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一個幼小的身影緩緩走上前來,步履緩慢沉穩(wěn),目光堅定不移,哪里有半分受傷的樣子。
楚天羽緩緩走到李飛乾身邊,對師父關切的目光報以一笑,向著梁忠開口道:“我就是適才前輩所說的那名弟子,我?guī)煾概c路師叔切磋成功,與我并無關系,師兄們怕我無法承受他們的真氣余波,所以便讓我回到屋里去了!”
此言一出,路秋風也是忍不住暗暗伸出大拇指,李飛乾一直這孩子見面,因此他的話絕非是李飛乾告知,小小年紀便能如此深明大義,卻是了不得的人才。
梁忠登時語塞,如此小小的孩童之言,定然做不得假,自己此時卻是百口莫辯,只得訕笑兩聲,狠狠的剜了那名金院弟子一眼,退到一旁。
“既然事情已經(jīng)清楚,那邊就此作罷吧!”風朗一揮手,沉聲道,知道無法繼續(xù)追究下去,登時表情有些陰沉。
略一沉吟片刻,繼續(xù)道:“適才出手相救兩位院主的神秘人,我們要盡快查清楚,瞧他的真氣屬性,不像是我正道人士,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莫要有什么陰謀詭計才成,大家這段時間要好好戒備,天下恐怕又要掀起一場暴風驟雨了!”
言罷,領著梁忠與林拾,轉(zhuǎn)身向著山下飛去,再也沒有回過頭來。
“哼!心胸狹窄的小人,惺惺作態(tài),當初要不是使了些手段,那里容得到他當上門主,得到老門主的真氣相助,達到玄級境界!”路秋風冷哼道。
“你們兩個也真是,怎么鬧得這么兇,還拼死拼活的,今日若不是梁忠言語間吃了敗仗,空泡不會這么容易了事的!”許昌云瞧著兩人,不住的搖頭道。
“哼!你要問這金疙瘩,他弟子平白無故的將我家小崽子打成那副模樣,我是想為兒子找回個公道,他金疙瘩護短,非要與我爭論!”路秋風氣呼呼的說道。
李飛乾冷哼一聲,不屑的瞧了他一眼,使得陸秋風更加郁悶,方要發(fā)作,卻見楚天羽弱小的身軀緩緩走上前來。
“路院主,我想你還沒有搞明白事實的情況吧!”楚天羽面對路秋風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鎮(zhèn)定異常的說道。
李飛乾心中暗笑,這小子,又忍不住了。
路秋風聞言登時一陣皺眉,他是何等身份,如今竟然被一個后備當眾指責,面子上自然有些過不去,面色登時沉了下來。
“你倒說說,有何處沒有搞明白?”因為先前誤傷楚天羽,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所以路秋風并未發(fā)作,而是強忍怒氣道。
“話從我嘴里說出來,路院主可能不會相信,還是由貴公子自己說明的好!”楚天羽微笑道,伸手指向躲在一旁的路飛鴻。
路飛鴻見楚天羽出現(xiàn),也是幾步走到父親身旁,怒目而視。
“飛鴻,你且說說,他為何打你?”路秋風強忍心頭的不快道,同時心中暗罵兒子不爭氣,這孩子比他小上那么多,居然還被打成這樣,真是丟人。
“爹,這不是我的錯,我本想來金峰看看李師伯的,順便找金院的師兄們切磋一下,哪知山下的執(zhí)勤弟子竟然不讓我上山,明顯是不給我火院面子,當下孩兒便與他們起了爭執(zhí),之后他就來了,趁著孩兒不備,忽施辣手,否則,又豈是孩兒的對手!”路飛鴻兀自說道。
“哼哼!”楚天羽冷笑兩聲,森冷的目光瞧向路飛鴻,冷聲道:“僅僅是起了爭執(zhí)嗎?你說的倒是輕巧,我金院門下的弟子便是你們火院可以隨意欺負的嗎?”語氣已經(jīng)漸漸充滿凌厲。
“即使是飛鴻有什么過激的言語,但是他畢竟年輕氣盛,你也不應該出手打人吧!”路秋風開口道,護短之意極為明顯。
楚天羽登時大怒,你們父子還真是配合得好啊,當下也不再想要給他們面子,厲聲道:“我打的是人嗎?是人他不說人話!”
“你。。。”路秋風登時大怒,一個小小的后輩弟子,竟然敢指著自己的兒子大罵,如何還能承受,怒火方要燃燒,卻聽楚天羽繼續(xù)說道:
“他們爭執(zhí),便是四人聯(lián)手,將我金院弟子打的體無完膚嗎?他的年輕氣盛,便可以在我金院的山門上大聲叫囂嗎?如此一個人,打他一頓,已經(jīng)算是便宜他了!”
