樣不依不饒,楚晴覺得不如索性就亮開了一切,拒絕個徹底。
更何況,現在她已經打算跟顧銘遠在一起!
衣御景從來不是自己的誰,只是上司和朋友,如此而已!
他今天可以這樣強勢回歸,她也可以強勢拒絕,不懼威脅!
更何況衣御景這種人,如果你軟了,也未必得到好的結果,不如硬碰硬一次!
想到這里,她忽然平靜下來,放松了身子,淡淡笑道:“衣總,既然你已經來了,倒不如我們今天把話說開!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緣分已盡,主仆情義也無,倘若衣總一再不依不饒,楚晴我只能奮力反擊了!這是法治國家,不是誰的王國,任憑誰恣意妄為!”
淡靜的氣質,略帶嘲諷的語調,令衣御景心頭一顫,他瞪著楚晴,她微微抬起下巴,揚起的下巴,帶著倨傲,這么瞪著自己,冷眼瞧著,臉上雖然有著笑意,卻極盡諷刺,眼底的冷意更深,仿若世間百態都不在她的眼底!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街邊的煩亂都仿若不存在。
楚晴目光堅定,周身都散發出一種強烈的敵意來!
衣御景心中百轉千回,她用那樣清冷淡漠的眼神掃過他的面龐,就如同看待一個陌生人的眼光。
他的心狠狠一痛,如同重錘在擊,心里瞬間多了一個血淋淋的黑洞。
衣御景本該十分憤怒的,他卻勾唇笑了起來,薄唇帶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嘴角有著掩不住的苦澀和悲涼。
楚晴看著他的笑容,微微一愣,有瞬間的詫異,她似乎從他的表情之中看到的不是預料之中的憤怒,而是傷痛的痕跡,他的眼神異常復雜,就像千萬根沒有生命的枯發糾結在一起,讓人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楚晴微微頓了頓,卻沒有言語。
對于無法給予的答案,對于不擇手段的人,她做不到心無旁騖繼續跟他做朋友。
她只是個平凡的人,也會生氣,也會憤怒,也會有情緒!
她做不到!
楚晴終于開口:“衣總,我希望你能給自己和別人都留有余地,別做出讓自己無法面對的事情來!我雖然是女人,但是為母者剛,衣總如果一再想要挑釁一個母親的話,大可試試!”
楚晴明明看起來那么平靜,可是說出的話卻字字帶刃。
衣御景眸光巨沉,眼神犀利如刀,他抑制住內心狂涌的波動,忽然冷笑出聲:“好,我不逼你!焰焰怎么說也是我看大的!更何況還有你哥少風的面子,我不逼你!”
楚晴身子頓了一頓,說道:“衣總能夠這么想最好,恕不奉陪,我要上班去了,請衣總挪開您的車子。”
“楚晴,怎么說,你我也一起共事幾年,不至于這樣冷眼對我吧?”
楚晴再度輕笑:“衣總,我以為我們已經說清楚了,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可說的!”
“我知道之前是我嚇到你了!”衣御景也不打算否認。“是我太著急,嚇到了你!”
“衣總說笑了!”楚晴淡淡的回答:“以前的事情我已經沒有記在心上了!也請你不要記在心上!”
衣御景聞言陡然瞇起眸子,這是最直接的拒絕,楚晴永遠知道如何一針見血的來刺痛自己的神經,她說完全不放在心上,這才是最厲害的,她就是會這樣刺痛自己。衣御景瞪著楚晴,眼底是森冷一片。
楚晴也迎視著他,目光澄澈,態度大方而平靜,“衣總,我們主仆一場,我很感激過去衣總給予我的幫助,但是衣總想要的,我給不起!”
“是給不起還是不想給?”衣御景冷漠的問道,語調冰冷而刺骨。
楚晴微微頓了頓,沉聲道:“不想給!”
“到底是翅膀硬了!”衣御景輕哼了一聲。
楚晴微微抿了抿唇,還沒有說話,一陣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
是衣御景的電話。
他拿出電話,然后看了一眼,劃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了臉頰邊,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么,只聽到衣御景淡淡地開口:“知道了!”
他只對著電話說了這么一句,就掛了電話。
楚晴看到他把手機放在了衣服的兜里,再抬起眼皮,輕輕地笑了笑,對著楚晴道:“楚晴,我們慢慢走著看吧,我很有耐心!現在不逼你,我等你,我有的是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