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踏入這個沙漠以來,他每一天的生活無不是在逃亡中度過,葉勛派軍隊追殺,天行閣派執事圍捕,范師爺為了不節外生枝,生生將與他之前所接觸的所有人都全部斬殺。這些人性的自私、貪婪、丑陋的畫面,一幕幕閃過岳翼的腦海之中。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早已看清了人情冷暖,這一路他的確壓制著自己的怨念與怒氣,他始終認為,這是對自身的一種磨練,內心卻在不知不覺中堆積了黑暗。
若不是遇到九蛇天君的考驗,自己都不知道邪念早已在心中滋生了出來。目中的寒光一閃而過,掌中的紫焱繚繞,熾熱的氣息將這本就沉悶的空間再度炙烤了一遍,空間內內已經達到了一個很高的溫度,這些岳翼都并沒有在意,他眼睛死死盯著那陣法中樞。
這五角星的陣法之中極其復雜,有著九條小蛇不停的游蕩著,在游蕩期間,有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傳入地面之中,想必就是這股力量一直在鎮壓著地宮之下的東西。不過陣法雖然復雜,可中樞卻異常的薄弱,這或許就是九蛇天君故意而為之,想讓最后來到此處之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陣法破壞。
心入深淵,即是黑暗,心向九天,便是光明,正邪不由天定,是非只在人心。
內心不在猶豫,掌風怒劈而下,那看似美輪美奐的九條小蛇,在岳翼的掌風之下,灰飛煙滅。隨著陣法中樞九條小蛇的消失,這陣法也不再有能量擴散,失去了陣法的鎮壓,這片地宮猛的震動了起來,岳翼頃刻間感覺地動山搖,地宮之下不時傳來了陣陣不似人聲的嘶吼之聲,那聲音異常的興奮。
腳下的石板開裂,上方開始有落石下墜,整個密室開始彌漫著塵埃,這強烈的震動讓岳翼站都站都不穩。石板開裂之處有著許多青色鱗片的手臂神了出來,岳翼透過縫隙往下看,這不看還好,一看下去,岳翼的頭皮直接發麻,從頭皮一直麻到腳后跟。那剛毅的臉龐上布滿了驚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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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在裂縫之下,有著無數雙猩紅的眼睛對著他眨動,下面傳來的聲音如同地獄惡鬼般恐怖,有些蛇人還在啃食著死去的同伴,看到有著裂縫打開,拼命的向往上爬出來,一股無法形容的惡臭與邪氣沖天而起,這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還在發什么呆,快踏入剛才那陣法之中,這陣法已經被破壞,這陣法內的傳送陣已經被激活了,再不走就等著被拖入地宮之內吧。”
紫魂的喝斥聲在岳翼體內炸開,沉浸在驚駭之中的岳翼,思緒隨著紫魂的喝斥之聲被拉了回來,一想到要被這無數雙青色鱗片之手抓入裂縫之下,就不禁一陣膽寒,趕緊一腳踏進那陣法之中。岳翼剛踏入陣法,那陣法便發出了一陣強烈的光芒,讓他不得不將眼睛微瞇起來,隨后便感覺周圍的事物逐漸的模糊了起來。
外界,烈陽高照于空中,沙漠之上,有著無數的士兵,正圍著那地宮的入口之處。每個士兵臉上都不停的流下汗水,眼神之中滿是疲憊之意,從昨晚到今日晌午,大家一直都守在這個洞口之處,一夜未眠早已疲憊不堪,而晌午的太陽又非常的毒辣,這些士兵內心早就叫苦不堪了,可沒人敢出聲,因為他們的城主,正一臉陰沉的位于軍隊之中,雙眸死死盯著那僅能容下一人進入的洞口。
在接到范師爺異獸傳信的時候,他就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在信中并沒有細說什么,只寫了“岳翼得到九蛇天君之圖”十個字,不提那九蛇天君,就是見到“岳翼”兩個字,都足以讓葉勛趕回來了,殺子之仇又怎能不報?更何況他還得到了有關九蛇天君的地圖,若是被他捷足先登,那今后自己也沒好日子過了,因此直接私自動用了荒木城全城的軍隊,加上這段時間強行征兵入伍之人,足足有著兩萬人馬,他相信,在這么多士兵的包圍下,岳翼定然插翅難飛。
“現在可有什么動靜?”葉勛那低沉而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
“稟報,目前暫無動靜,周圍的士兵也不停的在巡邏,并未發現可疑之人,現在是否進入洞口之中搜尋?”一名士兵單膝下跪,恭敬的說道。