李飛乾見路秋風神色間的怒火,也是緩緩的移至楚天羽身邊,萬一路秋風暴起,也好及時出手阻攔。
路秋風站在那里,胸口一陣劇烈的起伏,臉色一陣青白,顯然是氣得不輕,瞧著氣勢上分毫不差的楚天羽一眼,心中忽然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這個弱小的孩子,似乎不再是那么的弱小。
路飛鴻聽罷此言,更是嚇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不時的用余光瞟向父親,見父親并沒有關注自己,當才暗暗放下心來。
“秋風,你還是那么的容易動怒,這孩子不過七八歲年紀,斷然不會說謊騙人,秋風啊!人非圣賢,有時候,也是該想想,自己是否做錯了!”許昌云幽幽道。
也只有他,否則換上另外一人,路秋風非要上去與他拼命不可。
路秋風聞言登時一怔,許昌云的話宛若楔子一般,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中,自己真的錯了嗎?路秋風搖頭,表情也是變得有些落寞。
“李飛乾,今日之事,是我路秋風沒有弄清楚原因,多有打擾了,他日再當?shù)情T謝罪!”路秋風掩飾不住心頭的失落,向著李飛乾說道。
李飛乾見他眼中的變化,旋即便明白過來,當下微微一笑道:“秋風,金火兩院本就是一家,此時便就此作罷,大意者不拘小節(jié),只要心懷大義,便是好樣的,孩子還小,不是單憑淫威便能夠讓他悔悟的!”
路秋風感激的瞧了李飛乾一眼,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大聲道:“李飛乾,你的徒弟真是不錯,哈哈,我會考慮把他搶過來的!”
“哼!”李飛乾登時冷哼道:“想都別想,他就是我金院的弟子,誰也別想要走!”
“哈哈!”路秋風帶著路飛鴻向著山下掠去,聲音卻是遠遠傳來“昌云,從今以后,護短的,可不再是我火老頭一人了!”身影漸漸淡去。
瞧著火老頭遠去的背影,李飛乾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有些意味深長的道:“火老頭此次,恐怕是丟大面子了,不過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件好事!”
許昌云也是微微嘆氣道:“是啊,火老頭極愛面子,出了這檔子事情,今后。。。唉。。。”
“昌云,難得來上一回,不開心的事情便不要再提了,走,我們過去暢談一番!”李飛乾笑著上前拉住許昌云,向著楚天羽又是白了一眼,便即離去了。
楚天羽想著師父臨去時的眼神,不禁微微有些錯愕,暗笑兩聲,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廂房中。
金院弟子們也是紛紛散了開去,青云兩人卻是搶上前來,心中擔憂楚天羽的傷勢,纏在他的身邊聒噪個不停,楚天羽無奈之下,只得以靜養(yǎng)為由,屏退了兩人。
盤膝坐在床上,楚天羽心神登時回轉(zhuǎn)到昏迷時的狀態(tài),夢中的所見所感,也是同一時間涌上心頭,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受了那么重的傷,為何會突然間好了呢?而且,感覺精力從未有現(xiàn)在這般的充實過。楚天羽心中疑惑道,一面默運金元訣,真氣瞬間流轉(zhuǎn)于經(jīng)脈之中,只覺真氣較之從前又是強盛了幾分,雖然還未突破,但是也隱隱碰觸到了那層隔膜。
正值楚天羽心思煩亂之際,房門“吱呀”一聲,豁然而開,楚天羽也是察覺到了這一異狀,登時睜開雙目,同時,金元真氣流轉(zhuǎn)全身,做好了隨時戰(zhàn)斗的準備。
“天羽,警覺性還是那么高,看來這段時間在這里學習的東西不錯嘛!”一個淡然而又熟悉的聲音傳入楚天羽的耳中。
“貪狼大哥!”楚天羽目光一閃,旋即轉(zhuǎn)為驚喜,忽地站起身來,瞧向門口。
微風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陡然出現(xiàn)在楚天羽眼前,英俊的面孔上帶著點點微笑,表情淡然,卻掩飾不住眼中的一絲激動,不是貪狼,又是隨來!
“天羽,好久不見,別來無恙?”貪狼的聲音略微顫抖,顯然是有些激動,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楚天羽身前。
“怎么樣?功力全部恢復了嗎?貪狼大哥能夠避過上清門高手的耳目來到此處,想來功力一定不低吧!”楚天羽微微笑道,目光閃動,上下打量著貪狼。
貪狼聞言一怔,楚天羽自問自答,顯然不只問他的功力,多數(shù)仍是在為他已經(jīng)忘卻的身世擔憂,但是自己一時間卻是無法想起,當下伸手摸了摸楚天羽的頭。
“人小鬼大,說的雖然不錯,但是也要收斂一點,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天羽,勿要做那出頭的鳥!”貪狼緩緩道,即是叮囑,又是長輩的教誨。
“我知道了,貪狼大哥,我會注意的,這次你來找我,還會離開嗎?”楚天羽難得的露出了一副小孩子的模樣,拉住貪狼的衣襟道。
貪狼一笑道:“與你一樣,我的親人只剩下你與天翎,暫時不會離開的,留在你身邊,順便保護你,也打探一下天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