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矜夏見到這么多錢，臉上表情都沒變一下，反倒是被程小花吃驚的模樣給逗笑了。
她眼眸微彎，笑瞇瞇地說：“還不趕緊數一下有多少錢？”
程小花恍然回神，連忙數了起來，等最后算出了今天的所得金額，她的腦子還是恍惚的，從恍惚變成了更恍惚。
上千塊的成本，賺的錢足足翻了六倍多，怎么能不讓人震驚？
竟然真的會有人買！
竟然真的沒人偷錢！
是這個世界忽然變得這么有愛了，還是她以前生活的是一個假世界？
去TM的人間冷漠啊，她要是早點有胖皇這種思想，是不是早就過上百萬富翁的日子了？
何矜夏將錢按照數額大小整理好，一抬頭，就看見程小花張大嘴巴滿是垂涎的表情。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淡定道：“志氣點，口水都流出來了。”
程小花立刻閉上了嘴巴，下意識伸手抹了抹——什么都沒有。
程小花：“……”
耳邊傳來“噗嗤”一笑，轉頭看去，何矜夏已經樂不可支地笑倒在了床上：“哈哈，小花姐，你怎么這么憨啊！”
程小花白了她一眼，趕緊將她倒下的身子拉了起來，興致勃勃地說：“明天還要繼續擺攤嗎？可是我們沒有水果了，要不明天一大早去收購水果再去擺？
哎，早知道今天就買回來好了，我也不知道會這么賺錢，竟然真的有人買！有的人還豪氣地給多了錢，矜夏，你要富了啊！”
何矜夏將臉上的笑意一收，搖了搖頭道：“小花姐，我不擺了。”
程小花還在幻想著在影視城里發家致富的生活，陡然聽到了何矜夏這么說，就如被潑了盆冷水，瞬間呆住了。
“怎么不擺了啊，現在不是挺好的嗎？”
何矜夏看著她，嚴肅鄭重道：“但這只是一個實驗，從頭到尾只是一個實驗，我昨天已經說過了，現在實驗完成了，就不用在繼續做下去了。”
程小花對昨天何矜夏說的話還是很有印象的，說這個自助販賣水果跟那什么研究社會發展變化，人與人之間信任度什么的有關系，但她并沒放在心上。
哪有人為了一個不著邊際的研究花上千塊的資金啊，又不是什么人文社會學家。
但何矜夏現在這幅樣子……
程小花吞了吞喉嚨，小聲地問了一句：“胖皇，你真的不擺了啊？”
何矜夏點了點頭，沉穩淡定道：“嗯，不擺了，從一開始就是做一個實驗。”
如果說當初她一聽到盛衍提起這個方法，還幻想著擺幾天賺錢，但后邊盛衍又警告了她幾句話，就把她所有的熱情給澆滅了。
她看向程小花，道：“這個實驗是有危險的，我們能保證水果新鮮，但終究沒有去看管，萬一有的人存著報復心里，將我們的水果給掉包了怎么辦？
影視城里出入的人有很多都是明星，隨便一個出了問題，在社會上都引起很大的重視，這是其中一個方面。
另一個方面，今天錢罐子是沒被人偷走，但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真金白銀就放在你面前，只需要伸伸手就唾手可得，你會怎么想？這里頭還考驗了一部分的人性。”
這些話全是盛衍那天跟她說的，把何矜夏瞬間從美好的幻想拉回危險重重的現實。
這個實驗看著很簡單，但內里所考驗的東西一點都不簡單。
何矜夏當時聽了，都不想要做這個實驗，還是盛衍反過來勸慰她，說按照他的分析第一天絕對不會出現問題，鼓勵她去做這個實驗，為偉大的研究提供一個參考數據，她才勉為其難地去做了。
耳邊，程小花的聲音弱弱傳來：“胖皇，現場不是有監控攝像頭在啊，應該不會……這么衰吧……”
越說下去，程小花自己也沒有底氣了。
何矜夏搖了搖頭，溫聲細語地說：“小花姐，永遠別去考驗人性，這是最難以捉摸的東西。
第一次成功，很大部分是因為人們的新奇性，但第二次就不一定了，我當初會做這個實驗，也是答應了一個朋友幫他做的，如果出了事，他會幫我負責，但也僅限于第一次。”
程小花聽到這里，垂頭喪氣地嘆了口氣，道：“好吧，你說的很有道理。”
不一會兒，她的思緒就別偏到了別的地方去，好奇地問：“你那朋友是誰，專門研究人文社會方面的學家嗎？”
這下換成何矜夏愣了。
腦海里盛衍那高傲冷峻的模樣一閃而過，何矜夏嘴角忍不住翹了翹，道：“不是學家，不過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他絕對能幫我兜著。”
即使她并沒有特意去了解盛衍的家世，但從何母的只言片語中，多多少少也知道些盛衍的家庭情況。
這樣的驕子，就算沒成為頂級巨星，在別的方面估計也能獲得很大的成就吧。
程小花見何矜夏一臉柔和的笑意，眉頭細不可察的一蹙，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但究竟是什么感覺，她又說不出來。
等程小花回到自己的房間，半夜做夢醒過來時，忽然腦海靈光一閃，才想到了何矜夏之前那種表情，不就是女人對一個男人很欣賞的表情嗎？
于是，程小花翻來覆去，整晚都在想著這件事，華麗麗的失眠了。
何矜夏談戀愛，重要嗎？
當然重要！
如果真的談戀愛了，整個團隊就要重新規劃她以后的發展路線，做好戀情被曝光的準備，如果猝不及防地被狗仔爆了出來，很可能會影響明星一生的事業。
程小花難得當上了胖皇的助理，自然是想胖皇的事業一帆風順，她也好跟著沾光，如果胖皇受到了影響，她的工作自然也會受到影響。
第二天，何矜夏打開門，看見就是頂著一雙熊貓眼的助理。
何矜夏疑惑地問：“小花姐，你昨天睡得不好嗎？”
程小花咳嗽了幾聲：“嗯，有點失眠，早餐已經煮好了，你快點去吃吧。”
何矜夏不疑有她，坐下來吃著早餐。
在她吃早餐的時候，程小花則有些坐立不安，身上焦躁的情緒讓何矜夏都察覺了出來。
等喝完了粥，何矜夏默默地看著她，道：“小花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