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目標(biāo)十分明確,朝自己奔了過來,來兮暗暗運(yùn)氣,也不知道是來殺她的還是救她的?救她?又會是什么人呢?所以八成是來殺她的吧。
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她的面前,替她斬斷了牢車的鑰匙,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個大漢一把抱過她先行不知朝何方向逃去。
而身后陷入了一場勝負(fù)難定的廝殺之中,來兮一直裝昏睡,任由那人帶了很遠(yuǎn),她感覺自己被綁上了馬上,馬兒飛奔向前,待到天灰蒙蒙亮,馬兒才停了下來。
“這是哪兒?”來兮沒有再假裝昏睡,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只見這里地處偏靜,是一座如同宮殿般華美的莊園,而莊園后是一座矗立在云宵的山峰,山脈猶如一條盤龍而上。
那人眼中殺過一絲殺氣,但卻也沒有下手,只是將刀一把擱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管你是真的少主還是假的少主,先見過我家主母再說!”
來兮扯著一抹淺笑,問:“你家主母是?”
“哪來這么多廢話?走!!”
來兮輕嘆了口氣,這人怎生這么野蠻粗魯呢?好歹她在殺人前還會很文明的將別人要說的話給聽完,也不會這樣吼人家。
穿過曲折復(fù)雜的走廊與庭徑,來兮被帶到了這樁園的佛堂之內(nèi),那屬下朝背著他的女人行了行禮,便恭敬的退下了。
來兮打量著這女人的背影,雖說上了些年紀(jì),但看背影倒是一個風(fēng)華絕代的大美人。
美人念完了經(jīng)敲完了木魚,終于轉(zhuǎn)過了身看向來兮,那雙眼睛讓來兮打了一個寒顫,就是面對娘親那樣的絕世高手她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忌憚著眼前這深不可測的女人。
這女人美是美得驚主動魄,但看著那雙眼睛卻讓人覺得心底發(fā)寒。
“我倒說呢,死去的人怎么會到處殺人放火闖下滔天大禍呢?差點(diǎn)還連累了我們神龍?zhí)锤H缛舨皇怯腥水嬒铝四愕漠嬒瘢覀冐M不是要被當(dāng)成你的同堂而冤死么?”
來兮警惕的盯著眼前這女人,心里暗暗琢磨著,這女人的功力只怕與娘親不相上下,在自己之上!
尹香云一步步逼近了她,來兮深吸了口氣,假裝淡定:“我又沒有損你的利益,大美人何必這么生氣呢?千山萬水總是情,有什么話好好講?!?
女人冷笑,饒有興趣的盯著眼前這長得秀氣的小公子,問:“檀逍是你什么人?你是不是為他回來弄的這些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這份上,來兮實(shí)話實(shí)說:“我并不認(rèn)得什么檀逍,我在深谷里困得太久,便想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但是又不想給家人添麻煩,所以便盜用了檀逍名號?!?
尹香云生性多疑,對于她的話,只相信了一半:“別人的名號你不用,偏偏用檀逍這個名號?”
“這個嘛,因?yàn)槲衣犖伊x兄提起過他一次,只覺得他的名字好聽,很喜歡便拿來用了。你要是不開心,便將檀逍找出來,我當(dāng)面向他賠一聲不是?!?
“呵,說得好聽,難道你不知道檀逍他是個死人嗎?”尹香云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瘋狂的笑罷,她優(yōu)雅的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檀逍只是我收養(yǎng)的義子,雖說沒有什么深刻的感情,但俗話說得好,養(yǎng)條狗都會有感情,我養(yǎng)了他近十六年,突然就這么死了,倒還是有些不舍呢?!笨此悄樱置饕稽c(diǎn)不舍之情都沒有。
竟是不想,檀逍這個人早已成了黃泉野鬼,來兮暗自吸了口氣,下意識的問:“他是怎么死的?”
“他啊,被他的親生母親,給逼落懸崖粉身碎骨的!”
來兮性情淡漠,但聽到這個也難免有些發(fā)怵:“為什么親生母親要?dú)⑺???
“這個嘛,你就不用知道了!聽說你武藝高強(qiáng),師出何門?”尹香云的眼神讓來兮看不出來她究竟想做什么,是留她還是殺她。
“我無門無派,有一天山中下著大雨,我滾落到了一個山坡,遇到了一個老爺爺,我給了老爺爺一顆采的野桃子,他說與我有緣,便教了我?guī)渍形渌?,不管你信是不信,反正都是事?shí)。”
尹香云冷笑了兩聲明:“你倒是長著張伶牙利嘴,還很會編故事。”
“我沒有編故事,我說的都是事實(shí),你要是不信……”來兮突然一臉神秘道:“我還記得他的名字,說是大都數(shù)人都認(rèn)得他。”
“哦?什么名字?”尹香云倒想看看她究竟還想怎么編!
“可是那個老爺爺他警告過我,不要將他的名號說出來,否則我會引來殺生之禍的,如若你要聽的話,就湊過來一點(diǎn),我小小聲的跟你說?!?
