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城漸漸從顧妍夕的眼前消失,她放下了軟紗車窗,垂下了一雙美眸心中不免有些酸楚之意。
這一別又不知道該何時(shí)歸丞相府與母親相見。
炎鴻澈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將她的小手放進(jìn)他的大手中,暖暖的溫度從她的手心一直蔓延到她的體內(nèi),讓她整個(gè)人也漸漸溫暖了起來。
“還沒回王宮,你就想家了嗎?”
炎鴻澈朱唇輕啟,聲音低沉且溫柔,他深情地望著顧妍夕,就像是要看進(jìn)她的心里,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在念什么,這樣他就能真正的溫暖她感傷的心。
顧妍夕點(diǎn)頭,輕輕笑道:“是?。〔烹x開丞相府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我就突然間感覺離開了很久很久,我這樣也太沒出息了,這樣戀家!”
“戀家說明家中還有你值得想念的人,若是你連戀家的念頭都沒有了,那么才是最悲哀的事!”
顧妍夕抬眸看向了炎鴻澈,他的雙眸有些光芒在跳動,可顧妍夕看得出,他也許說這句話時(shí),是苦澀的,畢竟他在五歲時(shí)失去了最疼愛的母妃,那個(gè)時(shí)候怕是就已經(jīng)沒有了他值得想念的人。
顧妍夕這正這樣想著,炎鴻澈伸開長臂將她擁在了懷中,唇角彎起,帶有一抹淺笑和幸福:“可如今孤王也有了值得想念的人了,以后王宮就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戀家那是因?yàn)槟阍谕鯇m中,值得我等待和來愛
她沒有想到,他是那么的冰冷嗜血,卻在愛情面前是如此的溫柔似水。
王宮是家,家中有他和她,而她是他值得思念的人,這話聽起來多么的令人心動,卻也很真誠。
顧妍夕依靠在他的胸前,感受著他的心跳,他身上的淡淡芳草清香,還有他專屬給她的溫柔,她感覺這個(gè)世界她應(yīng)該是最幸福的女人了。
回鴻國的隊(duì)伍浩浩蕩蕩的出了沐城,越過了一座山林,便是炎國的另一座城池。
這個(gè)城池名曰藍(lán)城,藍(lán)城在炎國之中屬于最安定的一座城池,在這里的藍(lán)城子民都喜歡以禮相待,街道之上毫無強(qiáng)盜之事,這不僅是因?yàn)楣俑芙痰膰?yán)明,更重要的是藍(lán)城子民為人和善、與世無爭。
所以鴻國的隊(duì)伍走進(jìn)藍(lán)城時(shí),他們都對這里的人和物不禁放松了警惕,甚至還在藍(lán)城停下了馬車,選了一家最大的酒樓,一來這些人可以穿插的到酒樓中休息,吃頓好飯菜;二來他們想讓鴻王和王后娘娘好好休息一下,吃頓可心的飯菜,要是到出了藍(lán)城,便是荒山野外。
而這座荒山的路很是漫長,為了盡快趕回王宮,他們必須要趕在夜前離開藍(lán)城,路過藍(lán)城外的那片荒野。
所以一得到休息的回鴻國的隊(duì)伍們,無論是將士、宮女或是太監(jiān)都滿是精神的進(jìn)了酒樓,想大吃大喝一頓,也好在夜晚的時(shí)候趕山路,免得饑寒交迫誤了行程。
炎鴻羽一抬手讓隊(duì)伍都停了下來,他親自到了酒樓和酒樓的老板商定好了,并且包下了整座酒樓,外人不得入內(nèi),也好這些鴻國的趕路人在這里吃好喝好。
當(dāng)馬車停下來后,炎鴻澈輕輕的喚醒了依靠在他懷中熟睡的女人。
“桃兒,醒一醒!”
顧妍夕睜開惺忪的雙眸,這才知道自己太過疲憊了,睡在了炎鴻澈的懷中。
她抬眸問向他:“王,馬車為什么停下來了?難道不趕路了嗎?”
“藍(lán)城外是一大片荒山,路途艱辛,所以我們先在藍(lán)城內(nèi)休息,在酒樓中吃好、休息好,也好夜晚趕路
顧妍夕明白了他的話,想要活動身子,卻發(fā)現(xiàn)頭有些沉重,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多了,所以才會這樣的難受。
炎鴻澈伸出纖纖手指,為她輕輕按著額頭兩角的太陽穴:“剛醒來,難免會有些頭痛,孤王幫桃兒按一按,很快就不會那么難受了!”