本想擺手拒絕,因為范師爺再三交代,地宮地形復雜,機關重重,并不是人多就能解決問題的,他會負責將岳翼趕到入口之處,逼他出來。而且范師爺身上還帶著他的信物,他能夠若有若無的感應范師爺的確在這地宮之下,他也是跟著這股波動才最終找到了這個地方。
因為當年救過范師爺一命,所以那范師爺就一直在為自己效命,鮮有人知道這范師爺的實力已經達到了銀體鏡,實力比起他,只強不弱。起初他還有著戒心,可范師爺這些年非常的忠心,現在可以說十自己最信任的人,既然范師爺親自追蹤岳翼,就算那小子再狡猾,逃過了范師爺的追殺,可那小崽子肯定沒料到,自己已經在這里布下了天羅地網。
不過這時間已經過去了那么久,范師爺依舊還在地宮之中,沒出來就表示他與岳翼都還在地宮之中。兩人無論誰呆在下面,待的時間越長,越讓葉勛感到不安,這地宮之中可是有著關于九蛇天君所留之物,若是被兩人之中的一人得到,那自己不就遭殃了?現在他也開始對范師爺不放心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感情都是過眼云煙。
那士兵見城主面色陰晴不定,也不敢喘息,他知道這幾日葉勛城主因為喪子之痛,不知道平白無故的砍殺了多少士兵泄憤,若是自己敢催促,下一秒估計人頭就落地了,只能冒著冷汗不停的祈禱城主快點決定,時不時注意著城主腰間的佩劍,一直在哆嗦著。
不過這洞口處時不時傳來一股邪惡之氣,這讓他又猶豫了,也不知道下方的危險如何,想要親自下去,又怕死,他貴為一城之主,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若是在這殞命,豈不是浪費了余生的光陰?不下去那九蛇天君的傳承又會被那二人所得,在權衡利弊之后,葉勛一咬牙,剛想吩咐讓人陸續下去,結果這整片沙漠就開始震動了起來。
葉勛一驚,當即怒喝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片區域內的沙漠都在劇烈的震動,然后裂開了許多條溝壑,那些沙子都順著溝壑流了下去,伴隨著那嘶吼之聲,一股惡臭與邪氣沖天而起,有些士兵開始陷入了那些溝壑之中,然后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發出了驚恐的叫聲,隨后就是凄厲的慘叫。
聽到這些聲音,原本還疲憊不堪的士兵,早已顧不得那么多了,迅速往后退,想要離開這片區域,有幾名士兵轉身想跑,一道劍光過來,那幾名士兵紛紛被斬成了兩半,然后就聽到葉勛怒吼道:“誰在敢后退一步,殺無赦!”
那些士兵又驚恐又害怕,就在他們進退兩難的時候,便看到一個半人半蛇的怪物從沙地里爬了出來,那猙獰的表情直接將那些士兵嚇壞了。那蛇人對著一名士兵獰笑了一下,直接一躍而且,跳到了那士兵的身上,拍飛了頭盔,一口下去,四個尖銳的獠牙直接將那腦袋咬穿,那士兵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之上,白紅粘稠之物濺射到了另一個士兵的臉色,嚇得那士兵不停大叫著,雙手胡亂抹著臉色之物,看了看手中之物,直接暈了過去。
就在士兵們驚恐之時,一道劍光直接劈過,將那蛇人怪物直接斬成了兩半。眾人還沒松一口氣,從另一邊沙漠縫隙中又爬出了一只,隨著這只的爬出,這里的紹莫就好像起了連鎖反應般,這些蛇人如雨后春筍般迅速的冒了出來,然后瘋狂的對著這些士兵進行攻擊,不是直接開膛破肚,就是青色鱗片的利爪抓入腦袋之中,下手極其殘忍。
場面瞬間混亂了起來,或許因為恐懼到了極致,這些士兵也怒吼著舉著長矛對著蛇人沖殺而去,葉勛見狀,也嚇了一跳,以這些蛇人的實力來看,有淬體鏡的,銅體鏡的,銀體鏡的,實力殘次不齊,看著混亂不堪的場面,葉勛也是一聲令下,讓弓弩手亂箭射出,根本不分敵我,直接掃蕩了周圍的一大片蛇人。
可越來越多的蛇人從沙漠里冒了出來,被封在地宮之中太久,一看到這些鮮血就異常的興奮,沖入了戰斗之中,而此時一個實力達到銀體鏡巔峰的蛇人冒了出來,憤怒的嘶吼著,然后突然轉身看向了騎在沙眸之上的葉勛,露出了血紅的獠牙。
葉勛一看那半張人臉,認出了是范師爺,當即面色劇變了起來,心中早已驚駭欲絕,本不想將地宮之事公諸于世,可這已經不是他所能應付的了。想也不想,直接掏出了傳訊玉簡,一道急促的聲音響遍整個戰場。
“荒州沙漠之中突然出現了不計其數蛇人怪物,軍隊死傷慘重,荒木城城主葉勛,請求帝國支援,請求帝國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