尹香云對她防備沒有那么重,畢竟在她的眼中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心機(jī)武功會高到哪里去,只是她太小看了來兮。
才剛湊近,一道刺鼻的粉末朝她的臉上撒去,眼睛一陣陣刺痛,來兮趁機(jī)已飛出三百米之外,用內(nèi)力傳音入密道:“還是別想著來追我了,若是你不快些將粉末洗干凈,大美人的臉就會爛出一個窟窿來哦!哈哈哈哈……”
“呀?。?!”尹香云氣得一掌揮出,將那佛堂的門震了個粉碎:“臭小子,別再讓我遇到你,否則我定將你碎尸萬斷,拿你做花肥?。 ?
當(dāng)天,來兮一刻未停歇趕去了聽雨樓,小嬋看她安然無恙的回來才舒了口氣:“太好了,小公子。你再不回來我可真要出去尋你了?!?
“收拾包裹咱們趕緊回絕情谷?!睂τ谒蝗缙鋪淼姆磻?yīng),小嬋愣在了當(dāng)場:“怎么突然回絕情谷?!?
來兮抹了把冷汗:“我遇到了一個絕頂高手,她的武功也許比娘還高一點(diǎn)點(diǎn),我打不過她,她很快會來找我的!”
“是……是誰?”小嬋大驚,這天下能讓他們小宮主忌憚的人還真得是個狠角色才行。
“我只知道他是神龍?zhí)锤闹魅??!?
“尹香云!!”小嬋叫出她的名字,來兮訝然的盯著她:“你認(rèn)得她?”
“認(rèn)得,她原本也是絕情宮的人,是宮主的師姐,武藝是傳承一派的,究竟現(xiàn)在誰高誰低也不清楚,不過總歸是一個比宮主還厲害的女人呢!”
來兮慌忙中不忘拿出一塊桂花糕解饞,與江蕪水、伽蘭釋告別后,匆匆離開了。
一路上為了留下什么線索,他們走的基本都是偏僻的山路來避開神龍?zhí)锤募m纏。幾日后他們終于走出了中原,一路向西。
“小宮……小公子,以這樣的速度我們還有五天便能回到絕情谷了?!?
小嬋看她心事重重的模樣,用手肘撞了撞她:“小公子在想些什么?一路上魂不守舍的?!?
“我在想檀逍的事情?!?
“我還以為你是在想江蕪水呢!”小嬋掩嘴打趣的說。
來兮眨了眨眼睛:“為什么?”
小嬋一臉花癡的回道:“什么為什么呀?江公子俊美無雙,又對你至情至義,人也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總覺得他的氣質(zhì)散發(fā)著一股子皇族的貴氣。”
“如此的話,那我便將小嬋你許配給江蕪水好了?!眮碣鈦y點(diǎn)起了鴛鴦譜。
小嬋黑線:“那也得人家看得上我才行,像江公子這樣的男子,想必也只有小宮主能配得上他。我覺得他看小宮主的眼神也是很不一樣的,小嬋覺得,江公子定是對小宮主您有愛慕之意。將來若是要嫁,小宮主便嫁江公子吧,他會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郎君。”
“你說天下是什么樣的母親才會把自己的孩子給殺死呢?”
小嬋眉頭緊鎖:“小宮主指的是誰?”
“檀逍,聽說他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給殺死的?!眮碣庖荒樋鄲?。
小嬋抹了把額際的冷汗:“照你這么說的話,檀逍現(xiàn)在是個死人,小宮主你不念活人,偏偏念著一個死人,那檀逍是有多大的魅力,才讓小宮主您念念不忘?!?
來兮深吸了口氣:“總覺得……檀逍這個人將會與我的人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哪怕他真的已經(jīng)死了。會不會是因?yàn)槲颐坝昧怂拿枺圆艜辛诉@樣的錯覺?”
“我覺得是,所以小宮主不必在意,回谷后,你便會慢慢淡忘了這個人。”聽到小嬋這樣說,來兮不再苦惱,眼眸一下子明朗起來。
山路崎嶇,又偏逢連夜雨,他們只好躲在山間里過夜。第一次在這林子里過夜,小嬋冷汗涔涔而下:“小宮主,會不會有野狼?”
“有野狼更好,打一兩只烤了吃?!?
小嬋猛的定盯看著正在打坐的小主子,一下子安下心了,她在怕什么?野狼看到他們小宮主只怕逃還來不及呢。
睡到半夜,小嬋被一陣打斗聲從夢中驚醒,來兮已經(jīng)不在身邊。她猛的從馬車上坐起,叫了她幾聲:“小宮主?小宮主你在嗎?”
“噓!”突然來兮從馬車的另一個窗口探進(jìn)來一顆小腦袋瓜:“不要大聲叫,我們悄悄去看看,那邊有兩邊的人馬在打架?!?
“打架?還是不要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毙刃南胫伎旎亟^情宮了,能不惹麻煩就不要惹麻煩。
“我要去看看,若是你不想去便在這里等著我吧,我馬上回來?!闭f罷,來兮飛身離開了馬車外。
“小宮主!”小嬋的頭一陣陣隱隱作疼,無法只得順著打斗的聲音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