顧妍夕看著眼前高大俊俏,面容妖嬈的男人,她真的覺得有些難以相信,就這樣美好的男人,真的是她的夫君嗎?處處關(guān)心她,愛著她,寵著她,讓她成為了這個(gè)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在炎鴻澈纖纖手指的按摩下,顧妍夕果然覺得頭也不那么沉重了,面頰在被他的手指輕輕按過后,竟能感覺到整個(gè)頭都清醒了,臉也覺得很是清爽舒服。
寐生在馬車外喚道:“鴻王,王后娘娘該下馬車了!”
炎鴻澈‘嗯’了一聲,于是先下了馬,又扶著顧妍夕也下了馬。
玲瓏和月蝶瞧著兩個(gè)人如此恩恩愛愛的樣子,忍不住都笑了起來,只要鴻王待他們大小姐好,只要他們大小姐感覺到幸福,這對于他們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慕容曉曉、顧傾城和孟珊珊三個(gè)人同坐一輛馬車,一知道馬車停下后,三個(gè)人爭相擠出了馬車,誰也不想在馬車內(nèi)多看誰一秒,更不想遲下了馬車,最晚一個(gè)見到鴻王。
三個(gè)人一走到炎鴻澈身后,發(fā)現(xiàn)顧妍夕的左手挽在了炎鴻澈的右手臂上,兩個(gè)人看起來很是親密的樣子,就好像他們是局外人一般,想要插進(jìn)去都感覺到難。
慕容曉曉還是一慣的惡毒心思,她看了一眼孟珊珊,一雙美人眸瞪的都要哭出來了。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孟珊珊的手臂,孟珊珊沒好氣的瞪著她。
“干嗎?你干嗎要推我啊?”
慕容曉曉在她耳邊輕聲道:“珊珊郡主,如今本宮和顧傾城都是鴻王身邊的女人,唯獨(dú)你不是,難道你一點(diǎn)都不著急嗎?”
顧傾城看到兩個(gè)人交頭接耳,懶得理會他們,跟在鴻王和王后身后走進(jìn)了酒樓。
孟珊珊眨了眨眼睛,差一點(diǎn)眼淚都流了出來:“鴻王表哥又不喜歡我,我能有什么法子留在他的身邊啊?”
慕容曉曉嘆了一口氣:“這能不能留的下來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你也不看看,鴻王那么喜歡王后,王后到底是哪里好了,鴻王才會喜歡她?只要你多學(xué)著王后娘娘,主動接近鴻王,就不信鴻王會有一天不對你動心
孟珊珊還是有些底氣不足:“可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
慕容曉曉感嘆道:“本宮看你比王后可是美多了,你沒聽過生米煮成熟飯這句話嗎?”
說完,她從身上拿出了一個(gè)羊皮紙包著的藥包,塞到了慕容曉曉的手心中。
慕容曉曉有些疑惑道:“這是什么?你不會是想害我吧?”
“害你?本宮可是在幫你,這包藥可寶貴了,這是……”她只用了兩個(gè)人說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道:“歡宜散,只要你找機(jī)會給鴻王吃下了這藥,鴻王就會什么都聽你的,到時(shí)候你在和他找個(gè)安靜的地方顛鸞倒鳳,等鴻王一醒來看到他占有了你,那么他就是不娶你,也都難了!”
孟珊珊面色羞愧,想要將這包藥還給慕容曉曉:“這樣卑賤的事,我做不來,要做你自己做!再說了,你為何好心幫我?看到我和鴻王表哥親近,難道你不妒忌和難過嗎?”
慕容曉曉嘆息一聲:“自己得不到的,又何必強(qiáng)求呢?倒是本宮看到珊珊郡主愛慕鴻王如此之深,等回到了王宮中,怕是就沒有這樣的好機(jī)會了,本宮不過是想幫你,用不到的話就算了
慕容曉曉作勢,一甩衣袖要走,孟珊珊忙攔住了她。
“好,我聽你的!我也謝謝你能幫我,但是我也有個(gè)要求……”
慕容曉曉隱藏出得逞的笑容,一臉正色地問道:“什么要求?你說吧!”
“這件事只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讓第三人知道,更不能讓王后知道!”
她在慕容曉曉的耳邊,用力像蚊子飛起來的聲音那么小說著,生怕被旁人聽到。
慕容曉曉保證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放心好了,本宮就算將這件事爛在肚子里,也不會說出去的!”
