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楚天翎有些錯愕的瞧向才楚天羽，喃喃道。

楚天羽向妹妹投去一個放心的目光，思緒也是從玉像身上轉(zhuǎn)了回來，望著楚霸海道：“你帶著我們來到此處，便是為了在他的見證之下，讓我們相信你說的話么？”

楚霸海點點頭道：“天羽，你聰明之極，往往能夠從一些微小的細(xì)節(jié)洞悉到對方的內(nèi)心，但是，你還是太過直爽了，不懂得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倘若我是敵人，被你猜中了一些重要的關(guān)鍵，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擊殺！”

楚天羽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或許與我從小的性格有關(guān)系吧！從我下山開始，惹上了不少的仇家，也滅過一個門派，所以對于這條性命，我看得很淡，只要是我心中的正義還在，我便永遠(yuǎn)都會這樣走下去！”

楚霸海也是一笑，沒有堅持說下去，而是轉(zhuǎn)移話題道：“你覺得，楚家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楚天羽道：“楚家表面風(fēng)光，但是內(nèi)部的矛盾卻是不小，依我看，三伯他們與楚凌天之間的關(guān)系實在是讓人堪憂，弟子們也是分了派系，現(xiàn)在只是因為有你的存在，所以并沒有完全的發(fā)生內(nèi)斗，所以楚家表面上作為四大世家之首，風(fēng)光無限，但是我想若是等你駕鶴西去之后，楚家必會禍起蕭墻！”

這番話說得極為直接，楚天羽甚至根本沒有任何思索的回答了出來，因為從庭院之時，楚凌天與楚凌霄之間的目光，他便已經(jīng)隱隱有了這番猜測。

楚霸海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凌天與凌霄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是我心頭的一個結(jié)，皆是因為他們太過優(yōu)秀了，所以才會如此。”

楚天羽道：“兒子的優(yōu)秀，難道不是你的驕傲么？總比某些讓你失望的兒子要強(qiáng)上許多，不管怎樣，楚家的名聲卻是因為他們的優(yōu)秀而提高了不少吧！”

感受到他話語中的意思，楚霸海微微嘆了口氣，道：“天羽，我知道因為你父親的事情，你對我一直有所偏見，但是請聽我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完，或許你便會真正的明白！”

楚天翎也是開口說道：“父親和母親因為你心中的虛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你既然已經(jīng)將他們趕出家門，為何還要廢去他的修為，讓他們慘死在那些不入流的小妖怪之手？”

聽著楚天翎激動的言語，楚霸海眼中閃過一絲悲哀，嘴角也是微微抽動了兩下，嘆氣道：“廢去修為，是你父親自己的決定，而并非是我的意思！”

“不可能！”楚天翎也是強(qiáng)忍住淚水說道：“三伯已經(jīng)告訴我們了，你還要欲蓋彌彰么？”

見到妹妹情緒激動，楚天羽急忙將他拉入懷中，至今他心中還是比較理智，楚霸海之前問他楚家的情況絕對不是無的放矢，所以對他的話，楚天羽也是有些好奇。

“孩子，我沒有必要騙你們，當(dāng)年你父親是我六個兒子之中最優(yōu)秀的，他聰明伶俐，悟性極佳，在兄弟六人之中最為惹人注目！”楚霸海的聲音有些顫抖。

楚天羽輕輕在楚天翎的肩頭拍了兩下，任憑她的淚水打濕了衣衫，目光卻是落在楚霸海的身上，沒有插話。

“你父親也是我最喜歡的兒子，當(dāng)年深得我的寵愛，也是因此，遭到了其他兄弟的嫉妒，當(dāng)時他與凌霄和凌風(fēng)的關(guān)系最好，而凌天、凌日和凌宇則是同一陣營。”

“你父親當(dāng)時的鋒芒完全遮掩住了在當(dāng)時也算作是天才的凌天與凌霄，所以也是我心中暗定的下一任家主繼承人。”

“但是這件事情卻是被有心人知曉，而且對你父親也是產(chǎn)生了殺意，而當(dāng)時，你父親也是與下人身份的蕭羽翎相愛了，當(dāng)然，這段身份不平等的愛情也是遭到了當(dāng)時楚家許多老一輩的反對，但卻統(tǒng)統(tǒng)被我攔了下來，在我看來，世人平等，哪里分得了什么高低貴賤，而且你母親的乖巧賢淑也是讓我心中歡喜，所以力排眾議，讓他們完了婚！”

楚天羽心中一動，楚霸海所說的情況他雖然強(qiáng)迫自己不要相信，但是不知為何，心中卻是依舊是有些傾向于他的說法，所以并沒有開口，而是靜靜的聆聽著。

“他們完婚之后，你母親很快便懷了身孕，也就是你，而你母親的懷孕也是讓一心當(dāng)上家主之位的別人心中愈加的不安起來。”

楚霸海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繼續(xù)說道：“于是，親兄弟之間的明爭暗斗便開始了，而你父親，則是成為了他們的首要鏟除對象！”