孟珊珊將這包藥緊緊撰在了手心中,黑亮瑩瑩的美眸瞇起一條線:“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慕容曉曉抬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祝你好運(yùn)!”
說完,她已經(jīng)扭著柳腰緊跟上了顧傾城的腳步,孟珊珊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也快步跟了過去。
這座酒樓很大,廂房也多,所以趕路的鴻國隊(duì)伍都幾人一間房,在里面吃吃喝喝,困了就休息,也好準(zhǔn)備著晚上上路。
炎鴻澈選了一間比較清幽的地方,先是讓顧妍夕躺在床上休息會兒,他坐在床邊一直望著顧妍夕安安靜靜的睡下,這才走出了這間廂房。
他冰冷的問道:“寐生,為了安全,酒菜就由你和派去幾個(gè)得力的人去廚房去看管著,待做好了飯菜,在將這些飯菜送往每一間廂房
“是,鴻王!”
“玲瓏,你知道王后平日里都喜歡吃什么,你跟寐生一起下去,吩咐廚房專門為王后準(zhǔn)備些小菜和糕點(diǎn)。她趕路一天了,卻說沒有食欲,不想吃東西,這樣可不好,還是做些可心的飯菜,讓她好好食下,方可安心的趕路!”
玲瓏沒想到鴻王竟然能說出這么一大堆貼心的話,不由得替她家大小姐開心,應(yīng)道:“是,鴻王!”
炎鴻澈看了一眼一身銀麟鎧甲,面容冷峻的俊酷男子炎鴻羽,吩咐道:“羽王爺,這家酒樓雖然底細(xì)你都打聽好了,但是難保會有人趁著這次機(jī)會對孤王和鴻國人下手,你派得力的護(hù)衛(wèi)們,在酒樓周邊守著,也好遇到緊急情況,通知大家
炎鴻羽沉聲道:“遵命,鴻王!”
寐生、玲瓏和炎鴻羽都領(lǐng)命后,紛紛離開做事。
站在門外一身白衣似雪,面容妖嬈的男子剛欲轉(zhuǎn)身走進(jìn)屋中,三個(gè)模樣艷麗,各有千秋姿色的美人便圍了過來。
顧傾城垂下美眸,含羞帶怯道:“鴻王,既然王后都睡下了,您又不困,不如到臣妾這里,和臣妾聊聊心好嗎?”
炎鴻澈懶得看她,不耐煩道:“沒空!”
顧傾城如同被潑了一身的冰水,整個(gè)人僵直的站在原地。
但她是誰啊?臉皮要多厚,有多厚!
很快她收起了僵冷的樣子,笑臉盈盈道:“臣妾知道鴻王一定是因?yàn)橼s路煩心了,你來臣妾的房間,臣妾也好給你按按摩,緩解緩解身上的疲憊!”
慕容曉曉插一句話:“就你的身手?怕是按摩不好王這么強(qiáng)壯的身子了,你連我一根蔥的力氣都沒有,還能干什么?”
顧傾城低眉一笑:“你見過我握過一只蔥嗎?”
“看你弱柳不經(jīng)風(fēng)的樣子,一猜就知道你沒力氣,什么都做不了!”
慕容曉曉說完這句話,故意像孟珊珊使了眼色,示意她在慕容曉曉和顧傾城拌嘴的時(shí)候,他可以接近鴻王。
炎鴻澈懶得理會這些無理取鬧的女人,在進(jìn)屋門前,他冷聲道:“都給孤王住口!要吵回你們的屋子吵,要是誰驚醒了王后,孤王要你們好看!”
慕容曉曉和顧傾城二人吵鬧的話戛然而止,而炎鴻澈推開房門走進(jìn),孟珊珊悄聲地跟在了身后,像個(gè)跟屁蟲一樣,跟在了炎鴻澈的身后。
月蝶一直候在了門外,以為鴻王能吩咐她做事,但他既然沒吩咐自己做什么,就意味著她要留守在顧妍夕的身邊。
可她剛要隨著炎鴻澈進(jìn)房門,就被孟珊珊插了一腳,趕在了她的前頭,她不悅的抬起腳,給了孟珊珊下了絆子。
孟珊珊‘啊’的一聲,還沒叫出口,就用手捂住了口,整個(gè)人來個(gè)狗吃屎,栽倒在地上。
月蝶清秀的面容上多了些得逞的笑意,誰讓她看著讓人厭煩,活該。
顧傾城站在房門外,看到孟珊珊如此狼狽的栽倒在地上,她輕諷一笑:“活該!”
慕容曉曉心里也是痛快,她也不喜歡孟珊珊這種總是爭風(fēng)吃醋的女人,但是眼下她還要利用她做事,她還沒有去做事,就這樣笨手笨腳的,真是太沒用了!
她恨鐵不成鋼的,一揮衣袖離開了,這一次怕是計(jì)劃要泡湯了,不過這孟珊珊若是真的做錯(cuò)了什么事,這件事可與她無關(guān),反正除了她,就沒有旁的人證,誰會相信她的話。
孟珊珊跌倒在地上,渾身的骨頭都要被砸碎了一般,可憐兮兮的捂住了口,不敢痛叫出聲,怕驚醒了王后,會惹得炎鴻澈不高興。
她淚眼凄凄看著炎鴻澈,希望他能扶她一把從地上站起,卻見到炎鴻澈擔(dān)憂地看了床榻上的人兒一眼,生怕她被這樣的響動給驚醒了。
還好,她沒有被驚醒!
炎鴻澈冷冷瞪了摔倒在地上的孟珊珊,轉(zhuǎn)身徑直走到了顧妍夕的床邊輕輕的坐下。
看著床榻上躺著的女子,額頭光潔如玉,眉如彎月姣姣,雙眸輕闔間睫毛濃密微翹,就像是黑色的兩只蝴蝶,落在了她的眼瞼之上,亮晶晶、黑瑩瑩很是美麗。
她的鼻子小巧而挺挺,唇瓣粉潤如蜜,看的炎鴻澈忍不住喉結(jié)縮動一下,真想好好的吻她的蜜唇一口,證明他的心里,一直都是喜歡她,愛著她的。
可他又怕她不會習(xí)慣和喜歡這個(gè)吻,更怕擾了她的睡夢,他只好坐在床邊,深邃而又溫情的雙眸,一直凝著顧妍夕清麗的面容。
他要將她的面容,她的一切,都深深地烙在心里,無論一年、十年或是幾十年過去,他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此刻的桃兒是多么的美好,在他的心里永遠(yuǎn)不會老,永遠(yuǎn)都那么重要。
孟珊珊歪著腦袋,咧開嘴巴,想要痛叫出口卻又不敢出聲,看到炎鴻澈如此寵溺地望著顧妍夕,她恨不得從地上爬起,用這一雙手將顧妍夕的臉給撕破。
男人愛的無非是一張皮相,若是顧妍夕的花容月貌不在了,就不信炎鴻澈還會喜歡她這個(gè)丑女人。
月蝶站在孟珊珊身前,朝著她翻了幾個(gè)冷眼,孟珊珊朝她伸出手,以為月蝶能扶她一把,沒曾想到月蝶從她身邊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到了門邊守著。
孟珊珊感覺到自己丟盡了顏面,在鴻王表哥面前出丑,她的儀態(tài)和形象何在?
以后還怎么見鴻王表哥呢?她還不如現(xiàn)在,悄無聲息的離開,免得被鴻王表哥看到了笑話。
孟珊珊隨是這樣想著,從地上爬起來,走起來一瘸一拐的,扭了扭身子,看起來很是痛苦。
月蝶將房門打開,做出了請的姿勢;而孟珊珊卻在這一刻轉(zhuǎn)身走回了屋中,坐在了椅子上,朝著月蝶冷冷翻白眼。
想讓她走,她就走,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再說了,她不會輕易的錯(cuò)過這次好機(jī)會,今天她非把鴻王表哥勾/引到手,以后成為他身邊的女人。
就這樣,孟珊珊在屋中悄無聲息坐著,盡管身上很痛,但是心不忍則亂大謀,痛也得忍。
終于,盼來了玲瓏和寐生讓鴻國的宮女端上來了酒菜和糕點(diǎn)進(jìn)屋中,孟珊珊獻(xiàn)殷情躲過了酒壺,趁著眾人都在忙活著將菜擺在桌上,她將牛皮紙包打開,將里面的藥粉灑了進(jìn)去。
她瞇起一雙黑亮的眸,唇角抿成一個(gè)弧度,看著床榻上仍舊熟睡的美人,還有床邊坐著的高大俊俏的妖孽男子,她知道,這一次她的機(jī)會來了。
顧妍夕,你就等著醒來看到,愛你的男人正和別的女人承歡,傷心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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