“許許多多的陰謀接踵而來，甚至連你母親也被牽連了進(jìn)去，有好幾次，都讓你的母親險些丟失了性命，情況危險萬分，而你父親也是厭倦了這種生活，尤其是不想看著手足相殘的慘劇發(fā)生，所以，便暗中過來找我！”

“而我本來十分不同意你父親的做法，因為在我心中，依舊是想把家主之位傳給他，但是你父親厭倦了這種生活，更不想因此而讓你們母子受到一絲的傷害，所以才選擇離開，我經(jīng)不起他的苦苦哀求，方才無奈的答應(yīng)了他！”

“最后，也是他自己定下了計劃，讓你母親因為一些小事遷怒與我，而他則是由于為你母親辯解而與我大吵了一架，我們兩父子便在他們面前，演了一場天衣無縫的戲，而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父親竟然會自廢修為，正是要斷了我所有的念頭，他是真正的心生去意啊！”

楚霸海說到這里不禁老淚縱橫，哽咽道：“我當(dāng)時強(qiáng)忍著心中的劇痛，將他們趕出了楚家，你父母二人也是在我面前，磕了三個響頭，我后來也暗中派人去尋找他們，但是茫茫神州，要找到他們，談何容易啊！”

“只是沒想到，那一次，竟然會是我們父子的最后一次見面，他竟然會死在那么幾個小妖怪的手中，可憐我兒凌云啊！”楚霸海的表情也是激動異常。

自從楚凌霄帶回了楚凌云去世的消息，楚霸海雖然表面并沒有絲毫動作，但是心中的悲情卻是深深埋藏在心中。

直到與楚天羽和盤托出的這一剎那，壓抑在心頭十多年的一塊巨石，方才真正的落了下來，只是蒼老的面容已經(jīng)滿是淚水。

楚天羽也是虎目含淚，沒想到父親竟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離開楚家，而自己也是錯怪了這個爺爺。

楚天羽知道，不僅僅是楚霸海帶著自己來到此處，就是他眼中的悲傷，便足以讓自己相信他今日所說的話。

楚天翎也是與他一般想法，心中對他的恨意也是悄無聲息的淡卻了下去，望著他滿是皺紋的臉頰，兩兄妹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當(dāng)下默契的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扶住楚霸海的手臂，齊聲道：“爺爺，是我們不好，錯怪你了！”

望著乖巧之極的孫兒和孫女，楚霸海心中一陣欣慰，尤其是兩人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氣質(zhì)與脾性，與楚凌云極其相似，更是讓他歡喜異常。

任憑兩兄妹靠在自己的身邊，楚霸海也是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悄悄運功蒸干了眼角的淚水，開口道：“凌云的尸骨埋在何處？”

楚天翎開口道：“父親和母親被我們合葬在蜀山村家中的儲物山洞內(nèi)，相信父親也是一直都在向著爺爺。”

楚霸海道：“你父親和母親雖然住在荒村之中，吃盡了苦頭，但是相比在楚家的鉤心斗角，卻是更加幸福，等過一段時間，爺爺便陪著你們，接回你父母的尸骨，他們是楚家的人，死后，也一定要葬在楚家的墓穴之中。”

楚天羽與楚天翎齊齊點頭，對于他們來說，父親能夠回到楚家，也算是完成了他內(nèi)心的一個愿望吧！

“你們可知道殺死你父母的是哪里的妖怪么？是否還記得他們的樣子？”楚霸海的眼中忽然暴起一團(tuán)濃郁的殺氣。

“化成灰我也認(rèn)得他的骨頭，他叫虎王，好像是一個叫天風(fēng)洞的洞主，具體位置卻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但肯定也是在蜀山村的周圍不遠(yuǎn)處！”楚天翎開口道。

楚天羽忽然道：“爺爺，父親的仇，我已經(jīng)報了！”

楚天翎與楚霸海兩人的目光紛紛落在楚天羽的身上，前者則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在她印象中，父母慘死的那一日，哥哥好像并不在場，他是如何知道殺死父母的仇人呢？

“那一日我去家中祭拜父母，正好遇到了前往蜀山打探的小妖，也是從他們口中知道了當(dāng)年那件事情的始末！”楚天羽解釋道。

楚天翎伸手拉住楚天羽的雙手，眼中的目光閃爍不定，帶著幾分快意與輕松，急聲問道：“虎王也是死在哥哥手中么？”

楚天羽伸手在她的秀發(fā)上撫摸了兩下，柔聲道：“天風(fēng)洞大小妖怪，全部滅門，無一生還，父母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哥哥——”楚天翎轉(zhuǎn)而撲到楚天羽的懷中，淚水更是滂沱而下，只不過這淚水，并不是傷心的淚水，而是壓抑在心中的那份沉甸甸的負(fù)擔(dān)忽然釋放之后，激動的淚水。

望著如此懂事的兩兄妹，楚霸海心中也是異常的滿足，越看越是喜歡這一對兄妹，方要說話。

“當(dāng)——”

急促而高昂的鐘聲忽然響起，楚霸海臉色一變，脫口道：“不好，有人闖入楚家禁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